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不死鸟
哨兵看看士兵证,又看看我,目光不由一跳,像是大白天活见鬼了一样。 的确,四年前赤鹰的通报里,只提到张正是在那场行动中消失,并没有被俘的只字片语。 炮火地毯式的覆盖那了那片森林,所有人都只当他尸骨无存,是牺牲了。 但是看着和张正长得一模一样的我,甚至连名字都一样, 这世间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四年的时间,张正也该升中士了。而我清楚的叫出了山鹰和北斗这两个雷电突击队队员的代号。 这让眼前的这个士兵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这中间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不是他这个级别的士兵能去过问的。 他立刻拨通了哨位上的电话,但神情里却出现了特战队员不应该有的恐慌。 在挂掉电话的时候,他发出了颤抖的声音,“不死鸟,真的是你吗” 不死鸟,这是张正的代号。 当初还在雷电突击队的时候,我将问过张正为什么取这个代号,他笑着说,战场上,这名字吉利。 我望着眼前的的哨兵,他应该是认识张正的,亦或者说,他就是张正带出来的士兵。 我往大厅走去,回头笑着说道,“班长,你认错人了。” 事实证明,我猜对了,听到我说认错人了,他神情立刻暗了下来,喃喃说道,“也是,神情不对。” 突然他像是记起来什么,“可你又怎么认识山鹰和北斗?” “中士,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 “三楼右拐第……” “我知道。” 哨兵一脸疑惑地愣在原地,想必这会脑子里闪过的全是张正。 办公室门口,我原本想敲门,可是准备了半天,突然嘴里没词了,上次见到大队长,我还只当自己是张正,又有三叔在身边。自然也有了些底气,好歹自己之前也是名负伤的英雄。 但是此刻,我是林勇,四年前赤鹰遭受那么大的损失,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知道,一旦我的记忆想起来了,这背后牵扯出的东西也不是我能预想到的。 肯定会出现接二连三的各种审查还有询问,毕竟我孤身一人在异国待了那么多年,更重要的我那份化学制剂配方和方程式的真假问题,这关乎着的事情,影响太大。 门口,我愣了很久,我不是怕上军事法庭,是愧疚和尴尬把我挡在了门外。 正犹豫着呢,门被推开了,里面伸出的手,锁住了我的肩膀,我条件反射的做出来防御动作。 我将那条胳膊折了回去,正正准备出后手的时候,抓我那条胳膊迅速收了回去,否则对方的门牙会被我后手打掉。 我看清楚了偷袭我的人是谁。 我斜过头望着他,呲牙,但笑不出来。 他松开了我的手,笑道,“有长进。” 我憋了半天,嘴里就只憋出来一句,“大队长。” 而后立正给他敬礼。 “都记起来了?” “是。大队长,不光是记忆,方程式也记起来了。” 军人就应该这样干脆,脑海里事先准备的千言万语就被这两句话简洁明了的概括了。也好,rou麻的感情话,我压根就说不出来。 反倒是这样一句简单明白的陈述,让我直接跳过了愧疚和尴尬。 大队长看着我,郑重地说,“林勇,你辛苦了。” “我……” 我又卡词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辛苦吗?这点辛苦和死想必又算的了什么。 “上次听晚秋说你在医院里跟个活死人一样,不吃不喝,非要让我过去看你,本来都已经在路上了,但选拔的事太多,半道上不得已又退了回来。 张正的事对你的打击我能想到。这件事,你不能把错全往自己一个人身上揽,要说责任,应该承担全部的责任的人是我才对。” 我愣在原地,大队长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明白,但是要做到,这对我来说确实太难了。 李铁告诉我任务的那一刻,我才感觉自己是真的活过来了,但是随着时间一天天的增加,我还在部队周而复始的训练。我甚至觉得是不是他们已经把重回金三角的那档子事给忘了。 我看着大队长,终于忍不住问道,“大队长,我什么时候才能执行新任务?我总不能一直就这样……” “就怎样?” “我总不能一直这样该吃吃,该喝喝吧?” 大队长突然撕开了自己的军装,露出一道又一道的伤疤,“你看看,这那一道伤疤不是一个故事?不是一个从战友死亡的阴影里爬出来的故事,小林啊,你还太年轻,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看着大队长伤痕累累的身体,那一刻,我的心头猛地一震。 或许真的是我心里的格局太小了,心里只能装下自己的这点破事,觉得张正因为而死,只有这么折磨着自己,才能让我勿忘耻辱。 看见大队长身上的伤疤,脑子了忽然想起来林峰常说的那句话。 军人卫国,血洒疆场。 这不是林峰挂在嘴边的口号,原来一开始,林峰就在暗示我战场上的牺牲是再所难免的事了。 大队长郑重的告诉我,穿上了这身军装,来到赤鹰,心里面装下的就不光是自己的事了,还有祖国和人民的安危,哪里需要我们,我们就将出现在哪里。 着急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不就是该吃吃,该睡睡,一边保持自己的精力一边等待着任务。 从队长的房间出来,我被警卫员安排到了一间独立的房间,里面事先准备了纸笔。 这是赤鹰的禁闭室, 我不是被关了禁闭,兹事体大,组织上必须严格核实事情的来龙去脉,大队长让我在禁闭室把之前的卧底的经历和制剂的方程式远远本本的写出来。以便日后上级的调查。 我并没有叛国,不做亏心事,自然也就不畏惧接下来的各种调查,只是我被关了禁闭这个消息,该怎么向浩子和老霍他们解释,这才是我目前最为头疼的事。 我坐在暗淡无光的禁闭室, 一字一字写完了所有的东西,恍惚自己的力气也用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