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四十二章、将错就错
王平的意思是沈家现在势头正盛，幽州的战事已经全面拉开，海宁、榆关等几个重镇几乎每天都有战况送来，这个时候去招惹沈家，皇上能向着谢涵吗？ 李福听了顾不得去训斥阿金，忙拿着谢涵的名帖带着阿金去了一趟沈家，顾瑜这才知道有这么一段公案。 依顾瑜的意思，她并不赞同女儿出去办什么诗会，沈家又不是没有合适的所在，干嘛非要跑出去找不痛快？ 可沈岚不依，她找的理由倒也冠冕堂皇，说是在家里别人放不开，哪有外面自在？ 再说了，京城的那些世家公子几乎每个月都会去饭庄茶庄农庄聚聚，吟诗作画、投壶射猎，早就被传作是一件雅事，为什么她们这些闺阁女子就不成？ 尽管顾瑜不是很赞成女儿的想法，但得知这个主意是顾钰出的，倒没再说什么。 想着女儿不过就是开一场诗会，参加的又都是京城的这些世家小姐，能出什么事情？ 不过她倒是坚持了一点，给了女儿一百两的银票，说是不欠这份人情，别让外人说沈家仗势欺人什么的。 拿着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沈岚打发了两位管事mama带着四个小厮进了饭庄，两位管事mama是来指挥这四个小厮如何布置大堂的，同时也是来嘱咐一声办诗会的那天这些小姐们自会带丫鬟婆子来，不用饭庄的小二伺候，但需饭庄的厨子给准备几桌上等酒菜。 李福一一答应了。 说来也是不巧，那天的诗会本来一直好好的，吃的好玩的好，众人的诗兴画兴也好，可就在这些小姐们想找一个个子高点的人把大家的诗作画作挂起来好评分时，阿金从廊下经过了，正好被沈岚从窗户里看见了，于是，她对着身边丫鬟耳语几句，丫鬟出去找了个婆子，婆子把阿金领了进来。 这些闺阁小姐见突然冒出来一个成年男子，均吓了一跳，第一反应便是四处乱躲，乱乱的也不知谁先喊了一声“打出去。” 这一有人喊打出去，立刻出来几个粗壮的婆子把阿金扭住了。 阿金也冤啊，忙不迭地求饶，“别，不是我闯进来，是你们的人把我喊进来的，说是要挂什么诗作画作。” 可这些婆子们哪里是会听阿金解释的人，二话不说就把阿金摁住了命他跪在地上，又是踹又是扇耳光的，而沈岚眯着眼睛想了一下，又对身边的丫鬟出了一个主意。 丫鬟趁大家不注意，对一个婆子耳语了几句，婆子站了出来道：“论理，这狗奴才闯进来偷看了各位小姐的尊容，害各位小姐名声有损，就是把他打死也不为过，不过我老婆子瞧着这狗奴才也怪可怜的，想为他讨个情，请大家饶他一命，只要他一对眼睛，各位觉得意下如何？” 跪在地上的阿金先前听到这婆子说饶他一命还有点感动，谁知很快他就被下一句吓到了。 这还了得，没了这双眼睛，他活着还有什么趣？ 他以后怎么娶妻生子怎么为小姐做事？ “不能挖，我看谁敢挖我的眼睛，我是皇上身边王公公的干儿子。”情急之下，阿金死马当活马医了。 他知道这个时候搬出谢涵来肯定不好使，有沈家顾家人在，她们会放过他才怪呢！ 没法，他只能搬出王平的名号来，因为他已经知道了王平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京城的这些大小官员们谁不得看王平的脸色？ 谁知一旁的婆子接到沈岚的示意，一个巴掌扇到了阿金脸上，“什么王公公李公公，这会就是他们的亲儿子来也救不了你，别说是干儿子了。” 屋子里的动静到底惊动了李福，李福一面请人去请王公公，一面站在门外替阿金求情。 可屋子里的这些小姐们都被吓坏了，也气急了，谁还能想着为一个小厮说情？在她们眼里，一个奴才的小命甚至还不如家里的一只狗值钱。 见这些人执意要挖自己的眼睛，阿金后知后觉地琢磨过味来，他又遭了沈家人的暗算。 于是，他开始骂人来，骂沈岚的毒辣，说自己绝对是遭了沈岚的暗算，并把他和沈岚之家的恩怨也一并喊了出来，等等。 “来人，拿个抹布把他的臭嘴堵上。”顾钰吩咐道。 旁边立刻有婆子送上抹布，真把阿金的嘴堵上了。 “把他推出去，找两个手脚利落的小厮，留着他的命，废了他的眼睛。”沈岚说道。 屋外的李福听到这话急了，偏这一天因为店里不需要小二，李福把小二都放出去了，整个饭庄只有灶房的几个厨子和打杂的婆子。 没办法，李福只好冲进灶房把几个厨子喊出来，一人拿了一根门栓堵住了大堂的大门，他必须在王平赶来之前留住阿金，否则，阿金的这对眼睛肯定保不住了。 门外听传唤的婆子见出事了，也忙不迭地冲到大门口把各家的侍卫喊了进来。 今儿来的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世家闺秀，这些人出门哪个不得带几个侍卫？ 因此，李福几个很快就被这些侍卫缴了械，不过这些侍卫听说要挖一个小二的眼睛，倒是有几分诧异了。 尤其是沈家和顾家的侍卫，他们都清楚这个饭庄是谢涵的，也清楚谢涵是皇上的人，真要把这件事闹到皇上面前，只怕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落不到好，主家肯定会责怪他们护主不力，任由主子们胡闹。 于是，沈家的侍卫头头和顾家的商量了一下，然后从大堂里面喊了一个婆子出来说明缘由。 得知是阿金闯进去冲撞了各位小姐，侍卫也就没什么话好说了，打头的侍卫只得向李福抱了抱拳，“兄弟，对不住了，这件事我们帮不上你。” “各位，各位，这件事绝对是有隐情的，我那个兄弟绝对是遭人暗算了，他不是这样的人，麻烦你们把他喊出来问个明白就清楚了。而且，他的身份比较特殊，他是皇上身边的王公公的干儿子。” 李福知道自己说话没分量，听见阿金喊他是王公公的干儿子，也只好将错就错搬出王公公来拖住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