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 不缺侧妃
“毕竟她已经和世子，那就以侧妃之礼嫁入王府可好？”汪氏说这话的时候，可没有什么底气，所以连声音都低了一些。 不过，汪氏心里还是算计了的，亲王府世子，是要入皇家玉牒的，和一般的妾室不一样，虽然已经决定要牺牲这个侄女儿，可是，汪氏还是愿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给予她最好的，最起码将来让她能有个名分，这也是她这个做姑姑的给她的最大好处了。 只是，汪氏只能想一想，愿不愿意给却不是她能决定的，而是要赵令仪和南宫湛的首肯，因此，该有的姿态，汪氏还是有的。 “不行！我不同意。”赵令仪尚且没有开口，就听见南宫湛怒气冲冲的开口道。 侧妃？这就是汪家姑侄的打算吗？就这么光明正大的算计自己？也不看看他是不是愿意被算计？ 之前南宫湛并没有想起来这个无端就躺在自己身边的女人是谁，可是这会子汪氏来了，他也想起来了，可不就是汪氏的侄女儿？ 难怪汪氏把侄女儿留在燕王府，原本还想着是想借着燕王府的光给找个好人家，不想却是用来算计自己的。果然是什么样的人家养什么样的人，汪家养出来的女儿，从来都这样没皮没脸的。要是让这样的人如愿以偿的进入清辉堂，那自己可真是没脸见人了。 “王妃，怎么说您也是世子的长辈，这样的情况下，王妃还是先移步别处才好。要不然，传了出去，只怕是王妃的名誉也不在了。”赵令仪看着汪氏只顾着给自己的侄女儿谋前程。竟然连别的什么都不顾了，不得不开口提醒。 就算是亲娘，在儿子的房中看着儿子衣衫不整也要张针眼的好不好？何况汪氏算什么？不过是名义上的母亲罢了，实际上是连一点血缘都没有的。 这汪氏，怎么看着都是个糊涂到顶的人，真是不知道，当初是怎么上位。又在府中叱咤风云这些年的。 汪氏本来还没觉得有什么。她确实很着急的想要促成这件事，所以竟然忽略了现场两个衣衫不整，甚至是几近裸露的人。 可被赵令仪这一提醒。才猛然间发现，自己果然是失仪了。 汪氏脸上一下子就羞红了，也顾不得反问南宫湛为什么不同意，就急忙拿着帕子捂着脸从门上退了出去。 赵令仪瞧瞧两个人。笑着说道：“你们还是先把自己打理一下，然后再见人吧。你好意思这么做。我还不好意思这么看呢。” 赵令仪说话，竟然也离开了房中，去了门外。 屋里只留下南宫湛和和汪绣言两个。南宫湛嫌恶的看了一眼汪绣言，翻身穿自己的衣裳。 汪绣言低头掉下一滴眼泪。然后再抬头的时候，面上都是坚毅，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她只能走下去，别无选择。 “世子……”汪绣言娇娇弱弱的开口。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汪绣言本想着，自己现在这种处境，要是再被赵令仪责难，就能引起南宫湛的同情，可是却没想到，一切根本就没朝着他预想的方向发展。赵令仪没有责难她，甚至连正眼看她都没有。 虽然汪绣言的表情十分动人，只可惜的是，南宫湛心里没有她，这样的表情对南宫湛而言，那就是故作姿态。 南宫湛本就讨厌汪氏，如今瞧着汪绣言如此，越发的讨厌了三分，只恨不得一脚踹上去。 “你最好能说清楚，你是怎么爬到我床上的，要不然有你好看。”南宫湛说话，已经把自己打理清楚了，瞄了一眼汪绣言，冷冰冰的撇下一句话，也跟着走了出去。 汪氏被赵令仪招呼在她的待客的东次间，丫鬟已经断了茶来，不过，两个人心里都有事儿，所以此时就是大眼瞪小眼的坐在那里，连一句话都不说，似乎是等着对方主动开口。 汪氏没想到赵令仪年纪不大，可却沉稳，遇到这样的事情也能不急不躁的，还真是难办了。她真的只有十几岁吗？ “去，看看世子和汪姑娘收拾好了没有？”等了一会儿，赵令仪轻声的对身边的清妍说道：“还有，让人把清吟和明月两个看起来。” 赵令仪声音虽然轻，可也足够让周围的人都听见了，自然，这些人也包括汪氏。 要是到了这会儿，赵令仪还不知道自己身边出了叛徒，那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糊涂蛋了，而这个背叛她的人不会是别人，只能是身边最亲近的人。 赵令仪这一句话，让汪氏手中的茶碗都差点儿掉到地上，她这样慌张的举止自然没有逃过赵令仪的眼睛。 赵令仪嘴角划过一抹笑容，看起来，果然如此。汪氏倒是好能耐，果然是把手伸到自己院子里了。 一直她都以为清辉堂换了一批人以后，现在就和铁桶一般，可到底还是出了事儿，可见，她还是掉以轻心，低估了汪氏的本事。 随着南宫湛出门，汪绣言也穿好了衣裳扭扭捏捏的走出里间的门。 “姑姑……”汪绣言眼中含泪低声唤道。 现在她能依靠的只有姑姑了，真是没有想到，就算她放弃自尊爬上南宫湛的床，可到了最后的结局依然是如此，南宫湛眼中依旧没有她的影子。 “世子，世子妃。不管怎么说，绣言也是我汪家的姑娘，虽然比不得皇家贵胄的姑娘们金贵，可也不是任人欺凌的。发生这样的事儿，世子总该给她给个交代。”汪氏瞪了汪绣言一眼，只能开口说道。 汪氏这话音未落，南宫湛却丝毫没有给面子的肆无忌惮的笑出声来。 “世子笑什么？莫非你不打算给她交代？”汪氏只觉得南宫湛的笑声这样的刺耳，好似再取笑她们姑侄一样。 南宫湛听汪氏尖锐的声音在耳边想起，嘴角浮上一抹冷笑说道：“不知道王妃打算要什么交代？” “我之前已经说了，要求也不高。世子侧妃就好。毕竟我们也知道，世子和世子妃鹣鲽情深，所以也不敢要求做正室。”汪氏一副自己家已经很吃亏的样子。 实际上，汪氏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赵令仪算什么？不过是一个已经没落的定国公府的女儿罢了，自己汪家现在就算不是京城一流的人家，可比起赵家。她还是有这个自信的。 只可惜的是。绣言现在却要被赵令仪这样一个没有什么身份地位的女子压制着，还真是委屈她了。不过，等以后事成了。自己会好生补偿她的，她这一辈子总能安安稳稳的在燕王府生活下去。至于赵令仪，要真的是夫妻情深，她不介意做一回好人。让她们夫妻生同衾死同xue。 “王妃倒是真敢说，不知道的还当您说笑话呢。”赵令仪定定的看着汪氏。那脸上的笑容仿佛是在告诉汪氏，她说了一件多么可笑的事一样。 “你是什么意思？”汪氏瞪大眼睛有些惊讶的道。 “没什么别的意思，难道王妃觉得，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清辉堂来？还要做侧妃？也不看看。一个婚前失贞的女人配不配。” “莫非你是不想要世子负责？赵令仪，虽然你是世子妃，又是素来得世子疼爱的人。可是也不能阻拦世子要纳别的女人。须知女子善妒终究不是什么好名声。” 这赵令仪是什么意思？莫非就是不想让世子负责？ 汪氏可不糊涂，就算是两个人发生这样的事。可只要是赵令仪不点头，就算是把汪绣言送到清辉堂，也是名不正言不顺。何况，赵令仪说了，婚前失贞，这对于女子而言是十分要紧的。 “既然王妃这么说了，索性我也就不参与了，那这件事交给世子做决定可好？” 赵令仪有足够的自信，南宫湛是绝对不会让汪家的姑娘到清辉堂的，所以，她四两拨千斤的把球送到了南宫湛这里。 南宫湛这会子脑子也已经清明了，看着赵令仪肯相信他，他自然越发的坚定了要好好和赵令仪好好过日子的决心，怎么会让汪家这些不相干的人扰乱自己的生活。 别说自己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发生什么，就算今日的事已经造成既定事实又能如何？这还不是这不知廉耻的女人自找的？她好端端的爬到自己的床上，没找他算账已经便宜她了。谁规定他被人陷害了还要做好人收留她？若然如此，以后，清辉堂还能有安慰日子过？ “清辉堂不缺侧妃。”南宫湛冷冷的说道。 “世子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我们绣言就这么被你白白的侮辱了不成？”汪氏尖锐的喊道，一点都没有平时的高贵优雅。 南宫湛死死的盯着汪氏瞧了半日，才道：“侮辱？究竟是谁侮辱了谁？想来王妃是忘记了，这里是清辉堂，本世子好端端的在自己的屋里，怎么旁边就躺了这等不知羞耻的女人？难不成还是本世子去你们汪家请来的不成？” 汪氏这会儿可算看明白了，就算是已经发生了的事，这两口子也没打算认账。难不成绣言就这么白白吃亏不成？那可不成，反正绣言一辈子已经毁了，不如就闹大了，倒是要看看这两口子打算怎么平息。 眼中精光闪过，汪氏已经打定了主意。 “世子，你可不能把人往死了逼，你要是不认账，绣言可真就没有活路了。”汪氏这就是直接在给汪绣言暗示了。 “看着，别让人脏了咱们的屋子。”汪氏的话音才落，赵令仪已经开口了。 汪氏聪明，可赵令仪也不是傻的，要是今天人真的在清辉堂出事，那就是真的说不清楚了。 而汪绣言也领会了姑姑的意思，姑姑这是要自己破釜沉舟呢。 汪绣言也不是那样豁不出去的人，不过，她还是稍微迟疑了片刻才下定决心。 既然定了心思，她立刻就朝着一旁的墙上撞过去，可赵令仪身边的丫鬟已经有了准备，怎么能让她如愿？汪绣言撞过去，却不是撞在墙上，而是撞在了清妍的身上。 清妍疼的龇牙咧嘴的，可还是一把把汪绣言扯到了旁边。 “汪姑娘这是做什么？您要真是个有血性的，早就死了，何苦等到现在？您现在如此，莫非是要逼着清辉堂留下您不成？”清妍说话很是犀利，简直就是一点面子都没有给汪绣言留。 汪绣言也没想到赵令仪身边的丫鬟都敢这样对自己说话，她羞红了脸，只是道：“你——你——” “您也别怪奴婢说话不中听。您也要想想，好好的姑娘，又是大户人家出生，何必要自甘下贱？倒贴上门？咱们清辉堂虽然好，可已经有了世子妃，怎么能容下多余的人？”清妍平日里话不多，可是今日却开口犀利的说道。 清妍比起清岚可是心细不少，她早就发现汪绣言没安好心，这会子果然瞧见这样的场面，要是能有好话，那才奇怪了。主子受辱，那就是做丫鬟的不尽心。 “大胆，这清辉堂还有没有规矩了？一个丫鬟也敢对主子这么说话？”汪氏看着侄女儿受辱，恼羞成怒，指着清妍的脸呵斥道。 “竟不知道，我清辉堂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主子。”赵令仪冷笑着说道。“汪姑娘虽然自甘下贱，情愿为妾，可却也不代表，咱们必须收留不是？退一万步，就算是汪姑娘真的到了清辉堂，也算不得主子，须知，就是本世子妃身边的大丫鬟，也比寻常的妾侍通房要高贵不少。” 清妍听了这话，更是得意了不少，她是赵令仪身边的大丫鬟，在清辉堂虽然不算一言九鼎，可确实是旁人轻易不能得罪的人。 “你们——”汪氏觉得，自己现在简直就要被气的站不住了，只恨不得立刻就晕过去才好。 “你们别嚣张，这件事，我找王爷做主，我汪家的姑娘，可不能这般被人欺负凌辱。”汪氏知道，自己也不能压制这两口子，毕竟，京城的人都知道，她对南宫湛没有一天的养育之恩，南宫湛就算是不待见她也不奇怪。 可王爷是南宫湛的父亲，自然能压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