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大婚
第二50章大婚 三月初五,又是个晴朗的日子,碧穹万里无云,似上好的蓝玉,高高远远的,疏朗开阔。 凌青菀卯初起床,然后梳妆打扮,穿了繁复的嫁衣。嫁衣上缀了红玉和金箔,足足十来斤重,凌青菀浑身发软。 而她的头冠,是用二十斤的黄金和宝石点缀,华贵华美,金灿秾艳。 这套行头穿戴上,凌青菀就动弹不得了。 “脖子疼。”她嘀咕一声。 “嘘!”陈七娘重重拍了下她的手,让她别说话。 凌青菀觉得骨头疼、脖子疼,被陈七娘打过的手背也疼,坐立难安。 到了卯正,凌青城进屋,背起凌青菀去家庙祭拜。姑娘出嫁,头一桩就是要去家庙拜辞。 穿上了嫁衣嫁鞋,双足就不能再沾娘家的尘土,所以不管去哪里,都由兄弟背着。 凌青菀有大哥,就是她大哥背着她。 “我重不重?”从凌青菀的院子到出了大门,凌青菀听到她哥哥有点喘气,上了车之后就问他。 凌青城也不和凌青菀说话:“今天不要开口!” 凌青菀悻悻的闭了嘴。 等马车到了家庙,凌青城重新将她背下来。 家庙已经铺了长长的红毯,凌青菀漫步走上去,身子有点不稳,凌青城在旁边搀扶着她。 初春的早晨,是寒凉的。可是祭拜之后,凌青菀浑身的汗。 拜辞了家庙。凌青菀重新回了家。 “你不要开口,听着我说。”凌青城将凌青菀背回她的屋子,让她坐在床上,陈七娘在一旁说,“妹婿亲迎的人马,马上就要到了,等他们用过了饭,阴阳克择官报过来时辰,就可以动身了。” 亲迎是婚礼的开端。 安檐会骑着高头大马,亲自带着十分可观的亲迎队伍。前往凌家。 亲迎队伍有数十名男儿组成。他们成为“行郎”。在鼓乐的开道之下,行郎们各执花瓶、花烛、香球、洗漱用具、妆台、照台、裙箱、衣匣、百结、青凉伞、交椅等,往凌青菀家里而来。 凌家需要准备酒菜款待他们。 安檐的行郎队伍有五十人,这是提前告知的。让凌家好准备饭菜。 陈七娘刚刚说完。外头想起了鼓乐声。悠悠扬扬穿过坊间,飘入了院内。 凌青菀侧耳听了听。 片刻之后,凌家大门口放了炮仗。噼里啪啦震天响。 “来了!”陈七娘低声笑道,然后她对满屋子的丫鬟说,“二姑爷来了,要发利市钱,你们快去抢!” 丫鬟们道是,争先恐后的去了。 凌青菀坐在那里笑。 她不知道安檐撒利市钱是什么样子,是什么神态。想了想,想不出来。 安檐是会绷着一张脸,还是笑容满面? 其实,陈七娘让丫鬟们去门口,不仅仅是抢利市钱,还有听听阴阳克择官的报时辰。 亲迎队伍还没有进门,礼官先要念贺词,然后鼓乐官作乐,再克择官报时辰。 就是什么时辰要起身。 吉时是今天才能选的,所以凌青菀也不知道。 片刻之后,她的丫鬟闲儿捧了一把利市钱进来,笑着对陈七娘和凌青菀说:“克择官唱喏了时辰,是未时正!” 那就是下午,离现在还有大半天。 凌青菀扶了扶沉重的头冠,忍不住叹气:“哎哟!” 她真想早点,到了安家把衣裳和头冠换了,能轻松轻松。 结果,还有等半天。 陈七娘又打她的手。 凌青菀哀怨看了眼她嫂子。 陈七娘一点也不让她,说:“今天是大喜的吉日,不可发哀声。” 凌青菀的另一声叹气,就咽下了下去。 她带着重重的头冠,只能坐、不能躺,脖子慢慢的越来越酸,她觉得特别难熬。 如此艰难的终于熬到了未时初,催妆的乐又响起来,终于该上花轿了,凌青菀松了口气。 陈七娘替她盖上了大红的盖头,将她交给了媒婆。 媒婆搀扶着凌青菀,去拜别景氏和长辈。 景氏端坐中堂。 安檐已经在那边了,立在凌青菀的左手边。他们跪拜之后,景氏说了好些吉利话,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了。 凌青菀也哭了。 而后,安檐领着她,往垂花门去做花轿。 凌青菀趴在凌青城背上,跟在安檐身后,看着他穿着大红吉服,双腿修长挺拔,细腰宽肩,脚步稳健,心里别有一番荡漾。 “这是我的男人了!”她如此想。 凌青菀上了花轿,盖上了红盖头。 因为还没有到时辰,所以轿夫们佯装讨利市钱,不肯走。 这是婚礼的步骤之一。 安檐骑在马上撒钱,四周被钱币打得哗啦啦作响,像下了一场钱雨。 利市钱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撒,这才够吉利。很多人家觉得这是陋习,因为要花很多钱,但是安家不在乎。 所以,安檐在那里撒了两刻钟的钱,众人都抢了满兜。 凌青菀坐在花轿里,唇角微扬。 闹了片刻,终于到了时辰,花轿起身,摇摇晃晃的。一路鼓乐,一路喧嚣,终于到了安家。 到了安家,下了花轿就是“拦门”。 所谓拦门,就有礼官念拦门词:什么“从来君子不怀金,此意追寻意转深。**诸亲聊阔略,勿烦介shao久劳心”。 一句话,又有撒钱。 过了拦门礼,阴阳克择官开始行“撒豆礼”:克择官手里捧着花斗,里面装了豆谷钱果。撒开之后,孩子们到处捡。 拦门礼、撒豆礼、坐鞍礼、参拜礼、撒帐礼、合髻礼、合卺与交卺礼。 所有的礼节结束了,已经到了黄昏。 凌青菀几乎只剩下半口气。 安檐看着她都坐不住了,问她:“累吗?” “累!”凌青菀回答。 她还要等闹过洞房,才能拆去头上的头冠。 安檐笑了起来,悄声问她:“是不是头冠重?” 凌青菀点点头。 安檐就捧起了凌青菀的头冠。 凌青菀顿时感觉头上轻了不少,虽然头发有点被扯到了。 她轻笑起来。 “别闹别闹。”凌青菀瞥见有人进来,连忙对安檐说。 安檐这才松了手。 他一松手,那头冠又压在凌青菀的脖子上,凌青菀的肩膀顿时往下缩了缩。 而后。前头开席了。安檐去坐席。 安家的亲戚女眷,都在凌青菀这里来坐。等她们离开去前头坐席,凌青菀终于可以摘下头冠,脱去吉服。 她大喜。 丫鬟们替她准备了洗澡水。 小景氏派过来服侍的丫鬟。凌青菀差不多都认识。对这个家。她一点陌生感也没有。 洗了澡,顿时感觉一身轻,凌青菀放在临窗的炕上不动弹。 她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睡梦里。她似乎看到一个身影,缓缓往外面飘去,她有点吃惊,连忙去追。 追了大半个院子,终于那身影停下来。一回头,她看到了自己——应该是凌青菀,原本的凌青菀。她面容带笑,安详和睦,冲凌青菀摆摆手,让她回去。 “勿送”凌青菀看到她微微起唇,隐约是说了这个词。 她愣愣站在那里。 一个激灵,凌青菀醒了,猛然坐了起来。她仍在新房里,四周红烛摇曳,丫鬟们守在旁边。 她懵懵懂懂了半晌。 她方才竟然梦到了凌青菀,第一次梦到她。 梦里的那个女孩子,没有怨怼,没有凄苦,而是轻松从容的离开了。 凌青菀想到这里,虽然觉得这可能不是什么预示,只是她自己的幻想,仍是觉得心里有点踏实。 她坐在炕上,久久没动,安檐就进来了。 安檐身上带着酒气,急匆匆进来,对凌青菀说:“九娘,石庭走了!” “什么?”凌青菀猛然站起来,“他去哪里了?” “不知道。”安檐说,“他把我的人都迷晕了,然后带着自己的人走了,大概已经出城两三个时辰。” 石庭是要走的。 他不止一次这样说。 不管是为了他自己,还是凌青菀,他都不想死在凌青菀跟前。 这段日子,一直都是凌青菀照顾他,他余生已足,再也没有遗憾和牵挂了。 所以,他趁着凌青菀和安檐大婚,离开了他们。 “去追吗?”安檐问凌青菀。 凌青菀想到了方才的梦。 该放手了。 不管是从前的凌青菀,还是石庭,都该让他们走了,留下并非真正的善良。 凌青菀起身,拉住了安檐的手,低声说:“不追!” 安檐抱住了她,亲吻着她。 他折腾她到后半夜。 二十多年来,安檐第一次占有女人,这种新鲜和刺激,让他欲罢不能。 凌青菀几乎昏厥。 她可能是累得过头了,反而睡不着。堪堪睡了一个时辰,凌青菀就醒了。 安檐则睡得很沉,呼吸均匀。 他的胳膊还紧紧搂住她。 凌青菀将头搁在安檐的胸前,一时间心绪起伏,前世今生的事,如白云过隙,从眼前一一闪过。 她搂在了安檐的腰,依偎着他结实的胸膛,心里美美的想:这辈子,总算套牢了一个好男人! 安檐到卯初就醒了。 凌青菀服侍他更衣、束发。 两人打扮妥当,去前院行新妇礼。 安檐和凌青菀并肩而行。朝阳已经升起,淡红色的霞光,落在他们脸上,有种灿烂的喜悦。日光将他们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 安檐轻轻握了下凌青菀的手,心满意足! *** 推荐一本写中医的书:,作者董南乡,主站男主文,非女主言情文,中医案例特别多,比较过瘾,喜欢中医的亲们可以挪步去看看。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