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修罗（上）
就在凌云握住剑柄的刹那间，沉寂的修罗王剑忽然释放出漫天的黑色光芒，那是一种比黑色还要深邃的漆黑。 漆黑色的光芒化作无数道丝线，争先恐后的往凌云身体涌去，一股与之前的黑暗之力完全无法比拟的力量猛然撞击在他的精神上。 “啊！！！！” 黑色光芒涌动的那一刹那，来自灵魂最深处的痛苦记忆终于觉醒，一声仿佛野兽般的嘶吼从凌云口中发出。 今天是他的十五岁生日，也是轩辕剑正式挑选继承者的日子。 所有候选者都将前往神山，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即使在这样重要的日子里，星明还是老样子，在那里玩着叫什么‘电子游戏’的游戏，看起来没有丝毫的紧张。 对无心成为轩辕剑之主的他来说，今天这个日子也正是照例去山上走一趟再下来那么简单吧……真是一个让人羡慕的家伙。 而天涯也是老这样子，一副完全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表情，连他是否对轩辕剑有兴趣都不知道。 唯一能勉强算是同伴的大概也就清风吧，他跟自己一样也想成为轩辕剑之主，算是他唯一的竞争对手。 大概是因为马上就要到神剑择主的时刻，母亲突然变得格外温柔起来，温柔的让他怀疑这是否是其他人假扮的……不仅没有迫他练剑或，还亲自为他梳洗更衣。 看着母亲那完全不同平日的的慈祥目光和温柔的笑脸，剑心那被冰封的内心也微微有融化的迹象。 如果…如果他能获得轩辕剑的认可，成为轩辕剑之主，那母亲是否能一直如今天这样？ 剑心突然想道。 这个想法一出现，就不可抑制的占据了他整个脑海。 自这一刻起，剑心生平第一次，以自己的意志对轩辕剑产生了渴望——不是因为母亲的期待，而是他以自己的意志想要获得轩辕剑。 带着这份决心，剑心与其他三人踏上了前往神山的道路。 是因为马上就要到抉择的时刻吗，就连一直嬉皮笑脸的星明也难得的流露出一丝紧张的神色，且嘴里不停地在嘟囔着什么。 凝神一听，便发现他所嘟囔的内容都是一些：‘不要选我不要选我不要选我’之类的内容。看来他对轩辕剑不只是没兴趣，甚至反而将其视为一种负担。 如果不是族律规定所有候选者必须前往神山接受轩辕剑的挑选和洗礼，那恐怕星明来都不会来吧。 来到山顶的仪式之地后，他们按照大人们所说的那样跪坐在预定好的地方，等待着轩辕剑的挑选。 在那里，剑心第一次看见轩辕一族的传世之宝，同时也是母亲日夜期盼，无比渴望之物——轩辕剑。 无法形容当时他是什么心情，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他对轩辕剑的渴望变得更深了。 不过剑心的心愿并没有达成，轩辕剑并没有选择他作为自己的主人。 “耶！总算是结束了，终于可以回家继续玩游戏了。”看到轩辕剑择主结束，星明松了口气，第一个站了起来，一副像是度过了什么难关似的表情。对他来说，只要不选自己，那不管是选谁都是可以的。 这毫无掩饰的喜悦表情立刻招来清风的怒目而视。对将获得轩辕剑认可视为无上荣誉的他来说，星明的这番表现无疑是在侮辱他心目中的骄傲。 而最终获得轩辕剑认可的最后赢家天涯则是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头，一副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表情。 但这一切剑心全都不知情，因为他在轩辕剑没有选择自己的那一刻头脑便变为一片空白，周围的一切全部仿佛全都远去。 对他来说，轩辕剑绝非只是荣誉的象征，也不是未来权利的保障亦或是力量的象征。而是他生命的全部，是他存在的全部意义。 如果无法获得轩辕剑，那他之前十几年那地狱一般的修行又算是什么？他又是为了什么压抑自己的本心，去接受自己根本不想接受的剑术修行？梅的死又算是什么？ 剑心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下山的，等他意识到的时候人就已经在山下。 “……没想到竟然是天涯那小子得到的神剑的认可，我还一直以为会是星明或剑心会成为轩辕剑之主呢……”一名村民叹息着说道，不过在看到剑心的身影，就立刻把之后想说出来的话吞进嘴里。 剑心为了获得轩辕剑而做的努力他们自然也是看在眼里，也深知其母对轩辕剑之主这个身份的执着，所以这一刻在知道他没能成为轩辕剑之主后都象其投来同情的目光。 其中一人似乎像上前安慰，但马上便被身边的同伴拉住，摇了摇头。 对现在的剑心来说，任何的安慰都毫无意义，只能让时间慢慢治愈他的伤口。 来到家门口后，剑心没有马上进去，而是站在门口有些迟疑。 他很清楚母亲对他期望有多么大，知道自己这次失败必然会让母亲无比伤心难过，也明白自己之后大概会受到前所未有的惩罚。 对母亲的愧疚，对自己无能的自责以及对可能到来的惩罚的恐惧……种种情绪在剑心内心奔腾，让他无法推开那扇已经推开无数次的大门。 明明是糟糕无比的局面，但不可思议的是剑心感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伤心难过，甚至反而还有一丝淡淡的喜悦之情。 他很快便明白这种感情到底来自哪里——那是对已经获得的自由的纯粹喜悦。 轩辕剑的择主仪式已经结束，他已经不需要像以前那样拼了命的修炼，他可以像其他孩子那样尽情玩耍尽情欢笑，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尽管这次失败对让母亲对他失望，对他进行惩罚。但那都只是一时的。他有足够的时间化解母亲的伤心，去修复母子之间的感情。 而且就算母亲真的不愿意原谅他，那他至少还有三叔，还有这个唯一疼他，爱他的亲人存在。所以剑心完全不感到伤心难过。 想到这里，剑心就感到自己突然充满了勇气，连对母亲的恐惧都被抛到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