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陈年旧事
夏侯惇、夏侯渊、曹洪拍马赶到关下。关上矢石如雨，不得进而回。七路诸侯，同为曹cao请功，派人去袁绍寨中报捷。 却说袁绍主寨，忽有人报信，说：“关上有一将，乘马来寨中，要见孙坚孙文台。”袁绍先请孙坚到帐，再请来将。问其身份，乃董卓爱将李傕。袁绍问：“汝来何为？”李傕却反问：“哪位是文台将军？”孙坚道：“某便是。”李傕道：“丞相所敬者，惟孙将军耳。今特使傕来结亲。丞相有女，欲配将军之子。”孙坚大怒，叱曰：“董卓逆天无道，荡覆王室，吾欲夷其九族，以谢天下。安肯与逆贼结亲耶！吾不斩汝，汝当速去，早早献关，饶你性命。倘若迟误，粉骨碎身！”李傕抱头鼠窜而去。孙坚道：“盟主明察，坚方才斩了华雄，董贼正恨我入骨。此时求亲，必乃董贼分化之计。”袁绍笑道：“文台多虑了，绍岂不知。但不知董贼之女相貌如何，文台见见无妨啊。”孙坚见袁绍话中带刺，却又不便再说，只得离去。 孙坚所料不错，董卓派李傕求亲，确为一计。但却不是分化之计，而是缓兵之计。李儒曾说：“温侯新败，兵无战心。近日街市童谣曰：西头一个汉，东头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难。臣思此言‘西头一个汉’，乃应高祖旺于西都长安，传一十二帝；‘东头一个汉’，乃应光武旺于东都洛阳，今亦传一十二帝。天运合回。不若引兵回洛阳，迁帝于长安，以应童谣。丞相迁回长安，方可无虞。”卓大喜曰：“非汝言，吾实不悟。”遂引吕布星夜回洛阳，商议迁都。另方面派李傕求亲，暂缓敌兵。 …… 董卓聚文武于朝堂，说：“汉东都洛阳，二百余年，气数已衰。吾观旺气实在长安。吾欲奉驾西幸。汝等各宜促装。”司徒杨彪道：“关中残破零落。今无故捐宗庙，弃皇陵，恐百姓惊动。望丞相监察。”太尉黄琬道：“杨司徒所言极是。今弃宫室而就荒地，非所宜也。”司徒荀爽谏曰：“丞相若欲迁都，百姓sao动不宁矣。”卓大怒曰：“长安有崤函之险，更近陇右。木石砖瓦，克日可办。宫室营造，不须月余。吾为天下计，岂惜小民哉！”即日罢杨彪、黄琬、荀爽为庶民。 董卓出朝下车，路遇二人拦住，乃尚书周毖、城门校尉伍琼。董卓问有何事。二人曰：“今闻丞相欲迁都长安，故来谏耳。”董卓大怒：“我听你两个，保用袁绍。今绍已反，汝等难脱干系！”命武士推出都门斩首。遂下令迁都，限来日便行。 来日，李傕、郭汜尽驱洛阳之民数百万口，前赴长安。每百姓一队，间军一队，互相拖押；死于沟壑者，不可胜数。又纵军士yin人妻女，夺人粮食；啼哭之声，震动天地。如有行得迟者，背后三千军催督，手执白刃，于路杀人。 董卓还差遣铁骑五千、遍行捉拿洛阳富户，共数千家，插旗头上大书“反臣逆党”，尽斩于城外，取其金赀。临行前，董卓更派人到诸门放火，焚烧居民房屋，并放火烧宗庙宫府。南北两宫，火焰相接；长乐宫庭，尽为焦土。又差吕布发掘先皇及后妃陵寝，取其金宝。军士乘势掘官民坟冢。董卓装载金珠缎匹好物数千余车，劫了天子并后妃等，竟望长安去了。 …… 却说董卓部将赵岑，见董卓弃洛阳而去，而并没有安排自己撤离，便献了汜水关。孙坚驱兵先入。得到消息之后，群雄再攻虎牢，却发现关上已经无人。于是各路诸侯引军入关。 孙坚飞奔洛阳，遥望火焰冲天，黑烟铺地，二三百里，并无鸡犬人烟。孙坚先发兵扑火，让众诸侯各于荒地上屯住军马。 曹cao来见袁绍道：“今董贼西去，正可乘势追袭；本初按兵不动，何也？”袁绍曰：“诸兵疲困，进恐无益。”曹cao说：“董贼焚烧宫室，劫迁天子。此天亡之时也，一战而天下定矣。诸公何疑而不进？”众诸侯都说不可轻动。曹cao大怒曰：“竖子不足与谋！”遂自引兵万余，领夏侯□、夏侯渊、曹仁、曹洪、李典、乐进，星夜来赶董卓。 …… 且说董卓行至渑池地方，太守徐荣出接。李儒曰：“丞相新弃洛阳，防有追兵。可教徐荣伏军渑池城外山坞之旁，若有兵追来，可竟放过；待我这里杀败，然后截住掩杀。可令后来者不敢再追。” 安排停当之后，不久，曹cao引军追来。吕布大笑道：“果不出李儒所料也！”将军马摆开。曹cao出马，大叫：“逆贼！劫迁天子，流徙百姓，将欲何往？”吕布骂曰：“背主懦夫，何得妄言！”夏侯惇挺枪跃马，直取吕布。战不数合，李傕引一军，从左边杀来。曹cao急令夏侯渊迎敌。右边喊声又起，郭汜引军杀到，曹cao急令曹仁迎敌。三路军马，势不可当。夏侯惇抵敌吕布不住，飞马回阵。吕布引铁骑掩杀，曹cao大败，回望洛阳而走。 曹cao败走到一荒山脚下，正欲埋锅造饭，只听得四周喊声大起，徐荣伏兵尽出。曹cao慌忙策马，夺路奔逃。怎知慌不择道，正遇徐荣。曹cao转身便走。徐荣引弓搭箭，一箭射中曹cao肩膊。曹cao带箭逃命，踅过山坡。两个军士伏于草中，见曹cao马来，二枪齐发。曹cao的战马中枪而倒。曹cao翻身落马，被二卒擒住。 这时，一将飞马而来，挥刀砍死那两个步座，下马救起曹cao。曹cao一看，正是曹洪。曹cao说：“吾死于此矣。贤弟可速去！”曹洪曰：“公请上马，洪愿步行。”曹cao曰：“贼兵赶上，汝将奈何？”曹洪曰：“天下可无洪，不可无公。”曹cao曰：“吾若再生，汝之力也。”曹cao上马，曹洪脱去衣甲，拖刀跟马而走。 约走至四更余，只见前面一条大河，阻住去路，后面喊声渐近。曹cao曰：“命已至此，不得复活矣！”曹洪急扶曹cao下马，脱去铠甲，带着曹cao渡水。才过彼岸，追兵已到，隔水放箭。曹cao、曹洪连闪带避，慌忙逃走。 到天明，约跑了三十余里。曹cao、曹洪在一座土冈下歇息。忽然喊声起处，一彪人马赶来，却是徐荣从上流渡河来追。曹cao正叹大势已去，却见夏侯惇、夏侯渊引数十骑飞至，大喝：“徐荣休伤吾主！”徐荣便奔夏侯惇。夏侯惇挺枪来迎。交马数合，夏侯惇刺徐荣于马下，杀散徐荣所带人马。随后曹仁、李典、乐进各引兵寻到，见了曹cao，忧喜交集。共聚集残兵五百余人，同回洛阳。 …… 孙坚救灭宫中余火，屯兵城内。孙坚令军士扫除宫殿瓦砾。有军士来报：“殿南有五色毫光起于井中。”孙坚唤军士点起火把，下井打捞。捞起一妇人尸首。虽然日久，其尸不烂。宫样装束，项下带一锦囊。取开看时，内有朱红小匣，用金锁锁着。启视之，乃一玉玺：方圆四寸，上镌五龙交纽；傍缺一角，以黄金镶之；上有篆文八字云：“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程普道：“此传国玺也。天授主公，必有登九五之分。此处不可久留，宜速回江东，别图大事。”孙坚说：“汝言正合吾意。明日便当托疾辞归。”商议已定，密谕军士勿得泄漏。 谁想军中有一人却是袁绍同乡。连夜偷出营寨，来报袁绍。绍与之赏赐，暗留军中。次日，孙坚来辞袁绍：“坚抱小疾，欲归长沙，特来别公。”袁绍笑曰：“吾知公疾乃害传国玺耳。”孙坚失色道：“此言何来？”袁绍说：“今兴兵讨贼，为国除害。玉玺乃朝廷之宝，公既获得，当对众留于盟主处，候诛了董卓，复归朝廷。今匿之而去，意欲何为？”孙坚道：“玉玺怎么会在我这儿？”袁绍曰：“建章殿井中之物何在？”孙坚道：“我根本就没有，强逼仍是没有。”袁绍曰：“还不快快取出，免生祸端。”孙坚指天为誓道：“我若果得此宝，私自藏匿，异日不得善终，死于刀箭之下！” 众诸侯有人劝道：“文台如此发誓，想必无之。”袁绍唤军士出曰：“打捞之时，有此人否？”孙坚大怒，拔佩剑，要斩那军士。袁绍亦拔剑：“汝斩军人，乃欺我也。”袁绍背后颜良、文丑皆拔剑出鞘。孙坚背后程普、黄盖、韩当亦掣刀在手。众诸侯急忙一齐劝住。孙坚随即出寨上马，拔寨离洛阳而去。袁绍大怒，遂修书一封，差心腹人连夜往荆州，送与刺史刘表，教路上截住夺之。 …… 次日，人报曹cao追董卓，战于渑池，大败而回。袁绍令人接至寨中，会众置酒。饮宴间，曹cao叹曰：“吾始兴大义，为国除贼。诸公既仗义而来，何迟疑不进？cao窃耻之！”袁绍等无言可对。 席散，曹cao见袁绍等人各怀异心，料不能成事，自引军去了。 公孙瓒谓玄德曰：“袁绍无能也，久必有变。吾等且归。”遂拔寨离去。 东郡太守刘岱，问兖州刺史乔瑁借粮。乔瑁推辞不与，刘岱引军突入瑁营，杀死乔瑁，尽降其众。 袁绍见众人各自分散，且内战又起，也感到兴味索然。就领兵拔寨，离洛阳，投关东去了。 …… 田润此时在什么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