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父与子
萧尧在进屋前听父亲萧建军和母亲说，找他是因为刘正国的事，因为之前有帮刘正国做城市形象品牌策划这事在前，所以萧尧对于父亲敷衍母亲的话也信以为真了。但让萧尧没想到的是，进屋后，他刚坐到椅子上，屁股还没坐热乎，父亲萧建军就开门见山的问起他和小舅何亚东借钱的事情。 虽然萧尧在骆米琪那里拿到他的签字费，第二天中午把钱打给小舅何亚东的时候，他就知道，钱没还的时候，小舅因为怕jiejie、姐夫误会他要债，所以不会提这笔钱的事，但钱还了以后，早晚有一天小舅何亚东和父亲母亲聊天的时候，就会把他借钱的这事儿说出来。 因为有这个心理准备，所以萧尧在还完钱后，他就为自己想了一套说辞。 萧尧故作轻松，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揉了揉鼻子，就准备将之前早就杜撰好的说辞讲给父亲听。“嗯，是这么回事……” “小尧，在我面前你就别想编瞎话了，你给我好好说实话！”萧建军语速平缓，但语气却异常深沉的打断了萧尧的话。 知子莫若父，况且萧建军还在公安战线工作了半辈子，虽然萧尧说话时候表情很是镇定，而且还没有说出具体内容，但是萧建军还是从儿子习惯性的小动作以及眼神中的闪烁看出了他要说谎的端倪。 萧尧看着面容肃整却没有要发怒迹象的父亲，刚要开始扯谎的他苦笑着说道：“爸，我还没说呢，你怎么就知道我要撒谎……” “因为我是警察，更因为我是你爸！”萧建军目光炯炯的盯着萧尧，言简意赅的回答道。 “呵呵，”萧尧听了父亲的回答，苦笑着的他微微的摇了摇头，他心想：当警察的老爸可比老妈难糊弄多了，本以为自己编造的说辞已经算是天衣无缝了，但没成想，自己才开口就被父亲识破了。稍有挫败感的他看着父亲犹如审讯犯人一般的目光，吁了口气后，坦白道：“好吧，我说实话，钱让我借出去了……” “嗯，”萧建军枕着脸点了下头，然后问道：“借给谁了？” 萧尧听父亲问钱借给谁了，他脑中不由的浮现出冉晴的身影来，怔了一下的他，随即眨了下眼睛，说道：“借的人你不认识……” 萧建军看着眼神有些恍惚的儿子，说道：“冉晴，是吗？” “你怎么知道的？”话从嘴边脱口而出后，随即萧尧想到，他借钱时候是让小舅把钱打到冉晴的卡上后，他点了点头，自问自答的说道：“哦，我想起来了，我让小舅打款的时候，收款银行卡的办卡人应该就是冉晴，我小舅告诉你的吧？” 看到儿子表情如此轻松，对于借十万块钱完全不当回事的样子，因为钱已经还上了，只是想和儿子好好谈谈的萧建军，心里原本压着的火腾地一下就冒了上来。他拍了下床垫，指着萧尧，低声呵斥道：“你别管谁告诉我的，我问你，你和那个叫冉晴的什么关系啊！你就敢背着我和你妈，啊！打着我的旗号在你小舅那儿借十万块钱？” 看到父亲少有的严厉，萧尧拉怂着脑袋，小声的解释道：“钱这不是还上了嘛！” “把头给我抬起来，”萧建军用命令的口吻对萧尧说道。等到萧尧抬起头后，他继续斥责道：“这是还上了，如果没还上，我就不是这个态度了，你知道吗？” “知道了！”萧尧看出父亲是真怒了，所以坐正身子，乖巧的回答道。 “这是你小舅和我说了，我问你了，你现在和我说知道了，你开口向你小舅借钱的时候，你想什么？” 因为借钱的时候，萧尧想着的是凭借前世的摄影技术还钱，但这话此时却又没法和父亲解释，只能敷衍的说道：“我，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呵呵，没想那么多？”萧建军被萧尧的回答气笑了，质问道：“你就没想过，这钱你借出去，那个叫冉晴的一时还不上，你怎么办？你小舅虽然是亲戚，那亲戚的钱就能黄了吗？” “不能！” 为了让萧尧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萧建军继续苦口婆心的教训道：“萧尧，我和你妈一个月挣多少钱，你不知道吗？如果这钱你没要回来，你考虑过后果吗？你知道这十万块钱就算咱家不吃不喝得还几年吗？你为我和你妈想过吗？如果你当时心里有一点我和你妈的影子在，你都不会给你小舅打这个电话、借这个钱！” 前世今生都没被父亲如此重话的萧尧听了父亲这么一通的质问和当面否定，内心有些受不住的他，忍不住辩解道：“原本这钱也没打算让你和我妈还……” “我和你妈不还，谁还？” “我自己还！”萧尧言之凿凿的回答道。 听到萧尧居然敢和他犟嘴，萧建军此时的心跳的像是要从口中蹦出来一般，他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喘着粗气的问萧尧：“好，好，那你告诉我，你凭什么还？” “爸，你先别生气，你听我说，”萧尧看到父亲被自己气的面色铁青，有些后悔的他对父亲解释道：“我刚刚说我自己还钱，并不是和你置气顶撞你，我是真的有办法自己还上这笔钱，”说到这儿，当他看到父亲依旧一副冷冷的表情看着他，他继续说道：“本来，有件事我是不想和你说的……” “萧尧，你还有什么事瞒着家里？”萧建军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儿子。 “放心吧，爸，不是什么坏事，”萧尧看到父亲激动的表情，他赶忙解释道：“陈李月华你知道吧，就是刘伯伯上次说的那个香巷商人李暮从的女儿，我在咱们县里苇荡湖见过她一次的那个女人……” 看到儿子看向他，萧建军点了点头，说道：“哦，知道，你继续说……” “嗯，”萧尧点了下头，“我现在在她的公司做兼职……” “做兼职？做什么？”因为不知道陈李月华公司的性质，所以萧建军纳闷的问道。 萧尧看到父亲已经被他的话题所吸引，脸色也不像之前那么难看了，他从兜里掏出烟来，递给父亲，“爸，抽根烟吧！”看到父亲虽然瞪了他一眼，但还是接过烟后，他狗腿的帮父亲把烟点上后自己也拿出一根来，点燃后说道：“做金融分析……” “金融分析？”对于股票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萧建军茫然的看着儿子，抽了口烟后，问道：“那你在哪儿分析？” “对，金融分析，我在咱们百湖做好分析，传真到香巷，香巷那边还有和我做类似工作的，公司汇总我们的分析结果进行类比分析，进而做出判断，来决定公司的投资方向以及对已经投资的项目进行修正、更改，增加盈利、规避风险……” 坐在椅子上的萧尧好整以暇的在父亲面前侃侃而谈，将他与陈丽月华的交际，除了规避了牵扯到冉晴的部分外，将所有的一切都向父亲讲述了一遍。 萧建军虽然不懂金融，但从萧尧的描述中也大概了解了萧尧的工作性质，他回想萧尧的过往生活，纳闷的问道：“小尧，那这些有关金融方面的知识，你是从哪儿学来的？” “开始是在董爷爷家的电脑里了解了一些，之后董爷爷看到我对这方面比较有天赋，他就托首都的朋友帮我邮寄了一些这方面的书籍。”萧尧扯谎的说道。因为萧尧知道父亲就算是去董浅予家也不可能会去书房，再者说，就算父亲是他最亲的人，他也不能将体内有双魂的事情和父亲讲出来。 萧建军将信将疑的看着萧尧，虽然他觉得儿子的话里有水分，但因为对金融知识不了解，他也分辨不出个所以然来，他问道：“小尧，就凭你自己看书、看电脑学的东西，人家香巷公司就能放心的让你分析？那一时你分析错了，赔钱了咋办？” “当然，金融这方面的东西，学习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金融触觉，也就是天赋，米国有个叫巴菲特的，11岁就投身股市了，现在被称为‘股神’！再者说了，我只是提出分析意见，具体是否可行，还得公司的决策层进行论证后才会付诸于实施，而他们选择相信我的分析，那么责任自然由他们承担……” 萧建军听到萧尧解释，虽然他不知道巴菲特是何许人也，但作为父亲，他还是选择了相信自己的儿子。随后他又想到萧尧之前说，如果冉晴还不上钱，萧尧要靠自己的收入还上小舅子何亚东的十万块钱。他问萧尧道：“小尧，那你兼职，他们给你开多少钱的工资啊？” “虽然陈太对我的金融方面的能力还是比较认可的，但是考虑到我的年龄和从业资历，所以我的工资只相当于公司另一名分析师卢瑟先生的10%……”萧尧一边看着父亲的表情，一边卖关子的说道。 萧建军听说只有别人工资的10%，他随口说道：“哦，那也没多少啊！”但随后他想到儿子毕竟是兼职，而且还不到十六周岁。怕伤了儿子信心的他，又笑着说道：“不过也好了，爸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在公社当知青呢，你比爸有出息多了……” “我也觉得有些少，好在还有03.－0.75%的项目奖金，要不一年不到一百万的工资，确实干着挺没劲的……”说完，萧尧感慨的叹了口气。 “多少？一百万？”萧建军瞠目结舌的看着儿子，以为是他自己听错了，又问萧尧道：“你说是一百万吗？” “可不嘛，都是分析师，人家卢瑟先生一年120万美元，到我这儿就成了人民币，太不公平了……”萧尧看着父亲故作不忿的说道。 萧建军没等萧尧把话说完，伸手在他的脑袋上抹了一把，笑道：“臭小子，一百万你还嫌少，你还想挣多少……” “嘿嘿，”萧尧看到父亲露出笑容后，萧尧嘿笑着说道：“当然是越多越好了呗！” 高兴过后的萧建军，问萧尧：“小尧，你能挣钱这是好事，为什么之前你还打算瞒着家里？” “也没什么，这不是怕说了，我妈心烦嘛！”萧尧将烟头用唾沫淹灭后，扔到了垃圾桶里。 听萧尧这么说，萧建军想到妻子一直以来对儿子的期望，顿时沉默了下来。 萧尧看到父亲的表情又严肃了起来，他拍了下父亲的腿，岔开话题道：“爸，不过这次你挺够意思的啊！“ “什么？”愣神的萧建军听儿子说他够意思，茫然的问道。 “就是我借钱这事呗，如果你和我妈说了，估计我这两天就别想消停了，她的紧箍咒估计不把我念死，也得扒我层皮下来……” “哼，”萧建军没好眼色的看了萧尧一眼，说道：“这是你把钱还上了你小舅才打的电话，如果你没还上，我和你妈周四晚上就追学校去找你了……” “好家伙，我小舅也够欠的，我这是前脚还钱，他后脚就给你打电话了……”萧尧笑着说道。 萧建军听到儿子小大人似的调侃自己的舅舅，笑着摇了摇头，然后问萧尧：“小尧，你和那个冉晴是怎么认识的，她为啥借这么多钱？” 听到父亲再次提起冉晴，他便把与冉晴相遇的经过以及冉晴侄女丫丫得了胆管闭锁着急用钱的事情和父亲说了下，只是他把自己替还十万块钱的事改成了冉晴的哥哥事后把房子卖了才把这笔钱还上。 萧建军听了萧尧的解释后，虽然依旧觉得萧尧的做法有些冒失，但因为有萧尧兼职年薪百万的事情抵充，而且事情已经过去了，钱也还回来了，所以萧建军也就没再往下追究了，只是警告萧尧下不为例，也就就此了事了。 说完冉晴的事儿，爷俩又闲聊了会儿，萧尧又在聊天的过程中刻意的和父亲嘚瑟了兜里的车钥匙，让萧建军因为他无照驾驶又狠训了一通后，聊天才算就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