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4章 师生重聚
姜小羽越看越投入，不愿放手。 当日平安屋令剑临死时留下的“商起谜团”终于揭晓了。 不周山就是三维倒膜技术。 商起会不会就躲在这里？ 袁宗也不等他看完，把那黑册本子夺来： “别看了，先说正事吧。” 姜小羽张大嘴巴“哦”了一声：“差点忘了，我追你追到这里来是有正事要问的，我想问你，你让苏齐给我看的银牌是从哪里来的？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不揭开面具让我看看？” 袁宗低头稍稍沉默，转而仰叹，揭开了面具： “事到如今，不揭也不行了。” 两人四目相接，时间放佛停止。 华夏远如隔世，昔日特兵已成末日孤魂。 这一刻回忆如梦，泪水在眼睛里打转。 姜小羽怎么也想不到蛮荒还聚师生之情，让他更加意想不到的是那个打着变异人旗号口口声声消灭边墅的袁大总统居然就是汤英博。三十年如一日，他六十多岁却不见老，相貌一点没变，姜小羽看上第一眼就认出他来： “教官！你……你居然是袁宗？” 袁宗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很意外，是吗？” 姜小羽苦苦一笑：“是很意外，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三十年了，我也不敢相信你还活在世上，本来可以早些见面的，只是这几年我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蜃楼，冥司的大小事务都是交给苏齐打理的，所以你出现在边墅的消息，我也是三个月之后才知道。”袁宗神情多变，语调喜苦参半。 姜小羽叹道：“你要早点知道，就不会发生西藏平安屋的事情了，可能后面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袁宗轻轻摇头：“不，该发生的还得发生。” 听此一言，姜小羽不觉颇有伤感。 …… …… 他怎么也想不通昔日胸怀家国的教官会如此暴虐？ 当日袁宗派雷公望出兵攻打边墅的时候，早该知道他在边墅了，为什么还要兴兵犯境？这似乎于理不合。 难道说，这就是袁宗说的该发生还得发生的事？ 难道说，在他心里只有末日称雄，没有了师生情谊？ 这到底是为什么？ 想到这儿，姜小羽再难忍受，质问袁宗情由。 袁宗闭目深深吸了口气，又长长叹了口气，眉心之间似乎有着无穷的苦楚：“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可我们时间不多，个中情由怕是三天三夜也说不清楚的，既然你非问不可，那我就跟你长话短说吧。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都没想过杀人。我也不知道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那时候人还是有很多的，除了普通人和变异人之外，其实暗处还藏着龙王。” 听到龙王二字，姜小羽身子一颤，失声愕问： “怎么又是龙王？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我被它囚禁了十年，你可以想象它是个什么东西，关于龙王的细节以后有时间我再慢慢告诉你。”袁宗脸现极苦之色，一阵咬牙：“总之它的目的就是一个‘杀’字，杀尸杀兽杀人，只要杀到哪里，哪里就鸡犬不留，哎——。当年普通人和变异人两大阵营都蒙在鼓里，相互猜疑，以为是对方下的杀手，慢慢的就由摩擦引发了大战。——而我呢，逃出来之后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开始戴着面具改名换姓，然后制造兵灾，让龙王误以为我们自相残杀，不来侵犯我们。所以那些年我表面是在杀人，实际上是在与瑶林水族一起秘密救人，当年救的人现在都还在阴幽瑶林活得好好的。呵，至于前些日子攻打边墅，当然也是做戏给龙王看的。” 这一席话说完，直接颠覆了姜小羽的主观意识。 从冷冻舱醒来，姜小羽所见所闻，无不数落袁宗恶行。 如今剧情大转折，他一时半会儿还真适应不了。 不过，剧情的转折也正是他期望的。 教官还是以前的熟悉的教官，没有让岁月洗去良知。 …… …… 姜小羽就这么怔怔的看着袁宗，心里百感交集：“原来事情这么复杂，我们应该早些见面，这样我还能帮你分担。” 袁宗顿了顿，脸色由苦转笑，继续说道： “我们见过面，还记得双胆赤焰蛇吗？” 姜小羽惊咦一声，恍然大悟：“引我去杀蛇的是你！” 袁宗笑道：“这些年龙王本来消停了不少，你一来又把它引了出来，我相信龙王迟早对你不利，作为教官，我有责任训练你不是。” 听到这话，姜小羽一阵感动。 谈话至此，他心中疑惑虽未尽解，但可以肯定教官初衷未改。 这时他心无芥蒂，方有末世再续师生情谊之感，既然教官仍是个好人，作为下属，当施以军人之礼聊表敬意。想到此节，遂端端正正的朝袁宗行了一个军礼：“101集团军影子特兵连姜小羽正式向教官报道！” 袁宗晃了晃手：“哪里还有什么集团军，这一套不流行了。” 姜小羽笑道：“要不向教官报个道，我怕你会说我忘本。” 袁宗拍拍他的肩膀，一抹苦笑，一阵惆怅： “以前的事不提了，我们还是说说眼前的事吧。” 姜小羽脸色微微一变。 他意识到自己来了这么久，只看见袁宗一个人，梅灵却一直未曾出现，难道袁宗把梅灵杀了？既然袁宗有能力杀得死梅灵，没道理还让苏齐叫他进来帮忙，他感觉有些怪怪的，趴在洞口向外张望：“爵爷呢，她不会躲在哪处准备偷袭我们吧？” 袁宗手指朝上一指：“她困在神塔里，暂时没有威胁。” 姜小羽张大嘴巴想要发问。 袁宗扬了扬手又道：“你不用开口问我，请你来帮忙，当然不会对你隐瞒什么，关于梅灵的事情，让我从头跟你说吧，听完之后你就全明白了。” 有故事听，姜小羽立马打起十二分精神： “教官，你请说。” 袁宗漫不经心的顺着一排排电子仪器走了几圈，回顾二十年前，将往事组合成一段段简单的句子如开闸放水一般全说了出来。 …… …… 故事从袁宗逃出龙王巢xue开始。 那是二十年前，袁宗逃回华夏后，想到自己曾秘密负责过海市蜃楼的安保工作，知道三维倒膜技术的存在，所以他别的地方都没去，而是有计划的来到海市蜃楼，一来躲避龙王的追杀，二来想借虚境世界奇异的力量提升自己的能力。 他在不周山一待就是一年。 期间他翻阅过设计师撰写的不周山设计方案图，大致了解不周山虚境世界和普通3D游戏的编程有许多相似之处，有神兵法宝、有人物属性、有奇门遁甲，总之魔幻色彩无比强大。故此他从现实进入虚境与编程出来的魔幻人物一一较量，他先后与祝融氏、共工氏激战过；也踏入过神塔外的九宫八卦图，触动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方兽像，与之缠斗；最后还闯入神塔，深陷奇门阵法，受困一月有余。 在他训练日益精进的同时，祸事也就由此衍生出来。 困在神塔内苦寻出路之时，他发现奇幻森林的通道自动打开了。 那通道只开了一瞬间，但就在这一瞬间跑出一个人来。 这人不是别个，正是梅灵。 当时的梅灵属于虚境人物倒膜到现实的唯一案例，袁宗惊讶可想而知。 两人在不周山磨合一阵子，袁宗觉得梅灵乖巧，不会擅动杀念，便把她带出了蜃楼。之后两人创建冥司，举兵开战，成功的制约了龙王对人类的屠杀，她们也因此暗生情愫。 男欢女爱原本是件喜事，可是事情的演变恰恰不如人意。 梅灵在战火中渐渐失去本性，以至于后来一到月圆之夜就会开启天眼，失去控制，胡乱杀人。袁宗什么办法都试了，始终没法子使梅灵恢复本性，万般无奈之下，只能斩断情丝，对梅灵痛下杀手。 当时梅灵情根深种，不愿还击，中招后负伤逃走。 转眼十多年过去，梅灵在霓烟岛久郁成恨，每隔两年都会来找袁宗报仇。开始她还只是向袁宗讨要说法，有心修好，到后来恨的深了，便起了杀心不再留情，今次更是计谋百出，利用姜小羽对袁宗进行绞杀。 然而袁宗对她心怀愧疚，不愿相斗。 无计可施的情况下，他把梅灵骗进不周山神塔，将其困在奇门阵法之内。 姜小羽听罢这段跌宕起伏的故事，连连称奇： “奇，真是奇！想不到三维倒膜技术居然这么神奇！爵爷可以从虚境来到现实，这不真是说明当时的人类已经进入更高的维度，难怪令剑老将军这么的痴迷这项技术！” 袁宗点点头，正色道：“我开始也不信，后来慢慢琢磨也就懂了，当年华夏和美国的尖端技术哪一项不是高纬度科技，H1血清、时间屋、粒子加固技术，包括龙王，样样都是人类思维进化的崭新技术。可惜滥用科学，人类最终还是自食恶果，比如梅灵，她就不该制造出来。” 话到最后，眉宇之间爱恨交织，难以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