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说服
这第一杯酒，风清扬没有和宁清林碰杯，因为他们现在还不是朋友，双方应该还是敌人。风清扬放下酒杯，看着宁清林，“宁师兄，你能告诉我，剑宗是怎么败得吗？” 宁清林沉吟了一下，毕竟气宗赢得不是很光彩，但是既然已经决定坦诚布公的谈了，那就把所有的事情全都说清楚吧，自己酿造成的苦酒当然得自己喝下去。 “风师弟，这就说来话长了。”宁清林闭上眼睛，思考要从哪开始说。 风清扬没再说话，只是等着宁清林继续说下去。 “风师弟其实你也知道我华山的气剑之争吧！” “具体的不算太清楚，但是我知道从蔡子峰、岳素两位师伯开始的。” “不错自从这两位师伯对华山剑法有不同的见解，产生分歧开始，慢慢的支持他们的人变成了互相对立面，演化成了气宗和剑宗。传到不字辈的弟子已经历经三代了。从那时候开始，我华山就埋下了剑气之争的隐患，风师弟你说是不是！” 风清扬低下头，“不错。” “咳咳。”宁师父剧烈咳嗽几声，声音变得有些激动，“风师弟你还记得我华山气宗和剑宗的理念是什么吗？” “记得。剑宗说，人的一生精力有限哪能面面俱到，练剑进步的速度，比练气进步的快，并且能看的到摸得着，所以选择主要练剑。” 宁清林接下话，“而气宗弟子则说，天下无论什么武功都需要内功去支持，所以内功为根本，剑法为细枝，只要将内功练好，一拳一脚无论什么武功都带有莫大的威能，所以选择练气。” 宁清林缓了口气，“风师弟剑宗清字辈只剩下你，而气宗清字辈只剩下我。我们坦诚的说倒地哪一方更正确。” 风清扬闭上眼睛，脑海里显现出那个天下第一剑客的掌门师兄段清玄，他的剑法没有太多华丽的技巧，但即使他只用最简单的华山基础剑法，我也不是他的对手，这就是气宗，虽然难练但炼成之后确实有绝对的力量。可自己的‘独孤九剑’作为技之巅峰的剑法和我同级别的人我随手可破，既便高我一级我也可以用剑法周旋并击败他们，到底孰对孰错很难分清。说到底只是理念碰撞罢了。 风清扬想了很久，睁开眼看着宁清林，“没有什么对错，剑宗的人也要修习内功。气宗的人也要修习剑法。所以这次争斗只是我华山理念的争斗罢了。还希望宁师兄告诉当日的真相不要在左顾言他了。” “好、好。既然风师弟你也明白这其实只是我华山理念的争斗那就好。我会原原本本的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你。” “风师弟，你也知道我华山弟子大都选择了剑宗，并不是因为气宗比不上剑宗，而是因为大多数的年轻弟子只想让武功速成好去江湖上行侠仗义，留名留姓。所以剑宗的弟子要比气宗的弟子多很多。” “两年前，掌门师兄已经感觉到剑宗、气宗的矛盾已经调和不了了，有件事情可能风师弟你不知道，这次的剑气之争其实是从外门开始蔓延的。经掌门师兄查实几个别派的探子在我外门煽风点火，挑动剑宗、气宗的斗争。掌门师兄以为只要将这些探子全都抓起来就行，可当掌门师兄把这些探子抓到剑宗面前的时候，才发现事情已经彻底超出他掌控了。” “掌门师兄是个武痴，他的武功确实天下第一无人能及，但他在治理门派这方面也只是差强人意，掌门师兄想不出办法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只好来找我们讨论，可是这是理念的矛盾实在是难以调和，就算是这次压住了，不知什么时候就再次复发了。” 说到这儿，宁清林脸上露出复杂表情。“所以－－－” 风清扬打断了宁清林的话，“所以你气宗就打算火并我剑宗，让我剑宗除名对吗？”风清扬的话里已经带了火气。 而宁清林则摇了摇头，“那是最后的选择，江湖上的事说到底还要靠手中的剑说话，但是当时我们只是决定和剑宗进行一次比武，比武的赌注确是－－－谁输了就解散其宗派。” “剑宗也答应了，双方各出两个弟子，三个长老进行比试。虽然剑宗当时有四个绝顶的高手但我气宗虽然声名不显，我和屈清书，屈师弟也是实打实的绝顶高手。不过，掌门师兄知道我和屈师弟对付其他剑宗的四个人还行，但绝对不是你的对手。所以就设计了一封信，给你找了一门亲事让你回家成亲。不过执行这件事的气宗弟子没想到和剑宗有仇，就给你找了个－－－－” “说实话，此计十分的粗糙，以风师弟的才智应该也是知道的吧。” 风清扬怔了怔，“不错，我知道这是掌门师兄骗我的，可我也－－－” “我知道，风师弟不想参加剑气之争，掌门师兄也知道，并且掌门师兄也希望如果真的出现了最坏的结果，他希望你能够在外成为华山的外援。因为掌门师兄知道以你的为人，在千里之外的你即使知道了剑气之争，无论谁胜谁负你也不一定会上山报仇，最多会躲开华山，但如果华山有难你一定会回来帮忙的。” “哼！！掌门师兄还真是运筹帷幄，把我风清扬算计的死死的。他没想到我风清扬还是到场了。” “唉－－－！”宁清林叹了口气，“风师弟，你是怎么知道消息的。” 风清扬想了想，“我在老家遇到了一个少林寺的朋友，他告诉我华山剑宗和气宗好像要生死相搏希望我能赶紧回去制止这场争斗。” “少林吗－－－－。”宁师父抬头望天，口中轻轻的说着。 而风清扬也好似想到什么一样，瞪大眼睛看着宁清林。 “呵呵。”宁清林苦笑，“不要看我，我也不知道，但我华山衰落，少林确实得利了。别想那些了。”少林寺这个疙瘩埋在了宁清林和风清扬的心底。 “风师弟，剩下的事情我气宗探听到，剑宗要在比武期间倾巢出动灭了我气宗。掌门师兄不相信，但我气宗其他长老则说动了掌门师兄为了保险在剑宗饭菜里下毒，不是什么剧毒，只是让剑宗弟子行动不便，对于绝顶高手来说跟没有一样。” 听到这儿，风清扬握了握拳头，一股锋锐的剑意从他身上发出来。 宁清林看看了看风清扬，继续说“那一天在比武的时候，双方都杀红了眼。刚开始还比较克制，可没等我气宗反应过来剑宗的人就全都压了上来，掌门师兄反应最快，拦住了剑宗四神剑。接着就爆发了那场大战。剩下的你也知道的差不多了。”宁清林十分疲惫的靠在椅背上，抬头看看明月，眼神空洞。 “风师弟，你还有什么事情要问吗？” 风清扬拿起女儿红，也没倒在杯子里，对着酒坛狠狠的喝了一口，转过头对着宁清林“你今天找我过来有什么事？” “风师弟，你明知故问。当然也不全为给我疗伤这件事。”宁清林略有些颓唐，“风师弟，按照结果我气宗赢了，最后成了华山掌门，按照实力你剑宗赢了，还剩下你还有三个不字辈弟子下山了。不过华山成了这个惨样子，其实谁都是输家。” 风清扬不发一言，只是喝着酒。 “风师弟，气剑之争在我们这一辈就结束吧！以后华山再无剑宗、气宗，有的只是华山派。所以，风师弟剑宗气宗不要再斗下去了！！！” 风清扬一口气把酒喝完，看着宁清林，想着华山昔日的荣光，和现在的惨样。 许久，风清扬站起身，“让我想想！！”转身离开。 走到厨院门口，看着不远处相互依偎，满脸担心的岳不群和宁中则。身子顿一顿，“明天，来思过崖，我为你疗伤!”说完，身体一闪消失在夫妻二人的眼中。 等了一晚上的岳不群和宁中则听到这句话，终于放下心来。而坐在厨院里的宁清林也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