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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雍正珐琅彩

    张小凡今年二十四岁,尚且是小孩子心性,还不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此时脸上写满了欢喜和期待的神色。

    这一切蒋益生都看在了眼中,脸上露出了坚诈的弧度,心想道:臭小子等一下看你怎么着了我的道,到时候别说是我害了你。

    蒋益生稳定了一下情绪,从容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说道:“二位且在这里稍等一会,我去我的书房,将我的宝贝拿出来。”

    不消一会,蒋益生双手便捧着一个雍正珐琅彩题诗花瓶从书房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将花瓶放在了张小凡的眼前。

    蒋益生面带着笑容说道:“小张,这就是我的雍正珐琅彩题诗花瓶,足以抵得过我欠张硕因的那五百万。”

    张小凡和黄晓丽双眼睁亮,只见眼前的这一个雍正珐琅彩题诗花瓶,器高大约十五英寸,撇口,细颈,垂腹,圈足,造型小巧秀丽,颈部饰以卷草形双耳,垂肩处的如意纹雅致婉丽。瓶身腹部绘主题图案“花石锦鸡图”,写上一些诗句。

    黄晓丽看着如此精致漂亮,花纹繁复,绘藻精美的珐琅彩瓷器,女人爱美的天性顿时被激发了出来,更想到这个是价值连城的古董,惊叹连连。

    张小凡第一次看到如此珍贵的古董事物放在自己的眼前,心中也被震撼到了。

    但是张小凡却还保持这理性,因为他知道,这可是去抵张硕因那五百万人民币的古董,不能出现什么差错。

    蒋益生看着眼前这两个初出茅庐的都市男女青年眼睛都瞪直了,内心更是欢腾无比,心想:呦,这不就上钩了吗。

    jian商jian商无坚不成商,这一切可都是蒋益生的局,眼前的这个雍正珐琅彩题诗花瓶就是赝品,蒋益生的心思明确,只要眼前这两人将这个花瓶捧出别墅门口,那么他所欠张硕因的五百万可就门清了。

    蒋益生可知道赝品就是赝品,终归是逃不过内行人的眼睛的,既然要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当然就得有高人一等的手段,蒋益生老jian巨猾,这抵债的花瓶是决计不会让张硕因见到的,只要张小凡带着东西从别墅走出去,路上可以大做文章。

    蒋益生可是有让人在路上盯上的,设想一下,路上发生了碰瓷事件,有个行色匆匆的人忽然冒出来,打碎了这个价值连城的赝品,瓶子随地砸下,那五百万欠债可就随风而散,张硕因就算想死也找不到鬼了,要怨就只能怪眼前两个替死鬼,来找自己还能怎么样,告上法庭,那正理可就让蒋益生给拽到了手里。

    蒋益生想得美美的,按照年轻人容易冲动的个性,一个价值不少于五千万的古董作为委托人去抵被委托者的五百万,无论如何都是大功一件,少不了被老板重重打赏,世界上没有人是不贪心,蒋益生看着张小凡目光外露,自然是心中欢喜。

    张小凡噙着嘴唇,慢慢地低下了头,非常认真地观察和触摸着这一件雍正珐琅彩题诗花瓶。

    看到了张小凡神情专注的样子,蒋益生这头老狐狸心中也不免打了一个咯噔,有点慌张地说道:“张先生,你在心想着什么。”

    “呵呵,没事,没事,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大宝贝,我看一下,把玩一下。”

    听到张小凡这么一说,蒋益生心头压着的大石头扑通落地,神情放松,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这一件出自清末民国初期的赝品,乃是出自于GD佛山制瓷大师崔明秀之手,其作为手段之高简直是出神入化,就算是央视七套那一档寻宝综艺节目的专家也不可很快辨认出这是赝品,更何况说是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年轻人。

    蒋益生设局用古董抵债,可不单单只坑害了张小凡一人,在张小凡之前,那些欠了数百万上千万上门讨债,资产过亿的老板可就是在自己的这一手阴谋上跌得鼻青脸肿,最后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无处说法,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社会上所说十个光头九个富,九个老板八个玩古董珍玩,那些家有宝贝的五六十岁的亿万富豪都不能辨明真伪,最后扑通一声掉坑,蒋益生绝对不会相信张小凡会是一个例外,俗话说得好,鉴宝一行无天才,之前想新闻舆论所报道出来一个年轻人,十岁掌握了古钱币,古代珍玩,会辨别真伪,断代本领超过专家学者,十二岁积累一大批古董,价值超过两个亿,二十岁就是国际拍卖行的首席鉴宝大师,当场辨别古董真伪,算无遗漏,到最后被人拆穿了只不过是网络推手撒下的骗局。

    中国五千多年文明历史,文化艺术为载体的古董珍玩驳杂繁复,保罗万千,没有文化积累,高深修养的年轻人无论如何也绝不能识别出真伪,在自己的神坑只能怪怪着道,譬如像张小凡。

    蒋益生内心欢腾,却苦着一张脸,绝对有做演员的天赋,无奈地说道:“没有办法了,这一件珐琅彩瓷器是我生平心爱之物,但眼前张硕因老板要债这么紧,送去拍卖行兑钱,也不是马上就能办到的事情,只能是忍痛割爱了。”

    黄晓丽喜上眉梢,看着张小凡说道:“怎么样了,东西错不了吧。”

    张小凡仔细地观察着这一件雍正珐琅彩题诗花瓶珐琅彩瓷,造型完美天成没有瑕疵,釉面洁净,有玻璃质感和光亮感。出自于名家之手没错,绘画与纹饰,款识都古色古香,非常符合雍正年间的珐琅彩的特点。

    张小凡点了点头,说道:“关键时候还要问一下老板的意思,再确认一下。”

    黄晓莉莞尔一笑,拿出了手机,说道:“这个简单,我这就打电话给张硕……老板。”

    事关生死,张小凡不由得多了一个心眼,将那花瓶小心翼翼地拿起来,放在沙发上,扳过来瓶底,张小凡看到了瓶底中央的落款,字体有些熟悉,而且是汉代隶书体,问题就出在这个隶书体上,据张小凡所知道清朝是中国历史上中央集权制度最强横,发展到最顶峰的一个元朝,特别是异族统治汉族,统治者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地位,特别强调满汉一家,特别不让汉族士大夫民族意识强化,所以就有了文字狱还有编纂四库全书,而隶书体乃汉代出现的,像官窑的瓷瓶极少出现隶书体的落款的,一般有也出现在私窑瓷器物上。

    这一个重大的发现,让张小凡顿时起了疑心,但不敢由此确定结果。

    张小凡很快想起了双掌如同深海鱿鱼的触须的神奇经历,眼前不禁一亮。

    “有了。”

    张小凡轻闭双眼,身体中的灵气附带着在他的手掌上,他仔细地抚摸了一下。

    张小凡只感觉到花瓶釉面底下的浆泥粒子不够光滑均匀,组合的土胚较疏松,正宗的珐琅彩瓷器乃是以天然长石、石英等矿物质为主要原料,再加入一系列化学物所烧制而成的,而眼前这个花瓶却不是这种材质。

    发现这是一件赝品的张小凡心中犯嘀咕,这一件花瓶是出自于何人之手,张小凡掌握的鉴宝知识浩瀚如海,想了想,顿时眼界明亮,如天灵盖触及到来自于云层倒泻下来的阳光。

    “怎么样我是老好人一个益你们两人了,是不是现在就将花瓶带走,年轻小伙子,将来必定是前途无量,年轻人聪明有魄力……。”蒋益生在一边上滔滔不绝地夸奖起张小凡来。

    张小凡心中怒火升腾,转过脸来,一双湛湛有神的凤眼瞪着蒋益生说道:“好你个jian商,竟敢那赝品来糊弄我……。”

    张小凡的话无异于平地一声雷,唬得蒋益生后背不断冒汗,嘴边的两撇八字胡子不断地抽搐了起来,手脚打颤着,结结巴巴地说道:“你这个小伙子……在胡乱说什么,我给你的东西怎么会是赝品呢,岂有此理。”

    张小凡逞起了胸脯,面对着蒋益生,说道:“怎么你这家伙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流泪吧,据我所知,你这一件足可以以假乱真的珐琅彩瓷器出自于清末民国初期的佛山制瓷大师崔明秀之手。”

    崔明秀乃是南风古灶的传人,因为手中掌握了祖传绝学佛光瓷谱,烧制出来的瓷器用料考究,美轮美奂,造型完美,绘画精到,足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是岭南地区首屈一指的近代仿造瓷器大师,崔明秀毕生仗义疏财,只想将家传绝学发扬光大,为中华文化增添光彩,却没有想到后代的不法分子拿着老人家所烧制的瓷器大做文章,很多古董商着了这些不法分子的道,破产跳楼者也不乏其人。

    蒋益生听完了张小凡的话后,口中咕噜噜地说不出话来,身子瘫软砸在了沙发上,眼神诧异无比,看着张小凡,眼前这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竟然是万人之中的一例外,竟然以超凡的能力和见识辨别出这花瓶为赝品,甚至还知道这一件花瓶的来历,心中不免叫起苦来,认为自己今天是好鸟撞到了枪口上了。

    黄晓莉放下了手中的苹果七,怒眼圆瞪,生气地说道:“哈,原来东西是赝品,我们差点着了你这家伙的道。”

    张小凡顿时义愤填膺,看着蒋益生这招不可不谓不毒,用心险恶,张小凡如果此番拿了花瓶,抵了五百万,以后张硕因要是发现古董是赝品,自己也脱不了一部分责任,实在是逮不到狐狸反而会惹上一身sao,张小凡越想心中越气,将黄晓丽的苹果手机拿了过来。

    “喂,老板是我小凡,蒋益生所说的雍正珐琅彩题诗花瓶是一件赝品,刚才他不小心说漏了嘴,在追问之下,亲口承认了……。”

    “什么,娘希匹的家伙,这个狗才,竟敢那赝品来糊弄我,小凡你给我听着,今天要这家伙不还给我五百万,让他洗干净屁股等着坐牢吧。”

    挂了手机号码,张小凡看着蒋益生卷缩在沙发上,耷拉着脑袋,像老了十岁的样子,神情不安。

    张小凡笑了笑说道:“蒋老板你可真是用心良苦,看来你是打算不还五百万了,那好你就等着送到法律的传票吧。”

    蒋益生眼中飙出几点苦涩的泪水,声音嘶哑地说道:“先生啊,我的银行账户中真的没有多少现金了。”

    张小凡讨厌听到蒋益生大老板一如以往的口吻,心中一恨说道:“告诉你这个家伙,你不但会上法庭,而且想必你欠债甚多,用这招诓骗那些债主着道者也不少吧,我打电话给都市“社会纵横”栏目组,当众拆穿你的谎言的。”

    蒋益生一听,头都快炸了,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簌的一声,朝着张小凡跪了下来,声泪俱下的说道:“先生啊,我求求你放我一条生路,我再也不敢了,怪我有眼不识泰山……你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这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