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天道循环
铁手走到沙发边上，拔下那支插在木质扶手上的半截断刃，闪着寒光的刀锋映出他刚毅的脸庞，说道：“从心里说，今天真的让我很震撼，因为你那个特殊的师弟。”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真正了解这个世界，不知道在普通人之外的法则。”西尧把剖腹自杀的忍者尸体规规矩矩地放倒在地上，轻轻拍了两下手掌。 “看来我真得跟你好好学学，或者是拜你为师了。”铁手笑道。 西尧摇头道：“不是那样的，我仅仅是比你知道的多一点而已。就拿你手中的断刀来说，太刀的坚韧和锋利世人皆知，我们不得不佩服东瀛人的锻造技术。一柄好的太刀可以斩断手指粗细的钢筋，但是却被你一拳砸断，这说明了什么？” “因为我的力量强于太刀本身的承受力，所以才能砸断它。”铁手说道。 西尧把手握成拳头，在空中挥舞一下，笑道：“虽然你的力量足够强，能砸断刀身，但是你却不能从刀尖处用力量将太刀震断。” 铁手点头，说道：“是的，若是能一拳震断太刀，我就能成为宗师了。” “所以说，你找到了太刀的弱点，从它刚极易折的本性入手，才能把它一挥而断。”西尧说道，“你的力量只处在能自由爆发的阶段，却还不能相对的控制。” 铁手若有所思，片刻之后才说道：“我似乎明白了，但是又有点抓不住那种感觉。” 西尧说道：“比如说东瀛忍术，分为阳忍和阴忍两种。我们遇上的都是阴忍，也就是主攻侦查、刺杀、易容和隐匿的忍者。你们和贺老道之所以吃亏，是因为在华夏这种属于刺杀术和修魔的人近乎绝迹，很难接触到他们，所以才会感到不适应他们的攻击手段。” “他们的速度太快了，更可恶的是总是能隐形，打乱了我们本身的节奏。”铁手说道。 西尧说道：“阴忍就是靠这种方式生存，如果要是能对上阳忍，我想你们就不会这样手忙脚乱了。其实对付隐身有很多种办法，比如最简单的就是在地上撒上面粉和香灰，或者是在房间里点几根香，让屋子里充满烟雾，那他们就无法隐匿身形了。” “这个我也想过，但是如此布置之后反而会打草惊蛇，我怕他们不来了。还有一点，在野外如果遇上忍者，想想都头疼。”铁手苦笑道。 西尧笑道：“很简单，在野外遇上忍者之后，第一反应不是找出他们的位置，而是跑！” 铁手奇道：“跑？……” “对，因为忍者在匿形时，动作不能幅度过大，否则就会显露出来。你一跑，他们便无法跟上你的步伐，要是想向你发动攻击，只能现出本体，这样就无法做到悄无声息的偷袭了。”西尧说道。 铁手说道：“这可能是最好的办法了，每次看到你对付忍者都是从容不迫，非常自信，我还以为你会有什么诀窍呢！” “小黑之所以能比你们更清楚忍者藏匿身影的位置，是因为小黑有动物敏锐的天性，即使是闭上眼睛也能用鼻子找出他们。。”西尧解释道，“而我就更简单了，从出生那天起，就一直生活在黑暗之中，他们对我来说，根本就不存在隐身和匿形，只不过是呼吸比平常人慢很多，心跳要轻一点而已。” 铁手望了一眼地上被黑萨干掉的两具忍者尸体，说道：“无法否认的是，你这个师弟要比狮子还要凶猛。” “修道门派注重炼气和炼意，修魔宗派注重炼器，而我师门功夫介于修道和修魔之间。我们将身体当作法器来修炼，同时也兼顾炼心炼气，这也是我们师门弟子传人甚少的原因之一，因为这种法门实在是太难了，说白了就是道武双修。”西尧说道，“小黑从入门修炼的那天起，就不间断地吸收吞噬妖灵。可以这么说，它偏重于修魔一途。” 黑萨顶着那朵鲜花，朝铁手咧嘴笑着。 西尧笑道：“别看它一身黑色皮毛，那只是它吞噬的妖灵太多了，才慢慢沉淀的颜色，原来可是非常漂亮的白色萨摩耶犬。现在小黑如果对上祠堂中那只僵尸，绝对有胜算，因为它的爪牙太锋利了，能够轻易地将僵尸撕成碎片。” 铁手倒吸一口凉气，他对那僵尸太熟悉了。三百年的道行已经让僵尸到达铁尸境界，一身铜皮铁骨，除了修道者的灵符和周易的菩萨刀之外，根本就是刀枪不入，自己的合金手臂也奈何不了它。没想到这黑萨居然能有如此强悍的实力，“那你这师弟岂不是无敌了？”铁手问道。 西尧笑道：“看你说的，小黑的力量并不是自己修炼的，而是来自于吸收妖灵，这样它就属于半个魔道之士，所以它遇上修道者就很吃亏。因为道法从本源上就天生克制它，不用贺老道那样的高手，前些天它和苏瑶有过一次争执，险些就被苏瑶灭了。但是当小黑真正入道之后，没有达到宗师境界的人是无法战胜它的。当然，那是个很漫长的路程。” 铁手瞧了一眼在对小S摇头晃脑的黑萨，说道：“原来如此。” “贺老道和苏瑶一样是修道者，都能收拾小黑，虽然贺老道在武学方面要比苏瑶高很多，但是遇上真正的武者和那些忍者之后，稍微不留神就会一败涂地。然而小黑却恰恰相反，这就是天道循环，法则相生相克。”西尧说道。 铁手听了西尧长篇大论的解释之后，沉吟一下，忽然笑着问道：“那么你呢，说说有什么能克制住你？” “当然有了，不过……”西尧笑道，“我不能说。” 铁手放声大笑。 黑萨转动小眼珠，装作被铁手吓了一跳的样子，缩着尾巴可怜兮兮地想躲到小S身边，小S大惊失色，把短枪对准黑萨脑袋，连声叫道：“你别过来，别！走开……” 黑萨无辜地看着西尧，西尧笑道：“都告诉你多少次了，别那么暴力，要收敛点，可是你从来都当作耳边风。” ****************************************** 田芯还是第一次来到康利街。 来到辽东市这么长的时间，她基本没有逛过几次街，只是在平时需要的时候，随便在夜市地摊上买几件衣裙和外套。 唯一一次游玩还是上次和阿丑一起到周易的游乐场里去，不过那根本算不上是真正意义上的逛街，只是去找工作。今天趁西尧同铁手外出，田芯照顾西尧这十多天来也的确是憋闷得难受，正想出去散心透气，所以找上了阿丑。 阿丑正求之不得，非常开心地提议要去康利街好好转转，让田芯开开眼界。 来到市中心最繁华的地带，田芯站在康利街的街口，有些茫然地望着牌匾上三个巨大的瘦金体字：“康利街”。虽然心中早有准备，平时也听说过康利街的繁华与壮观，但田芯还是被此时此刻眼前如潮水般喧闹的人流和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商家店铺惊呆了。 康利街，是一条长度将近五千米的步行道。街口处矗立着一座三层楼高矮的牌楼，巨大的牌匾悬挂在当中，十根直径一米粗细的柱子把牌楼高高挺起，圆柱上面雕饰着无数的龙凤龟蛇等瑞兽图案，一道道水波般的祥云浮凸在柱面上，雕工精美细腻，让整个牌楼看上去无比雍容华贵。 牌楼分作三层，每一层的檐角斗拱处都挂着一排排铜铃，清风吹过，铜铃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声响，牌楼上的琉璃白玉在阳光照射下，闪耀出五色斑斓的光彩，显得美焕美伦。 康利街街面足足有五十米宽窄，每隔十米宽的地方就栽种上一排松柏和各种鲜花植物，像是一条条跑道般把康利街分割成五条通道。在头上两层楼高的地方，罩上了一层透明的钢化玻璃，把整个康利街与天空隔离开来，无论天气阴晴风雨，都不会对下面的行人造成丝毫影响。 地面上铺着一层闪着琉璃光彩的红砖，砖缝中生长着短短的草芽，和松柏间的鲜花相映成趣。 田芯踩在红砖上，看着对面鳞次栉比的广告和灯箱匾额，感到一阵目不暇接，对阿丑说道：“康利街原来这样漂亮！” 阿丑递给田芯两块小巧精致的枣糕，大声说道：“这就是辽东市最有名的康利街，在这里你可以吃到世界上所有的东西，买到所有牌子的衣服，只要你有钱……” 田芯捏着枣糕，耳中全是嘈杂的人声和震耳的音乐，淡淡地说道：“我只是看看。” “没关系，喜欢什么就和我说，”阿丑掏出一张卡，献宝似地在田芯眼前晃晃，“透支卡，同学刚给我办的。” 田芯摇摇头，脸上是同康利街的繁华截然不同的淡漠神情，依旧说道：“我说了，我只是看看而已。” 阿丑拉住田芯的手，拽着她向前边跑去，说：“走，我带你去家店，保证你会喜欢。” “……什么啊？”田芯不由自主地跟着阿丑跑着。 “去了你就知道了。”阿丑神秘兮兮地说道。 挤过摩肩接踵的人群，阿丑带着田芯来到一家店铺门口。这家店铺门面不大，全部是古色古香的松木装潢，在向前探出的牌匾下方挂着数十只精致的鸟笼，笼中各种美丽的鸟儿唧唧喳喳地叫着，十分悦耳动听。 其中一只八哥还在“你好，你好”的模仿着人声，顿时吸引住了田芯的目光。 “宠物店？”田芯挤在一群同样兴奋的孩子身后说道，“还有什么啊？” 阿丑指着店铺里面的一排笼子，笑道：“只要你有钱，东北虎都能卖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