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山洞宿夜1
三人在上百具尸体翻找,只可惜,除了他们每人或在手臂有一处似又不似刀疤的标记,或在脖颈后有一个相同的标记外,毫无线索! 不过,那脖颈之后有相同标记的只有三人,而其余人的标记均在右手手臂上侧,若不是将袖管挽得极高,根本不可能注意到! 自而,也就是说那脖颈后面有标志的那三人是其余几十人的首领! 那么刚才短促的哨声究竟是他们三人之中的一人所吹,还是那个已经飞遁而走的身影,已是不得而知! 而这些标记究竟属于哪个组织的,他们更是一无所知! 原先三人都将全身心的注意力集中在拼杀蒙面黑衣人之上。此时,他们方醒悟过来,这……是哪里? 显然,他们早已出了秋猎的皇家围场! 而这里四面环山,似乎看上去毫无分别,何况此时如此大雨丝毫没有停下来的一点意思!烟雨朦胧之间,根本连东南西北都分辩不清! 身上衣物被浇透,刚才与杀手搏杀,未觉得有什么,而此时,为了秋猎方便只穿了三两件衣服的他们在这深秋的狂风大雨中,不竟感到了一丝丝的凉意! 可举目望去,却都是陡峭的山壁和丛生的杂草与树木! 此时,一道如霹雳一般的大闪电猛地滑过,随即一记惊天雷声炸响,在他们的身后,竟有一颗连四人都环抱不过来的巨树被雷电从中间硬生生劈将开来,轰的一声倒在他们三人中间!好在他们三人均反映迅速,未被倒下来的树干砸中,否则,非死即残! 祁步君立即道:“皇上,此处地势较高,且树丛交错,引来雷电的概率非常大!我们必须立即找到一处躲避风雨之处才行!” 章俊铭亦道:“现在已是傍晚时分,但此地离行宫相距只怕不下百里!行宫众人就算立即出发寻找皇上,怕是没有几个时辰也找不到此。何况我们全身被雨水浇透,刚又与那些蒙面黑人的打斗中也多少受了点伤,需要立即处理!” 陈帝看了看眼前二人,又看了看自己,只见三人衣物均有不同程度的破损,而祁步君的左手臂处有刀伤,章俊铭的胸前也被划开了几个口子,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两条腿上的布料已被割开,三人的伤口处均有丝丝血顺着雨水在渗出! 这样的三个受伤之人,如何还能在这狂风暴雨中等上几个时辰! 何况,他们的三匹坐骑在刚刚的那场厮杀中早已不知所踪! 借着一道道闪电,他们三人努力查找! 好在终于黄天不负有心人,在第六道闪电劈过之际,他们看到了找到了隐蔽于树丛之后的山洞! 祁步君与章俊铭二人此时自然早就将个人私情放下,二人协力,除去灌木及杂草,竟没想到,这洞口一露开,里面别有一番天地,竟是十分宽阔。 祁步君立即叫道:“皇上!这里有个山洞,我们可以进去避一避雨!” 章俊铭则一个转身先行进了洞内,“皇上,此时正是深秋,虫蛇准备过冬之际,必在寻找自己的领域和食物,微臣先行进洞查看一下以防万一!” 陈帝微点一点头,不过这个档口,他早已放下自己是一国皇帝的身架,与祁步君及章俊铭三人一同进洞查看! 好在这个山洞似是被人遗忘一般,里面虽是杂草丛生,却宽阔无比,而且更难得可贵的是,里面竟有三五块大石头,每块石头不但可以当椅子,甚至竟能容得下一人躺下休息!而且洞内还有一些枯草,正好可以铺在身下,将就休息一晚。 他们三人立即各自分工,一人将这几块大石头清理一番,并铺上枯草,另两人则拾来洞里干枯的树枝,生起火来。 现下之际,最主要的是烤干身上的衣服!而至于果腹的食物早已随着远去的那三匹马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过,三人同时想起了被陈帝射杀在洞外的那只鹿王! 三人相视一笑,章俊铭和祁步君二人,借着身上湿衣服还没有脱下之际冲进雨中,将那头足有两几十斤重的鹿王合力拖进洞来! 陈帝则负责将枯枝收集在一起,用身上的火折子将枯枝引燃。 看到二人将鹿拖近,陈帝一拍大腿道:“好!朕今日与两位爱卿杀刺客,饮鹿血,吃鹿rou,好不痛快!” 在如此这样的境况下,三人竟放声哈哈大笑,一边大笑之际,一边将身上湿衣服除去! 燃起的火将整个洞照亮,此番他们才发现,这个洞边有洞天,往里竟是无比阔广,洞顶之上还有倒挂下来的尖石。 陈帝等人显然听到了离自己不远处的洞内有“滴滴”的水声,如此连喝的水也有了,只是没有烧水的容器,实是一个憾事!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们此刻的心情,经过刚开联手对战几十名功力不弱的杀手,他们此刻仍是热血沸腾,如指挥着千金万马的统军大帅一般,豪气冲天! 利刃从鹿王身上割开,喷射而出的血溅了祁步君一身,那血竟然还是热的! 原来,那鹿王果不同凡响,尽管被射杀已内切圆,竟仍是留着一口气,只不过没有力气站起身逃离罢了! 陈帝和章俊铭二人见祁步君那昔日英俊挺拔的五官和精壮的肌rou此刻溅满一身鹿血,止不住大笑起来! 陈帝打趣道:“若是此刻让那些爱慕你的碧家小娘子们看到你此番这个样子,不知会不会让她们花容失色呢!哈哈哈哈,没想到我大陈国第一俊美男子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 祁步君尴尬地笑了笑,冲出洞让铺天盖地的雨一通浇,将脸上身上血污冲刷干净,方回到洞内。 才一进洞,祁步君显然感觉到了从章俊铭的眼中射出的那两道寒光! 而此时,陈帝正拿着手中剑从鹿身上割下rou放在火上烤!从鹿rou上滑下来的血滴入火中,“呲~”的一起,升腾起一股烟雾! 陈帝也已经注意到了,此时他的那两位爱卿眼中彼此露出的寒气,但他却并不知道他们所为何事,只不过自从今年年初以来,他们二人之间,总给人一种隐隐的矛盾在。 陈帝似是漫不经心地用刀拨弄着鹿rou道:“怎么了?你们二人之间有何话要说?” 章俊铭本不想开口,但却听到祁步君说道:“没什么,皇上,您多心了!只不过,章大人前几日想要找臣切磋武功,被臣拒绝了罢了!” 陈帝当然不信这话,他嘴角微微上扬,轻笑几声,并不说话。 而章俊铭终是按捺不住站起身,指着祁步君道:“祁步君,十日之前九月十五乃是你和茹芸成婚七日回门之际,你为何不陪他回张府?而是让其独自一人回门!自古哪有女子出嫁后,不与夫君一起回门的道理!你此番这种做法,让茹芸以后如何在祁府立足?又如何面对自己的父母和祖母!” 陈帝疑惑地看着祁步君,而祁步君却根本不愿多搭理他,反而是一屁股坐了下来,伸手接过陈帝手中的鹿rou翻烤起来。 章俊铭气不过,一个箭步从火堆边跃过,直要冲到祁步君面前,却被陈帝厉声一句“章卿!”呵令声之下停了下来,不过眼中怒气仍是升腾,死死地盯在漫不经心的祁步君脸上。 陈帝见祁步君此番表现,又想起张茹芸母亲张氏在成婚的几个月前叩求太后退婚一事,虽事后他问过祁步君,但从祁步君的语气中得出,他最后是自愿娶张茹芸为妻的。那么,此次他又为何如此做呢?终也问道:“九月十五是你们成婚七日回门,你为何不陪张茹芸回去?” 祁步君这才抬起头道:“臣承蒙皇上信任,统领六千禁军,自然一切要以皇上的安危为重!何况今年春猎之际发生过事情,虽然最后皇上抱着美人归,但那终归是我们巡山不力所至,此番臣自不敢掉以轻心!” 陈帝道:“巡山一事,当不必祁卿亲历自为,何况你手下有两员虎将,这点小事他们当然办得好!秋猎仪仗队庞大,就算你晚出发两日,只要你一骑飞奔,不用半日便可追上,根本不影响任何事情!” 祁步君低了低头道:“一切自当以皇上的安危为重,臣自不敢有半分不上心!” 陈帝微微皱了皱眉道:“糊涂!朕的四周有禁军三千,还有章卿,就连你父亲祁老将军也随朕一起,少你一人,朕又能遇上什么危险!” 章俊铭气道:“皇上,那是他根本不愿意陪茹芸回门!可怜茹芸对他一片痴心,竟是白白付诸东流了!” 陈帝再对男女爱情看得不清,此番也看出了一些端倪,抬头盯着章俊铭的脸,章俊铭被陈帝如此盯着,浑身不自在,自好讪讪地坐了回去。 已到此地步,竟是由他自己一手棒打了两对鸳鸯! “你们二人彼此都有意中人,为何不早早告知于朕,就算是朕赐婚错了,只要事后你们找到朕,说明原委,朕自当成人之美,何况是你们四人的终身幸福!” 这番话一说,祁步君与章俊铭二人都住了口,因为他们再清楚不过,如今坐在自己眼前的这位皇帝,后宫佳丽数人,却只能独宠晋皇贵妃与及随后被送进宫来的晋慧婉嫔! 就算他是皇帝,就算他有后宫佳丽三千又如何!却也是连自己的幸福也左右不得!甚至连自己心爱的静贵人,为了不引起后宫和前朝人的注意,他也不得不只封她顾静宁一个小小贵人的身份,甚至将她的住所也不得不安排在离冷宫极近的地方。 否则,他纵然是一个皇帝,又怎能确保自己心上之人不被他人暗害呢! 一时三人寂静,场面颇为尴尬,只听得火中木柴爆裂的声音。 祁步君猛地抬头道:“皇上,刚刚刺杀我们的究竟会是什么人呢?微臣看他们右手上臂均有相同标记,他们到底属于哪一个组织?” 此番,三人均皱了眉,刚一直只关心要烤干身上湿衣,又加之肚子饥饿,随后又被祁步君与张茹芸成婚回门一事打岔,竟将此事忘了! 章俊铭有过目不忘之能力,立即用树枝在地上画出他们看到的两个不同标识。 一个是几十人左右,右手上臂如刀疤却又不似刀疤的锯齿形状,另一个则是那三个头领脖颈后面的月牙形状,月牙形均是淡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