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第1节 纽约，纽约（1）
1993年，1月12日。 赵晟提着简单的行李走出机场大厅，纽约前几天刚刚下完一场大雪，虽然已经做过除雪措施，但是还是可以从街边看见残雪的痕迹，不但这样，空气因为下过雪的缘故变得非常寒冷！ 赵晟一直生活在洛杉矶，那里的气候一年四季都是温暖如春，即使他有过几次来纽约的经历，也是在气温不是很冷的时候。这样的气候自从他重生以来还真的从来没有经受过，只在寒风中等了一会儿，他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阿嘁！” 还好，出租车很快就过来了，赵晟钻进汽车，这才感觉舒服了一些：“到曼哈顿第4警局，谢谢。” 汽车启动了，司机一边开着车一边和他搭讪：“一下飞机就到警局？我想你一定受到了很大的不公平待遇吧？呵呵，呵呵。” 赵晟苦笑起来：“是啊！纽约真的是给了我一个很冷酷的欢迎呢！” “哈哈哈哈！”司机大笑起来，从后视镜中看着他已经冻得通红的脸蛋和红彤彤的鼻头：“怎么，很不适应纽约的天气？” “是啊，太冷了！”说着，他又打了一个喷嚏！ “知道吗？如果时间允许的话，我想你可以到佩罗咖啡馆喝上一杯香浓的咖啡，嗯。对驱除你地寒冷我想还是很有帮助的。” “谢谢，”赵晟觉得鼻子有点发堵，他知道，自己可能感冒了：“嗯，但是我想，我还是先到警局去投诉一下比较好！” “呵呵呵呵，”司机轻轻地一笑。不再多劝，全心全意的开起车来。 很快的，汽车在纽约市中心穿过。停靠在了曼哈顿第4分局的大门口，司机拉开隔窗：“你确定不要到咖啡馆喝一杯吗？” 赵晟向外探头看了看：“是的，我确实不需要。谢谢您的建议，我想，我可能会去咖啡馆，但是却不是现在。”说完，他掏出一张20美金地纸币递了过去。同时推开了车门。 走进警局大楼。里面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不时的有身穿警服地警察从他身边走过，有的还拉着不知道犯了什么罪名的嫌疑犯。偶尔还能听见里面传来的呼喊声。再往里面走，迎面就看见了问讯处。 问讯处后面，一个身穿警服的黑人警察正在打电话：“……嗯？请您等一等，我会把您的电话转到缉毒组，好的，很高兴为您服务。” 警察放下电话，看着站在走进面前地赵晟：“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助多吗？” “您好，我是从洛杉矶警局来地波贝克警官，我想找一下重案组的阿加西崔亚警官。” “请您等一等。”黑人警察瞟了他一眼，伸手拿起了电话：“重案组的阿加西警官吗？是的，我是齐亚。嗯。外面有一位先生。是来自洛杉矶的……” “波贝克。” “啊，波贝克警官。是的。好吧。”叫齐亚的警察放下电话：“请您等一等。阿加西警官马上就出来。” 于是，赵晟只得在问讯处办公桌的对面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等了一会儿，一个身材高大的白人大汉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站在门口四下望了一眼，立刻向他走来：“波贝克警官？” “是的，我是。”赵晟站了起来：“您就是阿加西警官了吧？我是波贝克，您好，很高兴认识您。” 阿加西和他握了握手：“您好，波贝克先生，我曾经听肯尼局长和我说起过关于这一次交流警察的事情，呵呵，只是没有想到会是您。走，和我进来。”说完，他当先向里面走去。 赵晟和那个叫齐亚的警察点点头，微笑着示意了一下，跟着阿加西的脚步向里面走去。 重案组地办公室面积极大，赵晟大约数了一下，有25张桌子一拉溜排开，上面堆满了杂物，有电脑，有文件，有资料，有各种不同品牌地饮料，还有没有吃完的汉堡包，还有几个披萨饼盒凌乱地扔在上面，有的盒子打开着，从已经冰冷得似乎要把油脂冻上的状态看来，也不知道已经放在这里多久了。 阿加西看出来了他的疑惑：“很多时候，我们的人只能在很短的时间里完成吃饭的工作，呵呵，你知道，纽约不比别的地方，这里的犯罪率始终的全国最高的！你知道吗？我的人每一天平均在办公室呆着的时间不会超过30分钟！更多的情况下，他们都会在外面奔波。” 一路说着话，两个人一路向前走，在经过一道在玻璃门上写着“队长”字样的办公室时，阿加西没有半点停留，继续领着他向里面走，赵晟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得随着他向里面走去。 从重案组的办公区穿过，两个人一前一后上了楼，来到了一间写着局长办公室字样的门前，阿加西站住了：“我们到了。” 敲门进去，里面坐着三个人，在办公桌后面的是一个精壮的老者，虽然看上去年纪已经很老了，但是却非常精神，满脸红光的样子看起来也非常健康，另外两个人坐在他的对面，听见门响，两个人回过头来，赵晟一看见其中的一个，立刻愣住了，赫然正是罗杰道尔！他怎么到纽约来了？ 不等他发问，那个精壮的老者一间伸手相邀：“来，请坐吧。波贝克先生。” 怀着一肚皮的疑问，赵晟在罗杰身边地一张椅子上坐下，现在的场合又不允许他提问，只得把疑惑的眼神投在罗杰的脸上，而后者似乎有点不好意思，眼神始终不肯和他接触。 在他满肚子的疑问中，阿加西开始给他介绍在坐的几个人：“波贝克先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他一指那个精神矍铄的老者：”……是第4分局局长，丹尼肯尼先生；这位是罗杰道尔先生。这位是纽约市长朱利安尼先生地特别助理唐纳德豪杰先生。” 可能是因为有点感冒的缘故吧？赵晟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糊涂：怎么连纽约市市长先生地特别助理也来了？ 肯尼局长微微一笑：“波贝克先生，请坐。我知道您有很多问题，我会给您一个满意的解释的。” 于是，几个人分别坐下，肯尼局长看了看那个叫唐纳德的，在后者的示意下这才开口道：“波贝克先生，嗯。情况有点复杂。我希望能够在最短的时间里把发生的情况向你说明！嗯，是这样地，首先，我想代表我自己还有曼哈顿第4分局您作为洛杉矶方面地警察到纽约来，本来，按照交流警察活动的规则，我们会给你安排一个相对不是很劳累的工作，但是最近有一个突然出现的情况，嗯……希望您能够谅解。” 赵晟以为他是在说什么工作的劳动强度大之类的话。不在意的一笑：“这没有什么，我已经习惯了。” “不！波贝克警官，您可能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呃……情况是这样的，本来。我们应该把您安排在警局之中工作。但是，因为在洛杉矶发生地毒气弹事件。纽约市政府和联邦政府经过协商，决定要从根本上解决类似这样的恐怖袭击事件在纽约发生的可能性！嗯，本来这项工作和您参与进来的交流警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关联，但是，波贝克警官，您也知道，因为您在毒气弹事件中表现，让我们不得不把您作为这个特别小组地第一人选来考虑。” 赵晟今天地反应真的是有点迟钝，一直到现在，他还是没有完全听明白：“人选？什么人选？” “嗯，”肯尼局长刚要说话，却被罗杰打断了：“肯尼先生，我想，这一次交流警察活动地真相还是由我和杰米说明吧？” “啊，当然，当然。” “杰米，……”罗杰转过了脸，静静的看着他：“很对不起，我对你撒谎了！其实不但是我，包括汤姆和林地先生在内，我们都对你撒谎了，如果你能给我时间的话，我想我是可以解释清楚的。” “什么撒谎？为什么撒谎？” “杰米，”罗杰深深地叹息一声：“这件事还得从10月21日发生的毒气弹事件说起……”经过罗杰的解释，赵晟才算终于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搞清楚！ 原来，在10月21日的毒气弹事件之后的第三天，美国各州政府和联邦政府各要害部门，包括FBI，CIA都秘密收了来自白宫的一份由国家安全顾问安东尼奥迪写就的，以总统布什的名义的备忘录，在这篇备忘录中，安东尼详细的记录了这一次毒气弹事件的真相以及洛杉矶警局方面在解决这次事件中的表现，在肯定了包括赵晟在之内的所有人员的工作表现的同时，安东尼先生特别提到了一个观点：恐怖主义似乎已经确实开始了把美国当作他们的第一大目标的可能性！ 在这份备忘录里面，安东尼先生还提到赵晟曾经在年初写过的那片报告，并且用肯定的语气断言，杰瑞米波贝克先生在报告中的与其现在已经变成了现实！而我们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在真正的，更大规模的恐怖袭击爆发之前把他们扑灭在萌芽状态！而为了达成这样的目标，就有必要成立一个特别的部门，暂定名叫“反恐局！” 按照安东尼先生的计划，这个新成立的部门拥有极大的权利！首先说，反恐局直接隶属于国防部长，除了对国防部长和总统负责之外。他们几乎是不受任何人节制的存在，在日常工作中，除了可以任意调用包括国民警卫部队在内地所有武装力量之外，还可以在情况需要的时候调动包括战争勇士，毒蛇分队，海豹第六队，三角洲第3分队。以及神秘的红色战术分队！如果这些权利还不足以让人恐惧的话，那么最后一个就绝对称得上石破天惊了：按照美国的宪法规定，任何动用国防力量的动议都是要经过国会批准。然后由总统授权，只有完成这样的程序之后才可以，但是这一次新成立地反恐局，却打破了这样的传统！ 按照赵晟曾经写过的报告和安东尼先生地备忘录中的内容，打击恐怖主义最重要的就是他的时间上的突然性，如果真的要等到走过繁琐的程序手段，然后才能正式采取行动地话。那么。只怕他们要打击或者抓捕地人早就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听罗杰的解释，安东尼先生似乎就这个问题和总统先生做了很长时间的探讨，最后才说服布什先生在备忘录上签字！ 虽然反恐局的名字已经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但是很遗憾的是，这个权利极大的机构到现在为止还只是一个空架子！没有任何一个成员！于是，挑选什么样的成员补充进来就成为了这些大佬们思考的问题。而他们最先想到地一个人就是罗杰道尔。 罗杰道尔不管从任何一个方面来讲都是主持这个特别小组的最佳人选：长期的在情报系统工作的经验，为人正直而不会贸然行事，和上级以及同事之间的关系良好，都使他成为了很多高层人物地首选。 罗杰接到来自华盛顿地任命。也很是惊讶，在他看来，这个部门的权利有点过大了！简直成了一个怪胎这样地机构如果落到野心家的手里，最后的结果会怎么样，他简直不敢再想下去了。当然。这样也更加增添了他的责任心！ 在上级把权利放到他手里。让他组建自己的班子的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人选就是杰米！在米尔瓦基市的一段时间的相处让他深深地知道。洛杉矶的波贝克警官在打击恐怖主义方面是一个多么好的助手。也许他的很多想法有点激进，但是没关系，在自己的领导下，相信杰米不会有什么特别大的越轨行为的。 但是随之而来的一个问题又浮上了心头：凭他对赵晟的了解，他知道，如果让他在洛杉矶担任这样的工作他还能接受，但是如果让他选择在纽约或者什么别的地方，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就正如汤姆对他的评价一样，杰米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过恋家了一点！如果他真的拒绝了自己，应该怎么办呢？ 想来想去，罗杰想到了一个笨笨的主意：把杰米骗到纽约来！只要他到了纽约，有自己的劝解，再加上一些其他相关人员的劝告，相信留住他应该不成问题。 就这样，罗杰和汤姆做了一番长谈，彼此都同意，杰米应该在更大的舞台上展现自己的才华这样一个共识。于是，赵晟以交流警察的名义来到了纽约！ 赵晟终于听清楚了，在罗杰等人的注视下，他先缓缓的伸出手揉了揉又有点发痒的鼻子：“这样说来的话，你们等于是在骗我的了？” “杰米，我想，这也是一件没有办法的事情，我知道你的脾气，嗯，对这件事我很抱歉，但是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的话，我还是会和汤姆作出这样的决定！杰米，……” 赵晟站了起来，冷笑着看着罗杰：“不，你不知道我的脾气！也许你会认为，我会为了打击恐怖主义——这样一个更大的目标而忘记你欺骗我的事实？忘记告诉你了，我不会和任何骗我的人妥协！其实，我不会和任何人妥协！再见，先生们！”说完，他一把拉开门，走了出去。洛杉矶找汤姆理论的，但是没有想到，刚刚走出警局的大门就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他知道，自己这回是真的生病了。 坚持着走了几步，他越来越觉得浑身上下的虚软，几乎连挪动步子都成了问题了！勉强又向前走了一会儿，一抬头，看见坐落在路边的凯悦酒店，赵晟走了进去：“您好，我没有预定，还……有房间吗？” “很对不起，先生，您知道，现在还处于圣诞节假期，我们的客房都已经预定出去了。”接待员很有礼貌的解释。 赵晟用手抚摸着自己的额头：“那……我，还可以在这里找到一间客房吗？” “啊，真的是对不起，先生，我们的客房都已经订出去了。请您到别的酒店……” 赵晟的身体大大的摇晃了几下：“那……算了吧。”转身要走的功夫，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哦，我的上帝啊！杰米，怎么是你？你……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你不舒服？” 赵晟努力分辨了一下面前的女孩儿，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简，我和你一样，也是很怕打针呢！”说完，他的身体整个软了下去。他最后的记忆就是詹妮弗急促的呼喊了一声：“谁能帮我叫一下救护车？” 注1：“……很冷酷的欢迎”这句话的英语是这样的：COLDWEICOME。这句话也可以翻译成：“不欢迎某某某。”赵晟故意曲解为因为天气冷给自己这样的感觉——纽约市似乎不欢迎自己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