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 一把椅子，不坐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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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星鼓着脸，反驳司马舜华的话说道：“你胡说什么？”然而司马舜华却是早已不理会他了。

    千秋倒是像是没事人一般，穿完孝服也出了房间，梧桐院里头人忙忙碌碌的，千秋来到到了院子里头，现在老夫人的棺木才过来，事情多的很，还没有入棺。

    卢管家让大毛回了将军府通报消息，自己倒是要看着千秋的，怎么着也不能将千秋一个人丢在这里。卢管家也匆匆套上了一件白衣，过来和千秋说道：“小小姐晚上真要守灵？”

    千秋点了点头道：“祖母对我总是还不错的。”人都死了，最后能为她做的也就是这些吧。之前千秋还没有吃午饭，本来出了无瑕斋是顺道过去喜福楼吃的，现在却是被南叔叫了过来什么也没有吃，本来还没觉得饿，闲下来了就饿得慌。

    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千秋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卢管家便拉住了杜鹃，说了一下情况。杜鹃讶异了一下，以为千秋这个点过来肯定是用了午饭的，此时未时都已经过了。

    杜鹃道：“那三小姐在这儿等着，奴婢去大厨房那边看看有什么可以吃的，今儿个事情忙，那边也忙乱得很，三小姐稍安勿躁。”

    杜鹃走后，卢管家说道：“小小姐，你身边也不能没个使唤丫头，你将蝶支使去了照顾曹侍卫，萤衣年纪还太小，可要怎么办？”

    小归小，李元那边还是将千秋惯用的萤衣给指使过来了，还跟来了一个年纪大点的，原本是在另外院落做事情的，李元做主给拨了过来，叫做璎珞，十五岁。

    杜鹃拿着食盒过来了偏房，见来的两个丫鬟，稍稍认识了一下，将千秋这几晚上歇息的房间给安排了下来。原因这点不是午饭时间也不是晚饭时间，没有什么正经的吃食，都是一些填肚子的小点心。卢管家留了点心眼，让萤衣先各个种类都吃了一点。

    这做法却是让杜鹃面色一僵，不过一想到之前晋国公府和卢家的关系，人家这么做也无可厚非。千秋对于萤衣做试吃的人也不太舒服，不过卢管家坚持。

    萤衣也不知道是明白还是不明白的，卢管家怎么说她就怎么做，吃了之后说道：“都挺好吃的，没事。”

    杜鹃面色难看地出了房门，千秋便吃了几块点心。璎珞是刚来伺候千秋的，也不知道千秋的脾性，虽然在将军府中知道这小小姐是个有主意的，可再有主意也不过是个不足五岁的小丫头，便也没有理会。

    璎珞道：“这样子当着杜鹃姑娘的面，是不是不太好？”

    卢管家瞪了一眼璎珞，道：“你是生活在将军府里头太安逸了，多嘴什么，这都是为了小小姐好，你往后也要多长个心眼。”

    璎珞被卢管家一说也有点闷闷的，不是很好受。卢管家和千秋心道这璎珞是个单纯的孩子，真要被分配来司马家当值几天似乎干不好，这李元也真是的。

    可知李元也实在无辜，这千秋去了司马家的事情出于突然，只知道蝶衣是给指派去了照顾曹谨了，便想着萤衣年纪小，虽然知道小小姐的习惯，却也有很多方面因为年纪的原因照顾不到，才从别的院落里头临时调配了一个，能想到这一层已经算是考虑周到了，哪里有时间再考虑璎珞是个怎么样的啊。说到底也是将军府里头的主子太少了，一些个丫鬟都是空着住在各个院落里头的。

    这边厢卢管家和千秋对于璎珞有了一个直观的判断，千秋业打定主意以后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也只能交给萤衣去做，萤衣到底是自己人，跟着她时间久了，懂得她做事情的习惯。

    过了一个时辰之后，梧桐院里的默默来说让千秋去守灵的厅堂里头，老夫人的遗体已经在那里了。

    这多少古代人对于遗体是比较忌讳的，卢管家也怕千秋看着死人落下什么心理阴影，便说让千秋等会儿过去，只负责守灵。

    那嬷嬷心中不乐意，老夫人生前好歹也对这位三小姐是多为关照的，怎么人去了让千秋去见尸体最后几眼都不行？

    这些个老嬷嬷知道老夫人一去，府中便是**公主的天下，也素来知道**公主是不待见这三小姐的，自然不会给千秋什么好脸色，便落下一句“老奴的话是带到了，三小姐自己决定吧”便走了。

    卢管家气道：“这下人的嘴脸还如此可恶，小小姐留在这里守灵已经给了他们司马家极大的面子了，也不想想当年是谁先对不起谁的？”

    璎珞自然不清楚其中缘由，更加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以为自己应该出口安慰几句，道：“卢管家，这我们住在府里头，不好和她们计较吧？”她也不过是人家下人惯常说的一句话，真要较真了其实也没有什么过错，可这错就错在这姑娘有点单纯，还在卢管家气头上这么一说。

    卢管家顿时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道：“你是将军府的，我是卢家的，那些个人是司马家的，你要记住你是什么身份。”

    璎珞被训斥，心中难受，萤衣却也不喜欢这个jiejie，说道：“我们做奴婢的自然要护着自家主人，我们小小姐还没有发话呢，你怎么就给那些个人说话了？”

    璎珞心中更是憋屈，被比自己小七岁的人教训了，这以后回到将军府也是要给众丫鬟鄙视的。千秋只能开口淡淡说了句：“算了算了，这都已经说要守灵了，也不在乎这么一点事情。”

    卢管家不乐意，说道：“老夫人之前可不关心小小姐，小小姐一岁的时候差一点去了，需要一味珍贵的药材，还是我们典当了一些东西才给凑上的，之前怎么不见晋国公府吱声？”

    这些个前事千秋是不知道的，但是卢管家是过来人，知道前三个年头他们是怎么过来的，作为卢家的老人最是心疼卢雨蝉和千秋，如今卢雨蝉再嫁，那他现在是鞭长莫及，因而更是坚定了自己要好好守护千秋。

    千秋心道老夫人对自己之前不知道，可好歹也是在未封为县主之时就对她不错的，真要较真了，谁都是有私心的，毕竟司马诚是她的亲儿子呢。反正人都去了，再说是非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且算上之前帮衬着她的，也算是功过抵消。

    卢管家勉强接受了千秋的说法，再者怎么着千秋身体内都留着司马家的血液，孝道要紧，便也陪着千秋一道去了守灵的厅堂。

    厅堂上都用白绫给装饰了，长明灯一直亮着，在入殓之前是不能灭的，有专门的人给守着。中间一个火盆子是用来烧经的，两边有一排椅子是个守灵的人用的。司马月和司马星还算是乖乖地在右边坐着，司马重华和司马舜华坐在左边，郑姨娘和张姨娘也在，倒是不见司马诚和**公主。

    这边老夫人一去，来吊唁的人就陆续来了，老夫人是诰命，宫中也很快来了消息。

    一说老夫人是在六月的时候感了风寒，于是就一直不见好，拖着拖着就垮了身体。

    几个小孩子都是各自为政，互不理睬，千秋略一犹豫，卢管家便说去右边坐下。这时便听张姨娘不冷不热地说道：“我们庶出的可都是在左边。”

    古人以右边为尊，千秋这身份，比较难弄了。张姨娘是司马舜华的母亲，该因司马舜华是庶出，且排在老二，关注他的目光就很少了，老夫人一去，其实张姨娘和司马舜华还是有一点点高兴的。

    这话题郑姨娘不打算开口，司马重华就更是插不上嘴。卢管家愤愤，心道她们不管是怎么算，那也是有封号的县主，怎么能坐在左边？这不是侮辱了身份吗？

    这个时候，第一批的司马家宗族来了，司马家乃是世家族，不用说分散在别的地方的宗亲，在奉昌城里头的就不算少数。

    几个人一见千秋，却是不知道怎么打招呼。张姨娘眼一瞥遇见一个年长的，道：“三叔公，您是长辈，您来说吧，三小姐要在哪里？”

    那位被点名的三叔公面色一动，这些个宗亲历来都是空有辈分没有权利，很少有人将他当回事情，这会儿有事可以显摆显摆身份，哪里肯放过，便道：“卢氏被休弃出门之前，便是降为了妾，这三娃儿自然是算庶出的。”

    卢管家一听可是一口血呕在心头，他最是知道这些宗亲们的嘴脸，知道这些人都是仗着身份什么话都敢说的，此时看千秋一个小娃娃不使劲了捏扁错圆？

    千秋心中也来气了，她也是好意留下来给老夫人守灵的，怎么现在这架势是拿着她的身份来贬低她了？她早已不是司马家的人，是这些人还叫她什么三小姐的，现在还翻出了旧事说卢雨蝉是妾，然后自己是庶出？

    千秋气笑了，便道：“那我就站在门口吧，一把椅子，不坐也罢。”

    那最先说话的三叔公被千秋的话一噎，这小女娃儿居然敢和她顶嘴？他却是忘记了千秋还有一个身份，便是那英帝亲封的元昌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