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以死杀人13【结案】
因为案子紧迫，m.a.c全体人员没空回家，愣是把办公室当家住了几天。【】虽说住在办公室是艰苦了一点，但是好在冷凌峰因为心疼弟弟早就出钱把m.a.c那一层空着的几个房间改造成了酒店式公寓，全队连带家属七个人勉强住得下。 有郑少枫这个职业跑腿的，吃喝都不是问题，他们可以连续一个星期吃外卖不带重样的，还能保证营养。换洗衣物也不成问题，从年初起a市就与周边几个县市签署了联合执法协议，无论哪个地方发生了大案、要案需要调配人手其他地区的警局就要立刻配合，他们谜案处是a市警局的精英，自然处于随时准备出差的状态，所以每个人都有一个应急行李箱放在办公室。 “你的行李箱里内裤是不是太多了一点？”沈晋用手在冷清风的行李箱里扒拉了一阵，发现里面的内裤数量远超外衣裤。冷清风跟他在一起之后虽然洁癖好了一些，稍微往正常男人靠拢了一点，但是内裤不喜欢反复穿的习惯还是没改。为了给祖国省布料，沈晋一咬牙买了一台河尔兄弟牌内衣洗衣机搁在家里，但是每当案子来了两人回家的次数锐减，那台内衣洗衣机也就只能搁家里落灰，冷队长也就继续烧着他哥的钱费着祖国的布料。 那几间房子虽然也装了洗浴设施，但是白天因为城市水路系统整修而停止供水，本来预计晚上八点恢复供应，可挨到了凌晨也只是从水龙头里迸出两滴黄不拉几的锈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浴室不能用，澡却不能不洗。 林尧的脑子转得快，贼兮兮地把目光转向了楚侨。 “阿楚，嘿嘿，你的法医室借我们用用成不？” “……” 反应过来了的其他人马上集体可怜巴巴地瞅着楚侨，接受众人瞩目的楚侨只觉得自己后脖子滴下了一串冷汗。 正如医院的手术室准备了备用电源是为了防止在手术进行过程中因为停电而被迫中止手术而让病人就那样开膛破肚的等着一样，市局的法医室里也有一套备用的供电供水系统，以防尸体在解剖过程中因为停电或停水的原因而无法正常进行，从而导致尸体上留存的关键破案线索遭到破坏。 *医终于经不起群众们闪亮的星星眼攻击，同意把法医师隔出来一间当临时浴室。花洒有现成的，就是平时用来冲洗解剖台上残留的血水、尸水的那个。法医室里成堆的标本瓶成了天然的浴帘，也就是说他们要在一堆被福尔马林浸泡着的“眼睛”、“耳朵”及其他器官的包围下洗澡…… 有时候楚侨觉得自己被其他人说“重口味”还挺冤枉的，明明他们才更重口…… “不行。”冷清风看了一眼这间临时“浴室”，讳莫如深地吐出了两个字。 队长一声令下，全队解散回家休整。 在回家的路上，沈晋找了家还没关门的小店跟冷清风一起点了几笼汤包当夜宵。 沈晋夹了一只汤包放进自己面前的碟里，挑了个皮薄的地方咬开一个小口子唆着包子里面的汤。 “想到那些眼睛会看到你们身体我就感到不愉快。”冷清风优雅地用牙签在包子上戳开一个小口，用瓷勺把包子凑到嘴边轻轻嘬了一口。 沈副队眨眨眼，花了几秒钟才明白冷队长刚才的话，“噗——”，嘴里没来得及咽下去的汤包猝不及防地往外喷了出来。 冷清风好暇以整地抽出一张纸巾擦了一下下颚上刚被喷上的一抹白色包子皮，又抽出几张伸手给还处于惊愕状态的情人擦脸。 “你你你……我我我……”沈晋语无伦次地说，“你居然连死人的醋都吃……不对！那都不是完整的尸体，那就只是一堆眼睛！”还是被福尔马林泡着的眼睛！ 与冷清风相处久了沈晋慢慢明白了这位大少爷的本性：在绝大多数时间里冷清风是以高冷、靠谱的m.a.c精英队长姿态出现的，与自己独处的时候则会变成一位温柔而细心的情人。而那百分之零点几的时间冷队长出现类似“脑子给门挤了”、“今天又没吃药吧”、“好想给他一拳”的状态，出现这种极端状态的原因一般只有两个：一、他太久没睡，困得。二、禁、欲久了，憋的。 沈晋想想也是啊，自从这个案子被发现是连环案紧急进行并案处理以来，他们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因为此案涉及a市很多位高权重的人，所以对外假称已经结案，之前被调来帮忙的同事也被悉数解散，所有工作对只能由m.a.c成员亲自去做。而作为队长的冷清风更是肩负调配人手及决定侦查方向的重任，他的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可怜啊，憋得脑子都坏掉了——沈晋这样想着，想想待会儿回到家是不是应该尽一下作为情人的义务，牺牲自我好好慰劳一下冷清风。不过说是慰劳情人。其实他自己也想得不得了。都是开过荤的人，哪里还守得住清规戒律嘛。 沈晋是个做事干脆利落的人，决定好了的事马上就会付诸行动，不等冷清风对最后一枚汤包下手，旋风般地把钱给付了拖起他往家跑。 “小晋，出什么事了吗？”虽然不明所以，但是冷清风甩开大长腿相当乖地跟着跑。 “快！”沈晋一手牵着情人上楼，一手在口袋里摸索家门钥匙。 以从未有过的速度把家门打开，来不及开灯，直接把人拍在墙上强吻。 “唔……”冷清风受宠若惊地轻吟一声，虽然不明白情人为何忽然热情似火猴急成这样，但是愉快地接受了他的示爱，乖乖地被按在墙上狼吻。一轮下来，两人皆是浑身燥热、喘息不匀。 “去床上吧。”沈晋用下巴蹭了蹭冷清风的脖颈，暗哑着嗓子说。 “好。” “咳……”明明只有两个人在的家却从另外一个角落发出了声音，只是轻轻一声咳嗽便让只想着床和爱爱的两人头皮一阵发麻。 “……？！” “……？！” 沈晋和冷清风同时一惊，家里多了个人竟然他们两个没有一个发觉了。也顾不得被欲、火烧得火热的身体，两人循着刚才那声响的来处，分两头冲过去。 “连大哥都想打？”那声音沉稳低沉，幽幽地来了一句。 沈晋快速折返到玄关处把灯打开。 “大哥？！” “大哥？！” 难怪沈晋刚才觉着那声音十分耳熟，原来竟真的是冷大哥。 “大哥你怎么进来的？怎么刚才一直不出声？”冷清风眯着眼问，他的眼神中冒着火星子，显然被迫中断的某项运动让他的火烧得更旺了。 冷凌峰低声一笑：“你们两个回来也不开灯，我刚想说话你们就亲上了，我哪有机会说。” 沈晋从刚才开始就觉得冷大哥哪里有些不同寻常，这会儿终于想明白了，冷凌峰他讲话正常了！没“葛格”“底迪”的港台腔，也没嗜弟如命地冲过来把冷清风往怀里搂狠狠揉。再细看坐在沙发上的冷凌峰，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身着剪裁得体的西装，领带都没有一丝歪斜。或许这才是冷家继承人本来的模样。 “大哥，你怎么了？”作为亲弟弟的冷清风比沈晋更快发现自家大哥的不妥。天塌下来都能镇定自若的大哥居然在眼下出现了一片乌青，眼睛里的红血丝也格外明显，显然是熬了很久没睡。 “这次你们查的案子是个局。”冷凌峰没有理会弟弟的关心，直奔主题。 “是的，我们已经知道了里面牵涉了a市很多有权有势的人，所以我们已经采取a级保密措施，低调探查。”沈晋说。 冷凌峰沉默了下来，脸上的笑意淡淡退去，半晌，他说：“你们真的觉得拿活人的性命来取乐真的是一个市里面的富豪能够办得到的事？” “这么说牵扯的人要更加上层？”沈晋讶异道，这案子简直就像一个洋葱，剥了外面一层结果发现里面更多层，根本不知道要剥掉多少伪装才能看到真正的芯。 冷凌峰淡淡地说：“比你们想象的更高，更不能触碰。” “哥，如果你这次来就是想让我们收手不再查下去，那就不用再说下去了。我们绝不允许犯罪分子逍遥法外。”冷清风微微皱眉，他虽然出身于特权阶级，但天生有着当警察的正义感和使命感，绝对不允许在追逐到真相之前就此打住。 “你懂什么？！你们要是再查下去，你们两个人还有你们队里那些人统统都得没命！”冷凌峰厉声训斥道，英气逼人的脸此时挂着寒霜。 沈晋和冷清风同时一惊，别说是沈晋了，就连冷清风也不曾见过大哥如此严厉的模样。 冷凌峰叹了口气，说：“本来你让我帮你查这案子，我也就派了安明轩回来协助你们。但是……你们看这个。” 他拿出手机，打开一条彩信，里面是一张照片。安明轩挽着丁灵凌的照片，照片里的两人笑意nongnong，俨然一对璧人。 冷清风看了一眼发件人，是安明轩。 不知出于何意，安明轩发了这样一张合照给冷凌峰，但是正是因为这张照片让冷凌峰紧张成现在这幅样子。 “这张照片有什么不对吗？”沈晋在警校的时候成绩非常优秀，尤其是洞察力惊人，经常被老师喊去对现场照片进行分析。他仔细看了冷凌峰手机上的这张照片，并没有发现类似玻璃上的倒影、隐藏的摄像头之类的情况。 “你们看这里。”冷凌峰指了一下照片背景的一副壁画。 那张照片其实是安明轩和丁灵凌在安荣阳家里拍的，背景中的那副壁画是仿制的一副达芬奇的《最后的晚餐》。画中人物的惊恐、愤怒、怀疑被细腻的绘画手法表现得栩栩如生。 “仔细看壁画的暗纹，是镇魂会的标志。”冷凌峰淡淡地说。 “镇魂会？”沈晋不明所以，听名字像是某种地下邪教组织的名称。 “具体的现在一时半会儿说不清，反正现在你们两个还有安明轩他们都非常危险，你们必须马上中止调查这个案子。”冷凌峰说道，声音虽不大却给人一种不容拒绝的压迫感。沈晋早就知道冷家的继承人怎么可能是天天吊儿郎当爱好拿钱打水漂的弟控而已，只是第一次真正感受到这样的气势。 沉默半晌，冷凌峰恢复了平静，柔声对冷清风说：“你是我唯一的弟弟，也是我们冷家的继承人之一，哥哥不希望你出事。” “还有你，”冷凌峰转而对沈晋说，“你是我冷凌峰认可的弟媳，我也不希望你有事。” “这件事的严重性现在跟你们说不清楚，你们只要知道这件事牵扯到的人是我们冷家也不能碰的。”冷凌峰叹了口气，无奈地说。 “哥，你说怎么办吧。”冷清风问，与沈晋不同的是，他出生在豪门金字塔中游的冷家，那些讳莫如深的东西或多或少在他成长的过程中接触过一些，也更加明白他的大哥此时此刻亲自出现在沈晋家里，绝对不是头脑发热忽然想弟弟想到要坐长途飞机赶回国。 “你们明早回到警局就会得到几个足以说服所有人的嫌疑犯，其他的就不要管了。” “是。”虽然不甘心，但是既然大哥把话说得这么重，冷清风也只能暂时听从。 ****** 昨晚冷凌峰忽然出现在沈晋家对冷清风和沈晋两个人说了那番话便走了，冷清风和沈晋两人商量着不管怎么样也等第二天早上先回警局看看情况再说。 两人一大早来不及吃早点就赶回警局，离警局隔了一条马路，远远地就瞧见警局门口被各种车辆和高举着话筒、摄像机的记者挤得水泄不通。身着制服的警察全副武装地在警局门口一字排开维持秩序。 “出什么事了？”沈晋心中一凛，隐约觉得门口这些记者就是冲着他们现在正在查的这个案子来了。 “老大！沈队！你们可算来了！”方兑嘴里叼着一只生煎包，手里举着一袋豆浆气喘吁吁地朝他们两人跑来。 “什么情况？”冷清风问。 “可不得了了！”方兑睁大了眼睛夸张地说，“今天一大早付奕闻和彩虹集团的董事长钟兴发就来警局自首了，说这连环案子是他们两个人策划做的，手底下实施案件的一大票人全部都跟着来警局自首了。这可是爆炸性的新闻啊，这不记者不知道从哪里得了风声，全跟马蜂似的往局里闯。现在丁局忙着应付省里的领导，就等着我们归队给他们录口供。” 说话间，林尧和楚侨他们正从马路对面走来，两人一脸兴奋，显然是已经接到了通知。 “没想到这次的案子这么容易就破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林尧喜上眉梢，“对了，你们说会不会是安大哥做的？” 沈晋和冷清风附和地笑着，他们不想让其他人卷入危险之中。 付奕闻和钟兴发的审讯顺利得让人有点不敢相信，他们的说辞一致，而且严丝合缝没有一丝破绽，总结下来就是这案子完全是他们有钱又闲得x疼所以犯下的。 丁灵凌最晚一个到达警局，她是一个人来的。听到付奕闻和钟兴发等一大票人自首的消息也是一愣。 “安大哥没有和你一起？”见到丁灵凌安然无恙，沈晋和冷清风皆是松了一口气，“你们两个做了什么？” “其实……”丁灵凌压低了嗓子，用只有他们三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其实我昨晚与安大哥一起去了他亲戚介绍的酒会，可是没喝一杯我就不知道为什么醉倒了，接下来的事情我也不知道，醒来就在局里附近的那个宾馆里。正想赶回来找你们商量对策呢，就看见楼下这架势了。” “安大哥呢？他没来警局吗？”丁灵凌反问道。 “他回美国了。”冷清风说，他刚刚接到大哥的短信，通知他安明轩已经和他一起乘私人飞机回纽约了，并且叮嘱冷清风一定要对这件案子放手，不要再追查下去。 “哦？”丁灵凌歪着脑袋疑惑着，还想问什么。但是被沈晋拉着去审犯人又塞了一堆文书工作给她也就没时间去考虑这些细节。 丁灵凌亲自参与第二轮审问付奕闻和钟兴发，以她对犯罪心理学的了解和这些时间的实战经验，她最后给出结论：“付奕闻和钟兴发两人所供述的犯罪事实条理清晰，事实清楚，无可疑，可以结案。” 作为破了这场大案的奖励，丁局长自掏腰包办了个小型庆祝会，给所有为这个案子付出了努力的警员进行犒劳。 看着因为破了大案而红光满面的同事们，沈晋轻声问冷清风：“我们真的不再追查下去了吗？” “不，”冷清风轻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说：“只要犯罪一天不曾中止，我们的使命就不会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