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老道长细看了马有明的十个指纹,频频摇头。 ”一生命运多乖,头婚妻子未生育,二婚只生有二女,来时怀抱一个儿子,婚后给你生下两个儿子,算是对你最大的慰藉。你看,灵柩前,有一个儿子头顶烧纸盆,手拿引魂刷,后面还跟着两个儿子拽着牵引灵柩的白布条,灵柩后面燃着一堆熊熊大火,旁边跪着两个女人哭泣——是你的两个女儿。“老道长拿出一本落魂书,边给马有明看边说。 ”以后我还是有后代,知足了。“马有明放下一颗悬着的心。 现在轮到看沈复的手相了,沈复毫不相信,并不在意老道长说什么。 ”十指之中,无一簸箕,也无筛子,均为布拉,奇哉奇哉!“老道长看过沈复的两只手,连连叹道。 ”师傅赶快说说,我侄儿将来是不是命大福大?“沈福祥凑过来急忙问。 ”青年时代,如同山中野菊,独自盛开,自我芬芳,没有人欣赏,更没有人栽培,虽然颇有女人缘,然而半生寂寞,无一红颜知己,年近黄昏,忽然一鸣惊人,大富大贵!始料不及,最后善终!——很少有人能达到此种境界。“老道长抚摸着长髯缓缓说道。 ”报告,前敌总指挥张忠,第一旅旅长李义,第二旅旅长孟权一行人到来。“韦子绣急促走进道观来,敬了一个军礼说道。 ”在哪里?“沈复问道。 ”已经在山下休息,把士兵自带的口粮匀给他们吃。“韦子绣答道。 ”让他们好好休息,我们不一会就下来,“沈复吩咐道。 ”他们也闻知道长师父的大名,特来算卦看手相,让我先行一步,向你们报告一声,要你们在此等候。”韦子绣按照总指挥的吩咐说道。 “我们在此等候,你下去吧,”沈复挥挥手说。 韦子绣下去后,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张忠几个人上来了,边走边还嚷嚷着什么。 ”你作为前敌总指挥,竟然逛窑子,大白天搂着窑姐睡觉,你的预备队逗留辛店镇不进——我在洮州郊区浴血奋战,直至弹尽粮绝,还不见你的预备队来支援!······“李义愤怒的数落着张忠。 ”你轻敌冒进,钻入敌人的埋伏圈,致使全军覆没,因为你是我弟弟,我才没有治你的罪,否则军法难容!你不领情也罢了,你还反咬我一口,岂有此理!“张忠大怒,指着李义骂道。 沈复已经站起来,从窗中看着张忠一行人。这个前敌总指挥张忠,身材魁梧高大,方面大耳,天庭饱满,两手过膝,仪态威严。旁边走着孟权和副总指挥兼总参某长顾基,随后跟着李义,房源劝解着李义。 ”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弟弟嘛,哼!我全军身陷重围你不管,却去嫖妓——有这样的哥哥,我感到耻辱!“李义大喊道。 ”都是弟兄嘛,再不要揭短,留些情面。“房源耐着性子劝道。 这下刺痛了张忠,他不顾总指挥的颜面,暴跳如雷。 ”什么弟兄?不过是同父异的弟兄而已,有何感情!来生如果投胎畜生,我誓不与你同在一个草山上吃草!“张忠想挣脱孟权和顾基的阻拦,去打李义。 ”总指挥,旅座,恕沈复说一句:这里是清静之地,不能大吵大叫,“沈复迅速走出道观,恭敬地劝道。 沈复领着张忠几个人走进道观,沈福祥·董郎挺和马有明连忙起身让座。张忠几个人按次序坐在石凳上。 ”先给我看看手相!“张忠还气咻咻地说。 ”几位施主气不平心不静,看手相恐不准,改日再来吧!“老道长掠着长髯,平静地看着他们说。 ”嗐,你说什么话,现在就看。“张忠脸露不满的说。 “好吧,施主既然要看,老叟直言不讳了。”老道长把张仲的两手拉到一起细看。 ”施主貌似伟人,然才不堪大用,本是做椽子之用,却充当栋梁,故不得善终。“老道长看着张忠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