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制裁博克博金
“所以，博金先生，你是说——这是一个失去了另一半的消失柜？两个柜子放在两个地方，只要把东西放进一个柜子里，无论多远，另一个柜子都可以一打开就看见，是吗？” 德拉科伸出手指在松木柜面上轻扣一下，柜子发出了一声空荡荡的响声。 柜门被他打开朝向光亮处，里面非常普通，连格档都没有。 “不错，马尔福少爷，但是这种柜子非常神奇——要是运气好搞到它的另一半，让两个柜子重新成为有联系的一对，可就奇了哩。” 博金先生不遗余力地推销这个他低价从外面收来的柜子。 “······你得到这个柜子的时候，它就只剩下一只？” 德拉科蓝银灰色的浅眸里再次从黑色的、质朴无华的柜身上掠过，面上露出可惜的神色。“那么，打扰您了，博金先生。” 他转身正要离开—— “您要是需要这个，我就送给您——一个钱也不要！白送！为了伟大的马尔福家族！”博金先生努力直起他的驼背，冲着德拉科英挺的背影激动地叫嚷道。 德拉科唇角浮现一丝不屑地微笑，转瞬即逝。 但他缓缓转过身来，以一种不敢相信又饱含欣喜的语气问道：“真的吗？博金先生，您真的打算将他送给我？” “是的是的，”博金先生忙不迭地点头，“只要——博金恳求您——帮帮忙，就当是做好事，马尔福少爷，帮我在桑特瑞尔先生和你父亲面前说点好话——” 他趁说话的间隙看了德拉科一眼，但是这一眼却让他立刻顿住了话头，不知道如何接下去。 德拉科站在堂中，阳光透过门上的玻璃格栅照进来，却惨淡一片。 从博金这个角度，只能看见黑衣服的男孩，面无表情。 明明微光将他笼罩，仿佛天使，他的眼睛却冰冷异常，如同恶魔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紧接着，德拉科身后的门被拉开，几个穿着简便巫师袍的人高举魔杖闯了进来，守在门的两边。 桑特瑞尔先生和马尔福先生缓缓从让出的中间过道走进来，脸上笑容和煦。 德拉科回身走到他们身边，看起来一点儿也不惊讶——他在进翻倒巷之前就遇到了他的父亲和桑特瑞尔先生。 “这么快又见面了，博金先生。”马尔福先生低声说，“你还好吗？不管怎么样，希望你接下来能挺住。” 博金先生嗫嚅着，外面的天色不知何时又暗沉了，风将没有关紧的窗户吹得嘎吱嘎吱响，他仿佛能够听到雷声在云后喘息······ 不管是屋外还是屋内，至少有一场风暴终将来临。 那些人很快行动了起来，他们中领头的那个向博金出示了自己傲罗【魔法部的执法维法者】身份的证件。 那个人清楚地告诉他，他犯了走私剧毒黑魔法物品罪，这家店将会被查封三年。 而他本人，需要接受魔法部的审理。这之后，最好的结果是在阿兹卡班【英国魔法部设置的监狱，由摄魂怪看守】呆两个月。 可是梅林知道，他开着这个店过了多少岁月——一直和傲罗们相安无事…… 博金先生急促地尖叫了一声，瘫到了地上，他此时多么悔恨——当时为什么没把桑特瑞尔先生的话当回事儿······愚蠢的自己。 梅林，梅林快来救救他吧，在阿兹卡班和那群怪物一起呆两个月，不，他一天也不可能待得下去······ 趁着这个当儿，其余的傲罗举着魔杖在他的柜台之间穿梭检查，翻箱倒柜；将所有的东西都用魔法检测了一遍，甚至在那罐驱魔戒指上洒了一些不知名的检测药剂。 他们完全结束的时候，屋里已经一片狼藉，之前那个还算生机勃勃的黑魔法商店就这样垮了。 博金先生扑在地上捶着地板大声嚎啕着，痛不欲生。 “卢修斯，我觉得，这样已经足够。给他一个教训，并不用真的把他关到——”桑特瑞尔先生皱眉看了一眼博金，目光有些不忍地移向一旁，同马尔福先生窃窃私语道。 “······别忘了，西里尔，当初他可是污蔑你说你和Vio串通好要偷他的店，还要向稽查厅举报把你们都带走。 “你有能力把他的阴谋施再施还给他，没错。但如果换了一个人，和你碰到一样的情况，岂不会被他讹诈？ “我十分了解这种人的心思——当然了，有时候我和他是同类，而我，比他更有资本也更明智。相信我，这种人，决不能轻饶。一旦你表现出一丝松动，他们会瞅准时机不遗余力地反咬一口。” 桑特瑞尔先生还想再说什么，被马尔福先生毫不留情地打断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们桑特瑞尔都是一个德行，明白告诉你吧，没什么好多想。他已经被傲罗们确认犯法了，这件事就不可能有回头路。托你的福，亲爱的西里尔，我可以往自己在魔法部履历的那个本子上添一笔。” 马尔福先生说着，亲昵地拍拍桑特瑞尔先生的肩膀，然后撑着他那根手杖，平和地走到博金先生面前。 他弯下腰去，附在博金先生耳边说道：“放心吧，即使你进了阿兹卡班，你的妻子依然可以把我们的生意做下去的。我相信，她一定非常乐意，你也相信这一点，不是吗？” 博金先生又一次尖叫起来，过了一会儿，眼泪和鼻涕令他不得不重新闭上嘴。 很快，店里被一层魔法笼罩，里面的黑魔法物品都已经被魔法部做了标记，没有巫师能从里面取走东西。 从外面看，博克·博金的店已经是荒芜一片，玻璃格栅上挂着一个大大的木牌，上面写着簇新的两个字：已封。 不是停业整顿，是已封。 估计魔法部的检测员已经不打算让这家店卷土重来一次了。 博金先生被那群傲罗们架起来离开——他已经软的就像一滩烂泥，死气沉沉。 空荡荡的店里，只剩下了德拉科。桑特瑞尔先生和马尔福先生正在和那一队的傲罗头儿聊天叙谊。 德拉科再次走回到那个黑色的消失柜前，他注视着那个箱子，蜷在袖中的手指不经意一般摩裟了手中的一个戒指，空气中立刻响起了一阵破空声。 多比出现在他身边。 “这个柜子搬回去，多比。”德拉科漫不经心地轻声说。 家养小精灵点点头，一转身耷拉着脑袋用双手去抱那个柜子。 结果它身上不合身的抹布带倒了一个烛盏，发出很大的声响。 马尔福先生走到门口询问是怎么回事，德拉科瞧了一眼面前瑟瑟发抖的家养小精灵，不知怎么突然想到了有人跟他说过，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德姆雷特。 他淡定地告诉马尔福先生自己还想再看看这里，只不过不小心碰倒了东西。马尔福先生于是不满地叮嘱他要稳重。 德拉科顺手将多比身上的抹布向上提了提，弄平整。多比瑟缩着往旁边靠了靠，眼神充满戒备和恐惧。 德拉科的手顿了顿，眉心蹙起，但他没说什么，而是装作毫不在意，转身看向多比碰倒的东西。 很快，他原本皱着的眉头舒展了。 多比弄倒的那个烛盏与众不同，用来放蜡烛的是一只手掌——正是之前德拉科用来吓得博金一跳的“光荣之手”——只有持有者才能看见它的光芒。 “还有它。多比。”德拉科言简意赅地指了指光荣之手。 那也是个有趣的东西，应当留下。 多比连忙用小肚子抵住消失柜，然后腾出另一只手捡起光荣之手。 不到几秒钟，它的身影重又消失，而原来放柜子的地方，只在地上留下了一个没有灰尘的四方形区域。 德拉科再一次环视这家店。他的视线最后在博金先生躺倒哭泣的地方停留了片刻。 “赠予？” “不。” “马尔福天生所得，该是贡品。” 德拉科轻轻说出这些话，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