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摊牌
梅清和喜福家的打了招呼,说王妃的身子调理的差不多了,可以先停一段儿,初三到初七都没有过去。她既说了初三到初七容易受孕,无论王妃信不信,她自己必须摆出信的姿态来。 其实梅清心里很清楚,按照她推算的日子,受孕乃至生男孩的机会确实会稍高,但也不会高太多。 其实生男生女本身比例就不是完全一样的,现代数据显示大约是一百零六个男孩对一百个女孩,就是男孩的比例稍高。 另外由于男孩的染色体是XY,女孩的染色体是XX,也就是说男孩的染色体要比女孩的染色体重量稍轻八分之一,所以携带男孩染色体的jingzi可以游的较快,这个很好理解,负重少的自然游的快,所以携带男孩染色体的jingzi会先抵达卵子。 这样算来,如果女方先排卵,那么携带男孩染色体的jingzi先到,占了先机,自然就容易孕育男孩;但是如果jingzi到了,卵子还没到,那么携带男孩染色体的jingzi优势就会消失。 当然这种影响只占很小一部分,会被很多因素干扰,但计算得宜的话,毕竟还是会稍为提升男孩的机会。 梅清需要的就是这稍高的机会,再加上些运气。 初八晚上过去的时候,她先向垂柳打听了一下,果然初六初七两天王爷都是留在正院儿里的。 王妃的气色很好,梅清先请了安,再请了脉,便笑道:“王妃果然大好了,如此meimei我也可以偷偷懒不用过来了。” 王妃笑道:“这阵子日日麻烦meimei,我这心里也是不安的。”说着让垂柳拿了一个匣子过来,“这也是我小小心意,meimei千万别推辞。” 梅清打开匣子看时,却是一套赤金镶翡翠的头面并两对儿玉镯子,均非凡品,便知王妃乃是真心要谢她。只将那匣子放在一边儿,想了一回,方开口道:“我如何不知jiejie的心,只是这东西还真是收不得。” 喜福家的在旁便笑道:“姑娘快收起来罢,昨儿王妃特特开了库房,挑拣了半日才选了这几件,都是王妃当年的陪嫁,如今再要寻这样质地这样做工的,也是不易得的呢。” 梅清也笑道:“王妃拿出来的,自然是好东西,我虽是眼皮子浅些,还是识得的。只是如今我有事儿求王妃,所以自是不能收的。”说着便作势要跪。 王妃忙忙拦住,道:“有话你自管说,咱们姐妹什么话不好说。”又看了喜福家的一眼,打发她道:“你且去小厨房看看,有什么点心拿两样来,再沏壶好茶来。” 喜福家的与王妃一对眼色,只道梅清必是想着借此机会求王妃要留下来的,笑着且去了。 梅清却一时不说话,酝酿了半日,眼中总算有点儿朦胧的湿意,心中不得不佩服米丽景,虽说脾气坏嘴巴臭,这眼泪能说来就来也是一样本事。 王妃见了,只说:“meimei有什么为难的事儿,且慢慢儿说。” 梅清慢慢卷起了袖子,只见前臂那块印子虽不算明显,但因为面积比较大,仔细看去还是看得出的。王妃倒吓了一跳,忙忙问道:“这个怎么说?何时弄成这样的?” 梅清眨眨眼,终于将眼中的湿意化作了两滴泪,颇有些楚楚之意。方开口道:“jiejie有所不知,meimei年幼失母,在庵中多年,不说是心如古井,自认也是心境淡泊的,只想诗书为伴,宁静一生。谁知适逢选秀,这也是朝廷的规矩,家中自是要我参选。 只因我心中不愿,又年幼无知与父亲顶撞,所以父亲一怒之下将我带回来的几箱子书画都烧了,这个便是那时竟扑上去抢那些物件留下的。之后想来也是懊悔,这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如何能为那死物件损伤身体,真真儿是不值的。” 王妃听了也不禁伤心,道:“虽是如此说,只是好好儿的书画竟都烧了,又是meimei心爱的,也实在可惜。” 梅清叹息两声,又道:“得了这个教训,父亲严命,再不敢违逆,所幸蒲柳之姿,居然侥幸入选了王府,才得见jiejie,也是meimei的福分。” 王妃尚以为她想留下,心中暗暗高兴,还多少要端着点,只道:“可不是缘分,meimei容色殊丽,举止大方,又通药理,实是少见的多才,jiejie我也是欢喜得紧。” 梅清心道,这样你就觉得多才啊,我可是能文能武,懂无数制造技艺,兼且还是演奏级的钢琴,京剧老生票友呢,只是现在束缚太多,什么都无施展之地罢了。 听着王妃话里的味道不太对,梅清赶紧直奔主题:“jiejie既如此说,可千万要怜惜meimei一次。虽说选秀是朝廷的规矩,祖宗的制度,只是母亲遗训,嫡女必得为正妻方可嫁。 如今meimei能入选王府,也算对父亲有所交代了。十二位秀女按规矩只留下两名,自要选德容言功俱全的,日后也好为jiejie的助力,以meimei我的资质自是本就无望的。只是meimei知道jiejie是最疼我的,还须说明白了,jiejie才好为我打算。” 王妃一时倒愣住,能成为理王爷的姬妾,不知是多少京城闺秀心心念念所想,虽说留下的秀女未必立时就能册封为侧妃,但即便是普通姬妾也没人敢小瞧了去,毕竟是王爷的人,自有一份儿尊贵。等闲人家的正室如何能比。 况且皇上虽还不算老,究竟也上了年纪,理王爷乃是众所周知最有希望继承皇位的皇子,若能在王府有一席之地,将来自是有封号的妃嫔,带携全家荣华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没想到这陈氏七娘竟是真的没有此意,既然已说明白了,再强留也是无趣。 -王妃便只淡淡道:“meimei的心意我知道了,只是此事到底如何,还要看王爷的意思,如今王爷跟着皇上避暑去了,待他过两月回来,我自会与他说。” 梅清见王妃似是有不悦之意,且懒懒的也到了歇息的时辰,反正自己话也说明白了,便不再多言,行礼告退了。及至出了房门,才发现竟出了一身的汗,也不知是热的,还是紧张的,倒暗嘲了自己一把,其实也没什么要紧,即便真的不得不留下,自然也有办法过得滋润。路是人走出来的不是? 见梅清去了,喜福家的才进屋给王妃解头发准备就寝。王妃便将梅清的话说与她听,道:“竟然是真心不想留,旺我之前还想着承她的情让她留下,也可以和柳如意一较高下。” 喜福家的已将王妃的发髻打散,正一下下梳顺,口中只道:“这个倒也未必是坏事儿,其实之前王妃您想将她留下,奴婢心里就有些迟疑,这个陈姑娘心计手腕和柳侧妃都不差什么,兼且识文断字有一手好画,还懂些医理,在这批秀女里算是个拔尖儿的。 只是不知王妃想过没有,若是她当真留下,指不定对了王爷的脾性,盛宠之下,只怕不单可与柳如意相较,便是王妃您也得让她三分。 而且若她这推算受孕的本事是真的,那到时她还不得生上几个哥儿,将来留哥儿可不得和她儿子打擂台。” 王妃听说,悚然而惊,道:“不错,确是如此,既然她想去,可不正好。待过两****便给她个准信儿,让她反悔不得。” 喜福家的道:“王妃想是瞌睡得忘了,刚才还当面跟陈姑娘说了还要看王爷的意思,现在倒着急起来。若照我说,也不必忙,趁着还有两三个月要在府里,这京城里青年才俊多的是,王妃看看有合适的,索性帮她找一家,她也承您的情,日后也多少有个往来。以她的才情,说不定有用也未可知。” 王妃笑道:“可不亏得有你在我身边,这后五百年的事儿都盘算好了。我自安心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