第六十八章 情真意不假
凤歌叹了口气,怜惜地看着床上的人。本来擅闯禁地是死罪,可眼见她了无生气的躺在床上,他的气早就化为了乌有。 刚才见杜子煜抱着她,他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愤怒,而是担心,担心失去她。他已经失去过她一次,不想再失去她第二次。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坐在旁边轻轻地问她。 当然得不到她的回应。床上的人儿在昏迷中一动不动。 “来人!”凤歌叫道。 “教主!”翠儿惶恐不安地推门进来,刚才见南宫宇被人带下去,她心里吓得要死。 “你好生看着秦姑娘,不得偷懒,若是她醒了,马上来告诉我!”凤歌看了她一眼,眼光中竟似有把利剑一样向她刺来。 “是!”翠儿诚惶诚恐地应道。 吩咐完翠儿,凤歌马上来到后院客房,门口的侍卫已经撤去。 没有必要了,一切都已经显山露水。他不知道当时为什么要留杜子煜在教内,这不是他的脾气,偏偏那时他却这么做了。也许他认为杜子煜也算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看他不卑不亢的样子,气度不凡,应该不是出身于江湖,也非普通百姓。也许就是因了这一点,当时他并没打算向杜子煜下杀手或者囚禁他。 凤歌进去时,杜子煜又在写字,还是狂草。他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月白色的长袍衬得他更为优雅高贵。 “杜兄还有这么好的雅兴?”凤歌走到桌前见那字飘逸出尘,收放自如。 “长夜漫漫,总得有件事来打发时间。”杜子煜漫不经心地答道,他又恢复了那个冷静的面孔,再不似竹楼下那般仓惶无措。 “你和暮颜。。。。”凤歌试探地问道。 “并无深交。”他不等凤歌说完,就直接接了下去。 有些事情并不需要嘴巴说出口。 “杜兄认为我该相信么?”凤歌看着他手下用笔如神,似乎心无旁鹜。 “相不相信在你,并不在我!”杜子煜一气写下去姿势潇洒如风。 “今日之事想必杜兄已经有了解释?”凤歌问道。 “我若是告诉教主,我只是恰巧掉入了教内一口枯井之内,又恰巧在地道内碰上了暮颜姑娘,你信吗?”杜子煜轻描淡写地说道。 凤歌的眼光盯着杜子煜的脸看了一会:“我信!” 杜子煜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来与凤歌对视:“江湖人都说霍教主非寻常人,杜某还不相信。现如今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凤歌哈哈大笑着转身离去。 杜子煜移开上边的宣纸,露出下面另一张纸来,那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却赫然是:暮颜,暮颜还是暮颜! 他一把抓起来,将纸轻轻地揉成一团放在油灯之上。宣纸遇到火瞬间燃起来,不出片刻就成了一团灰烬。 ??????????? 晓菲本来以为自己受了伤会直接死掉然后也许还能再弄个什么小穿越,穿得平淡一点,不要这么让人恨让人爱的人身上。可是她还是悠悠地醒转过来,再次看到阳光时,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自己应该是高兴还是难过。 她觉得胸口疼得厉害,睁眼之处似是身处竹楼之内心里还是觉得应该高兴一下:看来他们逃出来了。想起地道内的情景,她心下犹自心惊。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但是看外边的那一抹鸡蛋黄的阳光,应该是已经到了中午时分。 翠儿端着药碗进来,见她醒了,忙忙地放下药碗,跑上前来,双眼竟是露出泪花来:“姑娘你醒了!真是太好了!我去通知教主!”说着就要往外跑。 “翠儿,你等下!”晓菲吃力地爬起身来叫住翠儿,她还不想这么快见到凤歌,特别是她在闯了人家的禁地又炸了人家的湖后,怎么还有脸去见他? 翠儿见她要起来,跑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来到床边扶住她:“姑娘,怎么了?你快躺下,触动了伤口可不好。” “翠儿,杜公子,他怎么样?”犹豫片刻,她还是问出了口。 “姑娘你且保重你自己吧,杜公子,杜公子,要不是他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翠儿大有责怪杜子煜之意,一个大男人连个女人都看不好,让她好讨厌。 “这事不能怪他,是我自己太鲁莽了。你告诉我,他怎么样了,有没有事?”晓菲心下明白这事跟杜子煜一点关系也没有,要不是自己跑到禁地去,要不是自己不会武功,也不至于受伤。 “他没事,好的很!受伤的只有你一个!姑娘,你自己伤成这样,还要管别人做什么?”翠儿替她拉拉被角,她实在搞不懂晓菲,自己受了伤还不怪别人,揽在自己身上。 “没事就好。翠儿,我睡了多久了?”晓菲拉着翠儿的手,不让她离开。 翠儿在床边坐下来,见晓菲脸色还是很苍白:“你已经睡了二天了,可把我们急死了,教主天天都来看你,担心得要命呢。” “这么久了。让你们担心了,翠儿,谢谢你照顾我这么久。”晓菲有点过意不去,见翠儿真心实意地关心自己,心头涌起一阵暖意。还有凤歌,不知道他有没有生她的气? 翠儿笑笑在床边坐下来,道:“姑娘,只要你好好的,翠儿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这几日可有发生什么事么?”晓菲抿嘴一笑,拍了拍翠儿的手,又问道。 “也没什么事。不过,姑娘,杜公子是没事,但是宇儿就惨了!”翠儿想起那日南宫宇被拖下去的情景心里还是有些后怕,若是被关的人是自己不知道撑不撑得住。 “宇儿,他怎么了!”晓菲一着急,扯到伤口,痛得她吡牙咧嘴。 翠儿忙扶正她的身子,让她躺下来:“教主打了宇儿五十个板子,还将他关在柴房,三天不准吃饭呢!” 唉呀,她真是大意,居然都不问一下南宫宇的事。当时自己巴巴的跑上山去,宇儿在山下挨冻一直到天亮,后来又不见她下山,肯定急死了。 再加上自己睡了二天,那么说,南宫宇挨了打后关在柴房二天了,他这样细皮嬾rou地哪里能禁得住打呢?还要挨饿。都怪自己太任性害了他! 她想着就要起身,急急地对翠儿道:“翠儿,快带我去见宇儿,我要去看看他!” 翠儿见她一下子又急起来,暗骂自己多嘴,忙按住她,说道:“姑娘你不要乱动了,伤口裂了就麻烦了。我去请教主来,你跟他求个情饶了宇儿,你再去看他不迟。” 晓菲听她说得有理,忙催促翠儿快点去叫凤歌。 凤歌进来时就看见她一副没血气的模样,脸色苍白,双唇失去了昔日的光泽,头发披散着像个鬼似的靠在那床沿上喘气。 “暮颜,你怎地坐起来了?伤口裂了就不容易好了!”他急忙上去将她扶好让她躺下。 “我,我没事!凤歌,你把宇儿怎么样了?你打了他了?”她看着他,眼光里满是焦急的神色。 “你先躺下,别人的事你管这么多做什么!”他忍不住暴躁起来,自己都这个样子了,还不消停。 “你告诉我啊。凤歌。我要去见宇儿!”晓菲作势就要起身。 “是是是!我打她,也关了她!”凤歌无奈地道,两只手牢牢的按住她的双肩,不让她动弹。 “凤歌,你把他放了吧,这事不能怪他,只怪我自己太固执了!”晓菲动弹不得,只得以哀求的眼光看向他。 “她没有好生照顾你,就该罚!”凤歌气愤道。 “凤歌,你没有错。他也没有错,都是我的错。你惩罚我好不好?只要你放了他!”晓菲求他。 “暮颜!”凤歌实在是拿她没有办法:“翠儿!” “教主有什么吩咐?”翠儿回道。 “把南宫宇放了,给他找个大夫治伤!”凤歌转回身对晓菲说道:“这下你满意了吧?” 晓菲放心地笑着点点头:“谢谢你,凤歌!我能去看看他吗?” “不能!养好伤之前,你哪也别想去!”他霸道地说完,又将被子给她盖了个严实。 她虽是在病中,那脸容苍白,却别有一种病态柔弱的美,全然没有了往日对他的防备,他心下对她的爱慕又增加了几分。 翠儿端过刚才搁在桌上的药走到床前,凤歌接过来,示意她出去,由他来喂。 他小心地扶着晓菲半坐着倚在他身上,细心地将那碗里的药吹的不烫嘴了,才舀了一勺向她喂去。 晓菲平日里身体倍棒,连小感冒都不曾有过,基本连西药都不怎么吃。现在看着那碗黑乎乎的药她不由得皱起了皱眉:“凤歌,太苦了,我不喝行不行?” “当然不行了。要是不喝药,伤口怎么会好得快呢?”凤歌小心的哄着她:“那,你看,喝一口药,吃一口糖,这样就不苦了。” 他变戏法似的从身边掏出一些糖果来,亏他想得到这个。 晓菲知道躲不过去,只得乖乖地张开嘴巴,那苦味似乎一直从嘴里苦到心里,她吐了吐小巧的舌头,叫道:“好苦啊!” 凤歌马上向她嘴里塞了一颗糖果,嗯,那甜味将嘴里的苦味压下去了一些,她转而眉开眼笑:“好甜啊!” 他见她的样子着实可爱,忍不住在她脸上轻轻地亲了一下,晓菲一下子涨红了脸,说道:“你怎么可以趁我生病欺侮我!” 凤歌笑道:“怎么是欺侮,我爱你还来不及呢!” 晓菲听来两人像是在打情骂俏般,怕他又生误会,于是收了声,不再言语。 他见她不说话安静下来,也就专心地喂药。 一碗药虽然费了些功夫但总算是喝完了,凤歌又轻手轻脚地扶她躺下,盖好被子:“你乖乖休养,可别再到处乱跑了。要是再跑,我可拿翠儿开刀了,到时候你再求情可不管用了!” 晓菲点点头:“知道了!我一定谨遵教主大人的教诲!” 凤歌宠溺地刮了刮她尖尖的娇小可爱鼻子,又嘱咐了几句这才起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