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家教
季平志听了这话,问晚衣道:“云儿又犯了什么事惹老太君生气?怎么会在祠堂跪着?” 晚衣低头垂泪,还未说话,王晨月抢先说道:“云儿这次轻薄了一个女子,人家好端端的一个清白女子竟被他玷污去了,叫人以后还怎么做人。这事可把老太君气坏了,也就命他去跪祠堂了。” 季平志皱起眉头,半晌才说道:“云儿这小子虽然是胡闹些,但是玷污人家姑娘的事他做不出来,是不是中间有什么误会?” 到如今他还为他的宝贝孩子说话,王晨月敛了敛神色,说道:“是大伙一同见着的。亚云躺在姑娘的床上,难道还有假吗?” 季平志还是不愿相信这事,他问晚衣道:“晚衣,她说得可是真的?” 晚衣点头,眼泪缓缓流下,她说道:“老爷,你可要……”救他。 季平志摇摇头,说道:“云儿是该好好教训一番,他竟做出这种事。让他继续跪着。”又说道:“那名女子是哪家女子,云儿做了事,就该对她负责,明日命人上门道歉,向人家提亲,把那名女子给云儿做偏房得了。云儿不小了,该娶亲了。” 王晨月捂嘴笑道:“老爷,那个女子原是老太君要给亚云为妻的,可是却去找老太君退亲,也不知怎的,亚云竟躺在人家的床上。”又道:“想必是人家退亲,他不满,用这种方式留住她。” 季平治听了,诧异道:“给云儿为妻?云儿什么时候定亲了?我怎么不知。哪家的姑娘?” 王晨月笑道:“老爷忘了吗?就是江南莫家的女儿。”又一板一眼的说道:“江宛心的女儿莫凝心。” 季平志顿时僵住,良久,神色缓过来,用力推开晚衣,怒道:“看你教出一个好儿子,这种禽兽不如的事他也做。” 晚衣一时没反应,愣是被季平志推dao摔在地上,她倒在地上,抬头望着突然变脸的季平志。 季平志气得说不出话,他撑起身子做起来,命人拿来衣裳,换了衣裳,就出了大门,这期间他再也没瞧过震惊缓不过神来的晚衣。 王晨月瞧了晚衣一眼,嘴角扬起一丝微笑,也跟在季平志身后出去了。 季平志出了房门,向王晨月问了江宛心女儿的住处,便急冲冲的去了别院。到了别院,房门口已站了人,问了他们,得知莫凝心姐妹今日未曾出过屋子,便也当心莫凝心会做出傻事,在门口叫道:“心儿,我是欺侮你的那个不孝子的父亲,你出来,有事伯父替你做主。” 门里面没有声音,他便急了,想要命人直接撞门闯进去。 这时候门里传来清脆的声音:“伯父,jiejie没事。jiejie要我告诉您,她只是想静一下,等好了,我们就会出去了。伯父,您不要当心,我jiejie没事。” 听了这回答,季平志心也宽松下来,又想起在祠堂跪着的不孝子季亚云,气得咬牙切齿的,路上抢了一个仆人手里的扁担,直接就冲到祠堂。 季亚云面对着列祖列宗的牌位跪得笔直,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正欲回头,冷不凡背后挨了重重一击,这一击来得突然,他的身子向前倒去。 “我今日定要打死你这个畜牲,要不然就愧对列祖列宗,我季平志竟会交出你这种儿子来。”他抄起扁担重重往季亚云的后背砸去。 季亚云很快又直起身子,笔笔直直的跪着任由他的父亲打他。他对莫凝心本就怀有愧疚,尽管自己是被人设计的,但是女子的清白却是自己玷污的。他的愧疚感充斥满身。于是,认为自己被父亲打也是理所当然的。 而这一边,季平志也是愧疚得无以复加,想到自己并没有照顾好江宛心的女儿,怎么对得起宛心的在天之灵,自己还有脸去见她吗?加上刚刚才知道江宛心死去的事,那种伤心欲绝,愧疚,加上愤怒,这些情感在此刻全部爆发集中在那根扁担,也不管这打下去会不会要季亚云的命。 而此时,晚衣也来到祠堂了,见自己的儿子背上已是鲜血满布,而季平治却还在没头没脑的打,她被吓得捂住了心口,尖叫一声扑上去。 季平志此刻忘了所有事物,如同一只战斗中的公鸡,只知道面前的人罪大恶极,这一下下去,就听到一女子痛苦的尖叫,他低头,看见晚衣已晕在季亚云的身上,一惊,扔下扁担抱住晚衣,道“晚衣,你怎么这么傻。” 季亚云被打得吐血,身子已经虚脱到不行,却愣是一声不吭,被母亲这一扑,身子向前倒去,他挣扎着转过身,看到晚衣正慢慢张开眼睛,他爬到晚衣身边,唤道:“娘……” 晚衣颤抖着看着他,这一下是那样的痛,痛在身体也痛在心里,她被打一下就痛倒晕倒,自己儿子挨了那样多下,如果自己不拦住,他是不是会被打死?她望向季平志,泪水不住流下,她不懂为何在听到莫凝心的名字时,他的脸色会转变那么快,不懂他怎么忍心对自己的儿子下如此重的手。晚衣并不知道季平志与莫凝心她娘的往事,以为他与莫凝心之父莫南臣是好友,定下这门娃娃亲。 她抽泣着,虚弱的求道:“老爷,若你要打死云儿,先打死我吧。我就这一个儿子,他死了,我也活不了了。” 季平志心疼她,也看到季亚云满身都是伤了,理智回到脑里,又见儿子被打成这样,心也跟着疼起。 那王晨月站在一旁,说道:“晚meimei,你可没事?刚才你那一扑可吓死我了。昨日你说要让老爷重重惩罚亚云,可老爷今日下手也太重了。”听着王晨月的口气像是在关心晚衣责备老爷,可是言外之意却是“你昨日想老爷回来会救你儿子,偏偏老爷重惩你儿子了,怎么样,老爷对你和亚云的宠爱也不过如此嘛。” 晚衣哪里听不出这言外之意,只是痛得没有力气了,也不与她争,说道:“谢谢jiejie关心,meimei很好。” 身后有人去禀了老太君。 老太君执着拐杖走来,那步伐走得飞快,当她听说季平志拿了扁担往祠堂里去的时候,心就吓了一跳,以季平治对江宛心的感情,她可不保证他会一怒之下对季亚云做什么事。尽管她是恼季亚云,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孙儿,她可不希望亚云出意外,于是,抬腿就往祠堂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