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孙亮醉倒
一滴接一滴，随着锅灶的温度渐高，凝出的酒滴汇集为小涓，缓缓流向装酒的木盆。通过蒸馏提纯过的米酒芳香扑鼻，一时间小小的厨房酒香弥漫，十分醉人。 周瑜孙策皆是好酒之人，嗅着香气，不由地向曹隽看去，问道：“恒康，佳酿成了？” 曹隽点点头，笑着取出两个碗来各打了半碗酒递给二人。孙策接过碗，迫不及待的抬头张嘴一饮而尽，放下碗便长长呼了口气，兴奋的叹道：“果然是好酒！” 周瑜见孙策涨红的脸颊，笑着摇了摇头，抬起碗来细细抿了一口，不由得眼前一亮，也一饮而尽，笑道：“杜康之酿，大概也不过如此吧！” 曹隽摆摆手，笑着问道：“公瑾以为味道如何？” 周瑜咂咂嘴好好回味了一番，点评道：“入口柔顺，回味无穷，甘醇甜香，可为人世间第一佳酿！想不到普通的米酒，烧出酒精之后是此等滋味！恒康化腐朽为神奇的手段，令人佩服。” 孙策也点头赞同：“不仅如此，此酒有粟米甜香，乃是解乏之首选！” 果然如同曹隽之前所预想的一样，东汉时的酒都是度数较低的发酵酒，这经过蒸馏提炼的高度酒一出，哪怕这个时代嘴再刁钻的酒鬼，也绝对可以征服。见锅灶上的酒已干，曹隽抱起接酒的木盆，招呼众人道：“出去饮酒吧！“ 除了含笑在一旁做饭的曹母和刚来的孙母，三人皆是欢呼赞同。随即四人回到曹隽家堂屋，找了个壶将酒倒入摆好，又找来几个杯子，方才坐下闲话。 孙策之前并未见过曹隽，之前听闻周瑜说其拒了舒县主簿一事，心里颇有些不以为然，暗暗觉得曹隽可能是个好高骛远的人，可是经过两天相处，刚刚又饮了人家的好酒，感观不由大变，感叹到主簿一职多是整理文书，对于曹隽来说确实可能大材小用了，便询问道：“佳酿虽美，但是终究旁道，不知恒康志向如何，欲举廉出仕否？” 听见孙策似乎有助力曹隽之意，周瑜也颇为高兴。自己这个发小，才学是有的，只是从前总闷在家中读书，可谓两耳不闻窗外事，又总以自己为曹嵩之后为荣，耻于与旁人交道。也不自知，自己父亲曹德自从做起游侠儿，便和家中断了联系，曹嵩哪怕位高权重，恨屋及乌，对你曹隽感观也好不到哪去，你心再比天高，可命也如纸薄，你以人家为荣，人家不一定也以你为荣啊！好在自从跌进水里昏迷了一天，因祸得福，性子有了不少转变，现在如果得孙家助力，说不得也有个好前程，想到这里，周瑜便含笑看着曹隽，以示鼓励。 曹隽却不好意思开口，难道跟孙策说天下马上就要大乱了，自己的志向就是挣一笔钱，然后赶快带着曹母避难？怎么丢得起这人？思索半天，只得说一番光面堂皇之话：“冀州有乱，我欲投身报国，手上却无武艺，恐难有作为。” 孙策哈哈笑道：“这有何难，明日我便教授恒康些武艺，待家父凯旋而归，恒康便随我去家父帐下做事。将来时机一到，我便替恒康向家父求个官职，少不得做个县丞。” 周瑜听孙策说的恳切，怕曹隽不信，也开口劝道：“伯符之父文台将军，可谓武艺高强，智勇双全，此番北伐，必定旗开得胜！战后论功行赏，想必自然郡守一方。恒康得伯符相助，去文台将军帐下，也可一展鸿图。” 曹隽苦笑道：“两位兄长莫不是以为恒康之前看不上舒县主簿一职？” 这话说的有些唐突，周瑜孙策二人不好回话，皆默不作声，曹隽看二人脸对自己的话似乎深以为然，又解释道：“非是恒康看不上主簿一职，而是恒康才疏学浅，又无甚么经验，冒然应征，惶恐做得不好，既负了公瑾美意，又误了县令大人之事。”看着二人脸色又有所转变，索性心一横，说道：“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我虽有报国之意，但还是想要先找家父商谈。” 此言一出，孙策周瑜二人顿时哑口无言。孙策不清楚，可周瑜清楚，你父亲曹德不是早早的就云游建宁去了吗？你上哪去找你父亲商谈事情？可是曹隽搬出父亲来做推脱，孙策只得当做曹隽另有打算，周瑜心中更是觉得曹隽之前那好高骛远的毛病又犯了，颇有些不悦。 曹隽见二人面色不佳，心中苦笑，自己又不是如同你们一样的英雄人物，这乱世之中何以保身，还不是只得远遁？虽有苦楚，却又不能说出，十分烦闷。这几日自己思前想后，对未来还是有些计较，中原即将燃起的战火，终究还是躲到交州最为稳妥，趁着扬州还有一小段太平时光，赶快把酒酿出来挣一笔钱，也好到交州之后安身立命。走前再试着劝孙恒一家同去，指点周瑜往北投曹cao，试着改变他的命运，如此之外再无想法。留在中原，还出仕做官，曹隽自知文物双缺，唯一的仰仗不过就是自己那点穿越时代的历史经验，可在这乱世之中，变数太多，说不定哪天运气不好，自己走在路上就被不知名的凶人砍了脑袋，又何苦呢？自己还是有点自知之明吧。 话不能说出口，那就喝酒吧！曹隽将二人酒杯满上，举杯说道：“两位兄长美意，隽铭记于心。可是有些话不知如何说起，且在酒中吧！”说罢，一饮而尽。 周瑜孙策二人听他一语，也有些羞愧，可能曹隽真的有自己的想法吧！便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三人正欲再饮一杯，却看见孙亮扑通一下从椅子上滑落，连忙查看。 原来，孙亮在厨房的时候就听见周瑜孙策二人对曹隽新制之酒交口称赞，心里早就也想尝上一尝，可是知道三人都不会让自己喝酒，只得先放弃，出来坐下之后，闻着酒味，孙亮心里那个痒痒劲，更是难耐，终于趁着三人说话的功夫，自己偷偷倒了一杯喝了，结果没料到这酒居然是这么上头，摇摇晃晃地就醉倒了。 曹隽周瑜孙策三人相顾一看，大笑起来，之前的阴郁气氛，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