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四
贾诩一声轻笑道:“曹公选材不以出身卑鄙贵贱,是以才智之士景从;胸怀大志,捭阖天下,从之方能建功立业;重中之重乃是拥制天子,占据大义,师出有名。” “文和即明曹贼挟制天子,大逆不道,还要助纣为虐?!” 贾诩淡笑道:“汉室飘零,无以为继,曹公不为他人亦必为之,代侯心知肚明,多言何益。” 郭嘉突然大肆狂笑,叱道:“献帝乃董贼所立,名不正言不顺,况玉玺乃是伪造,少帝尚在,曹贼的大义不过是笑话罢了!” 贾诩不为所动,仍然冷静道:“兵祸接连,少帝恐早亡于乱军之中,少帝不出,献帝即为正统,玉玺不过是信物罢了。” 叶风这才想起来,少帝在孤的治所活的好好的,玉玺在孤手中沉睡了好几年,养了一会伤居然就被曹cao占了大义,可笑! 叶风自持勇力,曹cao数万大军都无可奈何,也不怕张绣贾诩算计,在随身储物装置中扒拉一下找出传国玉玺,拿将出来笑道:“文和可识得此物?” 贾诩动容而起:“传国玉玺!” 叶风不置可否,悠悠道:“少帝在我并州安好,孤回去后便拥立少帝重登大位!” 贾诩、张绣对视一眼,默默沉思,二人本欲借叶风之力挫败曹cao,然后再送走叶风,献城纳降,混个正统出身,可是叶风带给他们的东西令人震惊,竟然暗中匿了少帝和玉玺! 这一人一印合一就是铁打的正统,毋庸置疑!曹cao挟持的献帝将瞬间无用! 贾诩本来也欣赏叶风,只是认为叶风没有曹cao的底气,最终放弃了,选择曹cao作为投靠对象。至于张绣……他把身家性命都托付给贾诩了,这老家伙怎么说他就怎么做吧。 良久,贾诩道:“代侯能否带诩觐见少帝?” 他不信。要亲自确定才能再做定夺。 叶风略微点头:“自无不可,只是眼下两军对垒,如何处置?” 贾诩道:“请主公谨守城池隘口,闭门不战,三月之内无忧!若有不如意,可先诈降,虚与委蛇即可。” 张绣才具一般。凡事皆由贾诩裁处,当下应允,他也知道凭他成不了大事,唯有选择一方依附,不过没想到回和遥远的叶风有什么交集罢了。 计划已定,贾诩也不拖沓。当即请叶风上路,一行四人,轻装简从,回归并州。 只要拐带了贾诩,叶风心满意足,至于张绣最终会何去何从倒也不放在心上。 世界的眼球被宛城吸引,叶风一行不显山不露水的顺利前进。这一日就到了并州境内,守户之犬破天同志奉暗月之令亲自出迎,亲自作陪,礼送出门。 为公为私,破天少不得搜刮一番,叶风出乎意料的大度,从招魂塔中拿出不少不用或用不上的轻凯皮甲,又为其武装了十名重装护卫以充门面。一时间,破天实力大增,武装了骑兵五千,步兵八万,准备即刻去冀州找麻烦,当初叶风失势,他没少被冀州玩家欺负。 叶风不管他如何。还了暗月的帮助情分心里好受些,快马回到老巢虑特,少帝被牢牢的保护在这里,知道的人还真不多。 贾诩是见过世面的人。很早就做到了骑都尉,自然认得少帝,一见之下当即拜倒。 拜见毕,少帝自去玩乐,他很有当做傀儡的觉悟,生性软弱,史实中只有在董卓命李儒进上毒酒之后才悲歌道:“天道易兮我何艰!弃万乘兮退守藩。逆臣见迫兮命不延,逝将去汝兮适幽玄!”遂令唐姬起舞,舞罢共饮毒酒,帝后双绝。鲁迅先生评价这诀别一曲为“汉宫之楚声”。被无数人评价为无帝王威仪、轻慢跳脱的少帝唯一的褒奖。 贾诩重新见过叶风,不解道:“少帝大好用处,将军为何藏而不宣?” 叶风尴尬不已,孤给忘了!只能咳咳…… 目视郭嘉,心道:你们也不提醒我! 郭嘉何尝不是忘了,弄来少帝之后就面临各方攻打,作为主公的叶风又不在,谁有空管这个没有战斗力的少帝啊,以至于叶风回归之后也没有人提起。 看到叶风责备的目光,这厮毫无属下的觉悟,起来告辞道:“久为归家,嘉先回家一探。”他的府中可是有两名美妾的……然后也不等叶风答应,在这位主公的白眼下施施然踱了出去。 贾诩怎么也想不到这么一个重要人物竟然被并州上下给忘却了!叶风、郭嘉的应对也是高深莫测,只得再问:“将军准备何以处之?” 叶风再无犹豫:“拥立少帝,对抗曹贼!” 贾诩大礼参拜:“诩请从将军麾下,效犬马之劳!” 叶风哈哈大笑“孤得文和如得一首,有文和、奉孝相助,何虑大事不成!” 贾诩一直收集情报,各方势力实力清楚的很,也自诩筹策方面强于荀彧田丰之流,此时才知道郭嘉在叶风的心目中地位是如此之高,与自己并列在前! “主公过誉了,还请主公移驾宛城以防有变。” 叶风古怪的看了贾诩一眼,沉吟半响,直到贾诩都忍不住要问的时候才道:“文和莫急,令宗族亲近二百三十八口皆在此处,不妨见了再去、” 贾诩愕然,旋即苦笑,继而大笑,一揖到地,转身离去…… 早就离开的郭嘉从旁边鬼鬼祟祟的走出来,嘿嘿直笑,“主公可放宽心了,文和真心诚服。” “呃?我掠其宗族,他会没有怨怼之心?” “主公多虑了,文和这样的人不怕主公狠辣,但怕主公无能,主公用的绝户之计虽然下作,但他不仅不怨反而会赞赏。” 郭嘉的意思很鄙视:说白了,贾诩是个更无下限无节cao的人,你俩适合狼狈为jian! 好像他才是比肩良、平的高士一样。 叶风无语,“……” 郭嘉幽幽道:“周邦虽旧,其命维新,是故,君子无所不用其极!” 由是知之,曲解早有历史。 谁更jian诈,以观后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