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九章 笨蛋
郭老妈没让闺女靠近烟花，怕烧了衣服，郭佳瑷撒娇想换下来，也不行，“必须穿着！”。等放完了烟花，饺子也上桌了。 郭老爸刚拿起筷子，郭佳瑷就扶着爷爷肩膀站在了炕上，“我先吃！我先吃！”吃个头彩也好兆头不是？郭爷爷把住孩子，瞪走了郭老爸伸到盘子上的筷子，给孙女拿了勺。 “爷爷喂，自己挑，挑哪个？”笑看着郭佳瑷，“看你小东西眼明不明！能不能一下就找着彩头儿！”正要端饺子进屋的郭老妈听见了，又退了出去。郭佳瑷眼光一扫就看见了。 抬头的功夫，郭老妈又进来了，郭佳瑷指着老妈放好的这盘饺子，“爷爷，这个！这个！最大的那个！”要不是也想给爷爷讨个喜气，早下手抓了。 郭老妈笑了下，扭头就出去了。郭老爸暗叹口气，又啼笑出来，做的也太明显了吧？ 郭爷爷别的也不理，抱住孙女，一勺就把郭佳瑷指的那个饺子给崴了出来。几下吹凉后，就喂到了郭佳瑷嘴边。郭佳瑷小心着，咬了一大口... 果然，满嘴热乎乎的甜蜜，呵呵...得意够了，把那半拉饺子推到爷爷嘴边，“爷爷吃！甜至呢！”郭老爷子一口吃下，“甜！真甜！” 六口人，199个饺子，剩下36个，郭老妈数完很满意，剩饺子就留到明儿早上吃。郭佳瑷听了，咋舌，足足多包了一百个啊。老妈包这过年饺子。还讲究个数量，总是99。现在倒是199了。 这其实是姥姥家带过来的一种说法，不能出零这种个数，要长长久久的。郭佳瑷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老理，反正自己家和舅舅姨妈家都是这样。但寓意还是很好的，长久啊... 吃完饺子，没一会儿，郭佳瑷就蔫儿了。春晚还没完呢，又想硬撑着守岁，可郭佳瑷实在是困得不行了。不打哈赤眼泪都哗哗的。开始偎着爷爷，可靠着靠着就觉得不舒服。不软乎。又转站到了老妈怀里，到是舒服了，可老妈一给爷爷倒水去，就把自己抱到老爸怀里了。郭佳瑷迷迷糊糊的，知道是爸爸，但已经不在意软不软了，头一点就睡了过去。 郭老妈轻手轻脚的把闺女放进她的小被窝儿里，拍了几下。就觉得好笑。刚才看着闺女就跟刚出生的小猫崽儿似的。连走带爬，东倒西歪的扑到自个儿怀里，真是逗...坏了...困成那样儿了。都能扑准人，呵呵... 郭大小姐的第一个三十儿就这么过去了，丢脸的步入了新的一年，完全的辞旧迎新了啊。大人熬到了四点多，就都睡下了。三个院子的所有灯，都亮到初一天明，这就是长明，寓意家里灯火辉煌，长盛不衰。忽远忽近的炮竹声也长鸣到了大年初一。 郭老妈是大初一，第一个起来的。给丈夫把要穿的衣服放到枕头旁边，又把秋衣秋裤塞进他被子里，好捂热了穿。轻手的都整理好，就出来了。先烧上热水，准备好小菜，就把供桌上的贡品都换了一遍。雪花还在飘，但还是拿着扫把，扫干净了积雪，搀着红红的炮竹屑，一块装到了放垃圾的小推车上。透着雾蒙蒙的雪花，看着两个院子，深吸了一口气，鼻子刺了下，才慢慢吐出... 郭佳瑷听见爷爷开门出去的声音，感觉冷风吹了脑袋，才缩了下。还没睁开眼，又是一股冷风，老妈进来了。 “快起吧！小懒蛋！不要你压岁钱啦？”郭老妈拿着热毛巾，一点一点的碰着闺女的小脑门。郭佳瑷拉起被子，闷声笑，哈哈，压岁钱，多么美妙的字眼... “还乐！不起还乐！”郭老妈怕毛巾凉了，伸手隔着被子咯吱闺女。“快起！”怕感冒也不能掀被子，只能来软的，又哄了几句，终于把郭佳瑷哄出了被窝。 不是郭佳瑷拿乔，实在是暖被窝的诱惑力也是很强大的啊...再说，不能让老妈察觉到，自己很在乎压岁钱，这是个大弱点，要是暴露了，就不好了。 郭老妈看着闺女利落的穿衣动作，暗笑，这一说压岁钱，就是不一样啊，麻利了不少啊...郭大小姐迫切的心情，完全泄露了，要不说，金钱使人真相毕露呢... 郭老妈给闺女穿上靴子，叮嘱着，“一会儿给爷爷磕头去啊，磕在垫子上...”郭佳瑷黑线，当然磕垫子上啊... 到了郭家客厅里，爷爷已经一身戎装的正坐当中了，胸前的奖章闪疼了眼。好在没带上帽子，不然郭佳瑷的眼泪真是忍都忍不住了。 多少年了，爷爷这个样子，都只停留在那副灵堂的遗像上。现在，生动鲜活，笑容满面的就坐在自己眼前。郭佳瑷热着眼眶，脑子里嗡嗡的，但还是知道一件事，不能哭！不停的快速眨着眼睛，不光只有覆水难收，眼泪更难收... 但再怎么眨，眼前还是模糊了，咬牙找到磕头的红垫子，赶紧跪了上去。算了，被觉得反常就反常吧，真是忍不住了。郭佳瑷没办法在理会爷爷和mama的目光，一低头，一滴眼泪就化在了红垫子上，惊了下，就使劲的磕了下去... 嘣的一声，郭佳瑷这下到是回神了，眼泪也不用忍了。md！疼死了！！到底还是磕地上了...这会脑袋也嗡嗡的，可这是难受的嗡。郭佳瑷一个天旋地转，就歪倒在地上。 郭老妈早就察觉了闺女的不对劲，进门后就呆呆的，还要哭的似的，但大过年的，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小心的继续看着，眼看闺女就跟没魂儿的似的，跪在了垫子上，又一头磕在地上。一步就赶紧上前。但也没来得及，立马从地上抱起闺女。心就开始狂跳。 “闺女！闺女！月儿！月儿！”连叫了好几声，也没见孩子睁开眼，脸上还有泪水。自己这眼泪也出来了，怎么了这是...“闺女！闺女！”手下心跳还有...怎么了啊... 郭老爷子，一直没有动，只是脸上的笑容再也不见了。拧着眉头，看着红着脑门，闭着眼睛的孙女，心里翻江倒海。刚才这孩子的眼神。恍惚的不像真人，寒光流过。又热切逼人，像透过自个儿看着另外一个人。那一滴眼泪...为什么哭了？现在这副睁不开眼睛的样子，莫不真是...鬼上身？ 郭老爸上完厕所，笑着进来，就又吓得差点尿了裤子。媳妇抱着闭着眼睛的闺女，老爷子沉着脸坐在上面，咽口吐沫，先赶紧看看闺女。脑门上一个大包。怎么了？惹老爷子生气了？不可能啊。闺女... “你别哭了，怎么了？闺女怎么啦？别哭了！”郭老爸急了。大初一的，嘛呢这是？不是磕头拜年给压岁钱么？怎么这。不睁眼了呢？“闺女！闺女！”轻摇了几下孩子，还是没反应。郭老妈擦了眼泪，“我也不知道，这孩子...一进来就不对了...磕头磕地上，就没起来...叫也没反应，也不睁眼了...”说着又哭了。 “什么叫不对了？怎么就不对了？哪儿不对了？干嘛不睁眼啊？”郭老爸更慌了，什么事儿这叫！“哭什么哭！不知道去医院啊！”一把抱起闺女，就要往外走... “别动！孩子给我！”郭爷爷站了起来，叫住儿子，“把孩子给我！”几步上前，硬抱过郭佳瑷，吩咐道，“把院子里的供桌烧了！快去！”郭家爸妈一愣，瞳孔一缩，就相继跑了出去。 郭老爷子用斗篷裹好孙女，就抱着大步出了屋，没理会儿子儿媳妇的叫唤，快速的向大门外走去...... 郭佳瑷在爷爷怀里，感受着爷爷的心急和脚下的颠簸，心里这个后悔啊！干嘛要装晕啊！笨死了！笨蛋！ 其实，郭大小姐疼过那阵，就没事了，晕是晕了点儿，但睁眼说话还是没问题的。但想着，要面对爷爷和mama异样的眼神就心里愁得慌，索性装晕吧。到时在慢慢醒来，就说脑袋疼，他们以为自己是磕晕的，没准儿自己大早上的不正常就能揭过去了。 可，唉，完全是低估了老妈对自己的关注啊，一进来就不对了...mama，对不起，爸爸，对不起，爷爷，更对不起...您本来等着我给您磕头拜年，我却想到了...真相使劲抽自己一嘴巴！她要知道，郭老爷子认定她鬼上身了，甭说抽嘴巴，上吊的心都得有了.... 不过，爷爷这是要带自己去哪儿啊？医院近的很，早该到了啊，可这都走了有一会儿了，到底爷爷是要去哪儿啊？这还下着雪，路上又滑，一个人走都要加小心，更别说爷爷腿脚不好，还抱着自己了，这要是摔个好歹...郭佳瑷，你就干脆自己摔死算了！！ 爷爷的心跳更快了，要不干脆睁眼得了，到时就来个一问三不知，大不了，待去祖坟拿个铜钱嘛！打定主意，刚要睁眼，就感觉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庙里的檀香味儿...是老庙！天啊！怎么忘了这地方了，也对，比祖坟近多了，也省事，上柱香就行了。话说，爷爷为什么带自己来老庙啊？ 这才是关键啊！郭佳瑷一激灵，我还没一问三不知，装疯卖傻呢，就给我把性质定了啊？算了，也好，更省事儿了自己... 郭老爷子抱着郭佳瑷乱七八糟想了一路。庙里固然能去灾辟邪，但还是找个和尚念念经来的保险。小孩子都是身上心里都干净的，更别说自个儿孙女这么灵气的，更爱招脏东西了。孩子看着没什么事，脸上红噗的，看着挺好，没准儿是那一下磕懵了呢。也甭管迷不迷信，念念经总不会有错的，自个儿也放心些，不然，一想到那时孩子的眼神，自个儿这心里就渗的慌... 初一，上香的人很多，像郭爷爷这么抱着孩子的，也不稀奇。但老爷子一身戎装，在加上肩上的星花，和郭佳瑷那么身衣裳。但凡看见的，都给让了路，又多看了几眼...真是什么人都要拜菩萨啊... 郭爷爷一路没什么障碍的到了大殿里，一个体面的和尚迎了上来，“老施主，有位仙友等候你多时了...请随贫僧来...” 噗...郭佳瑷喷了... 保证是好事！！...加更做不到，就多更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