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章 购买店铺
一身新衣,簇新的文士帽,身边伴着一个雪白衣裳的男装美人儿,叶冲几乎都要醉了。天气那个晴朗,阳光都羞涩地躲在了浓云端,免了一身的暴晒,所差的是不肯把雨下,不然非得来个断桥雨中来相会,共聚小伞下。兴奋的叶冲一时忘记了杭州和汴京的分别。 一早就给童筑瑜拉了起来,她非要帮他去“装修装修”,叶冲激动无比,拍拖就要单独相处嘛,那童府里的人实在太多了,他只能对着心爱的人眼巴巴。 也就是八九点钟的光景,汴京街头的人儿却如游鲫,一路都是店铺,货物繁多,难以胜数,见惯了现代大城市繁荣的叶冲自然一点也不稀奇,他一心一意就是去瞄那成双成对的人,看他们是不是手挽手,手牵手,当然一双贼眼,总是瞄着筑瑜那雪白的玉手,时不时凑上前,只望她能拂过来,然后顺理就成章。只可惜,努力了半天,愣是没寻着机会,哎,人家是武林高手耶,会闪会躲。 童筑瑜是很有兴致地指这点那,介绍汴京风情,叶冲一边随嘴应着,一边是锲而不舍地和她的手手作斗争,只盼到了人多处,他可以挺身上前做护花使者。奈何人是多,但那汴京的街道实在是太宽了,愣是不见有塞人的场面。 行了半个多时辰,便来到一条短街,这里大约有十五六家店铺,都是卖成衣的,应该是时装一条街了,不过现在时辰尚早,没多少客人。 几乎所有的时装店都开门做生意了,唯有靠里侧的一家名叫做绣玉坊的大店,铺门是半开半掩的。童筑瑜竟然是直奔这店前,她咦了一声,顺手推开大门,里面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个客人,货物也堆放的杂乱无章,只有一个四五十岁的老伙计在埋头盘点着账本。 他头也不抬说道:“本店歇业,客人……”正要开口赶客,偶一抬头,见着童筑瑜,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迎了出来施礼道:“原来是童小姐,小老儿失礼了。” 童筑瑜微笑道:“王老丈,刘姨娘可在这儿?” 那老儿满脸绽着笑道:“好叫小姐知道,刘大掌柜正在房里和新东主交割呢……您可是来买衣服?可是本店已经歇业了,这……” 童筑瑜道:“好端端的,怎么就歇业了?” 那老儿叹了口气道:“这……小姐您等等,小老儿这就去请东家出来。”急忙跑进店里。 来时的路上,叶冲已从童筑瑜嘴里知道,这家的店东刘慧是户部侍郎周平的小妾,原本就是商人的弃妇,嫁与周平后,耐不住寂寞,磨动了她官人,给她开了这间成衣铺。 几年时间下来,倒是做得风生水起,许多达官贵妇都到这儿买衣服,童筑瑜也不例外。她的身份显赫,那刘慧便是刻意交好,久而久之,两女是称姐道妹,熟络得很。 最近童筑瑜忙于兄事,很久没来了,想不到人家居然要歇业。 童筑瑜和叶冲刚进店里,便闻到一股浓郁的令人滞息的香气传来,打里面走出一个半老徐娘,她应有四十四五岁了,倒也有几分姿色。但一身翠装,脸上涂了起码半斤的水粉,还喷了一身应是极为劣质的香水,只熏得叶冲差点就要打喷涕。 那**极为热情,打远的就嚷道:“哎哟,怪不得一早我家院里的喜鹊就叫个不停,老jiejie还琢磨着今天有什么喜事呢?原来是我家筑瑜妹子要来呀!好妹子,好几天没见了,今个儿怎么有空来看我这个落难的老jiejie?来,坐坐坐,老王,还不泡壶上好的香茶?这店啊,现在可还是我们的哟。哎呀,筑瑜妹子,这位俏郎君是谁呀?老姐我怎么没见过?”她身上发出的浑浊气味还未散,嘴里已吐出一大堆话语。 叶冲暗自佩服,这老娘们还真是做生意的行家,听她招呼客人的架式,就知此人的做生意的厉害。 童筑瑜问道:“刘jiejie,您把铺子卖了?” 那刘慧苦笑着,那郁闷的表情就连厚重的粉饰也遮不住,她叹了口气道:“今年也不知犯了什么太岁,非得让俺官人糟这劫难?哎,您还不知道吧,皇上巡天前,把我那官人判到余杭做个小知县。筑瑜妹子,您瞧我这生意做得好好的,却也……哎……就怕以后老jiejie不能再为meimei您做衣裳了。” 童筑瑜安慰道:“jiejie也是因祸得福啊,那杭州郡却也不输汴京的,jiejie此番可是享福了。” 刘慧道:“但如妹子所言,只可惜了俺这间店……” 那刘慧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和筑瑜倾诉,叶冲不好上前八卦,便是在店里四下走动,这是一间大店,店面就四五十平方,店后边有道门,一眼望过去,人影幢幢,好像是个工坊,面积还不小呢。 铺面是乱七八槽,杂乱无章,东一件衣裳,西一条裤子,叶冲很无聊,顺手拿起柜台上的一件粉色物事,展开一看,好像是围裙,不过很精致,愣了一会,这才想起这好像是在人家的肚兜,吓了他一跳,赶紧扔下,他分明是感觉到了后面那两个嘀咕的人儿的四道眼神射到了背后。 扔得有点不对,那肚兜慢慢地在柜台面往下斜,轻飘飘的滑落地下。肚兜落了地,一个念头却从叶冲脑里浮了上来,余杭?杭州?南宋大本营,自己的最终目标!北宋灭国,他不是担心童筑瑜不肯弃父兄跟自己走吗?如果……歪歪一番,这完全可行,真的很行很神州行。 他兴奋得一拍大腿,只把两女吓了一大跳。 叶冲问道:“刘慧jiejie,这间店铺可盘了出去吗?” 刘慧茫然道:“嗯,正准备画押呢。” 叶冲大喜,说道:“那是说还没办完?” 刘慧点头道:“那厮已画完,就差jiejie了……这不,俺刚要……你们就来了。” 叶冲喜道:“刘慧jiejie,这店可不可以卖给我……我们?” 童筑瑜瞪大了眼睛,刘慧却是为难道:“兄弟,你也不早说,你们要这店,jiejie白送你又如何?可是jiejie收了人家的订金,就差画押成交了。好妹子,您一向通情达理,不会再叫jiejie为难吧?”她心里暗暗叫苦,这童筑瑜可是童府大小姐,不单娘家势力雄厚,就是夫家也是威名显赫,那是万万不能得罪的,如果她用强,那自己这间店铺恐怕就是凶多吉少,能不能收回本钱也难说了。 叶冲问道:“刘慧jiejie,您这铺卖多少钱?” 刘慧哭丧着脸道:“连宅地,那客人可是给了六千贯啊。” 叶冲又问道:“那jiejie又收了人家多少定钱?” 刘慧道:“定钱却是不多,只收了五百贯。” 叶冲笑道:“那毁约可又要赔多少?” 刘慧迟疑道:“可是要二至三倍的。” 叶冲正色道:“刘慧jiejie,我初来汴京,极需要间铺头做做生意,不如您把这店铺盘给我行不行?至于违约金我用三倍的价钱支付,总共七千五百贯可好?”现在他是财大气粗,毫不在乎,怀里可是揣着童贯给他的三万贯银票,出门是顺手带过来了。 刘慧一脸的狐疑,目光望向童筑瑜,见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只道是她的意思,忙道:“那可让这位大兄弟破费了,说实话,这间铺头可是jiejie的心血,能交给筑瑜妹子和你这位大兄弟,那可是最好不过啦。大兄弟,你等着,俺就去把里面的人打发走。” 她又望三望四,还是不见童筑瑜有什么动静,便是匆匆走进里面去了,一会便听里面传来阵阵争吵声,想必是那主顾见她反悔,心有不愤。 童筑瑜皱起眉头,问道:“冲弟,你要干什么?我们买衣服,也不用买间铺啊?” 叶冲笑道:“我想好了,我要做生意。jiejie有所不知,小弟看我们大宋除了食的用的,比我们那边稍好之外,其余都不如我们那边。小弟有心做出些东西来,也好改变我们大宋人的生活习惯。比如就拿来jiejie来说吧。同是女人,西方的妇人可是比我们大宋会享受多了,什么香水,化装品,时装,乳罩……” 童筑瑜惊讶地问道:“什么乳罩?” 叶冲一时兴起,连乳罩都说了出来,想收回又来不及了,好在和她熟得很,便是瞄了瞄她的胸部,挠挠头道:“就……就是……像jiejie那束……束胸似的……” 童筑瑜一听,脸上红晕一闪呸了一声道:“你真没个正经。” 叶冲严肃地道:“jiejie,我们大宋比较古板,对女人的限制颇多,在西方,女人可是地位挺高的,许多生意都是围绕着女人来做的……” 他心里一激棱只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啊?在现代,妇女儿童的生意可是最好做的呀!而且利润也是挺可观,我怎么忘了?这可比其它生意都好做啊!”他激动之下,一把拖起童筑瑜的手笑道:“对呀,好jiejie,多谢你提醒!” 童筑瑜又是呸了一声道:“我可是你jiejie……嗯,什么提醒?” 叶冲道:“jiejie,小弟本不知道怎么做生意的,经你一说,小弟可就清楚了。” 童筑瑜给他说得摸不着头脑问道:“什么呀?” 叶冲道:“小弟的生意就从妇女的生意开始做起。” 童筑瑜又呸了声道:“冲弟,你可是越来越没出息了……嗯,你到底要做妇人的什么生意啊。”她笑骂几句,又忍不住起了好奇心。 叶冲就在她耳边嘀咕了一句,只听得童筑瑜脸孔通红,呸呸连声,又好奇地问道:“冲弟,你真的好不要脸……嗯,真的很好用吗?” 叶冲又在她耳边嘀咕几句,童筑瑜瞪大眼睛,好一会儿才说:“我不信。” 叶冲就道:“真的呀,jiejie不信,小弟不如画个图样,你找人做个试试,包管你满意。” 童筑瑜哼了一声,道:“我才不要呢。” 这时里面的音量放得更大了,只不过就剩下刘慧的声音。又一会儿,便见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中年仆人气冲冲的冲了出来,脸孔都涨得通红,手里拿着几串铜钱,想必是给还的订金。 刘慧也骂骂咧咧地行了出来,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咒骂着:“这两个天杀的,老娘好言好语地与他们说,偏是叽叽歪歪的,非逼得老娘发火……” 童筑瑜劝道:“jiejie莫生气,说来也是我们晚了一步。” 那刘慧道:“什么晚一步,就是两步三步,妹子要的东西,jiejie说什么也要给的。”又是一番喋喋不休,便如涛涛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