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孤注一掷
“耶费，耶费先生，你在听吗？”被一群人围在中间的密斯瑞尔停下手上的动作，对柳叶飞喊道。 柳叶飞正在神游天外，听到他的召唤回过神来，很不好意思地说：“抱歉，你继续……” 他的脑子还是混混沌沌的，对环境的变化还没适应过来。明明记得睡着的时候还骑在马上赶路，这一睁眼居然过去了三天，大家已经长途跋涉三百英里到了毒蛇山脉的山脚下。在睡梦中颠簸了三天的柳叶飞醒来后感到屁股和大腿都完全失去知觉。然后，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柳叶飞被一群认识的不认识的战士们挟裹着来开会，主持会议的不是地狱骑士的首领菲尔斯将军，却是迷雾森林来的德鲁伊密斯瑞尔，绰号老虎…… 也难怪柳叶飞会走神，密斯瑞尔一边口沫横飞地解说着一边在地上写写画画，声情并茂的样子很有几分教师风范。他说的话每一个单词柳叶飞都听得懂，可联系到他画出来的东西，却很有催眠的效果。看着那一幅幅兽人要塞的剖面图，柳叶飞感觉，要么是自己当初几何没学好，要么是老虎的绘画能力太差了。听他讲解了半天，除了要塞的大门面向西方之外，柳叶飞居然什么都没理解…… 迷迷糊糊之中，柳叶飞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的梦境，回到了接受剑魂那些变态训练的场景——经过了几场虚拟战场的磨炼后，看时间还早，柳叶飞还跟他对练了一阵子，几乎遭受了所有的阵亡方式，期间虽说也有过几次胜利，可剑魂能够随时痊愈，根本不给他一点儿享受胜利喜悦的时间——而他自己挂掉时是需要被迫观看自己尸体的。 在遭受了那么悲惨的虐待之后，心理变得有些麻木的柳叶飞都快有了点分不清梦幻现实的感觉。 晃晃头驱赶掉胡思乱想，柳叶飞重新把注意力拉回到密斯瑞尔的讲解上来。毕竟马上就要进行战斗了，这种建筑物内部的战斗如果不明白地形的话，会被打的很惨。 根据矮人托巴耶的说法，这座古老的建筑物出自矮人之手，建成的年代则已经不可考了。这里曾经也有过辉煌的矮人国度，就在精灵国度米耶瑞塔尔的旁边。后来，精灵内战，肆虐了数月的精灵高等魔法杀戮之风将整个精灵国度变成了荒原，连带矮人邻居也被殃及池鱼，这座距离精灵最近的堡垒则成了首当其冲的受害者。虽说矮人的手艺质量可靠，堡垒在酸雨的侵蚀下依然屹立不倒，可周围的环境已经变得再也不适合居住，于是矮人们也只得放弃家园搬迁走了…… 这一走就是好几千年。后来虽然也有矮人回来试图复国，可这里的环境实在过于荒凉，即使是以吃苦耐劳著称的矮人都难以生存下去，最后也只得作罢。再后来，比矮人更能适应严酷环境的兽人来了…… 经过密斯瑞尔的深入侦查，柳叶飞很惊讶地发现兽人已经在这里建设了一座庞大的工业和军事基地。 兽人在荒原和陡峭的山岭之间放牧羊群，在阴暗的地下洞xue里种植蘑菇，勉强实现了食物的自给。矮人的废弃的矿坑被重新开掘，深藏在大山中央的冶炼和铸造工场在日夜不停地制造钢铁的武器。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里面据说还有矮人工匠。虽然托巴耶言辞激烈地表示矮人宁可死也不会给兽人做奴隶，可研究了兽人的武器铠甲之后也不得不表示这确实是只有矮人才能达到的工艺水准。 “我们究竟在跟什么样的敌人作战？”柳叶飞很是郁闷地小声叹气。 坐在他旁边的克莱迪尔附在他耳边说道：“杀光它们，然后你就能弄明白了。” 柳叶飞无言，把目光有转移到德鲁伊绘制的那些线条上。依然是两眼一抹黑，这个德鲁伊完全不懂的系统的几何和绘图等学问，画出来的图案没有统一的标准方向，没有统一的比例尺，有的地方是俯视图，有的却是侧视图。有的图片单独拿出来还能弄清楚里面的摆设布局，可一旦对房间分布进行立体的想象，柳叶飞那点可怜的空间想象和计算能力立时完全不够用，心里唯一的念头只留下这么一句：当年设计这个要塞的矮人应该被拖出去枪毙五分钟！ “你能看明白？”他偷偷问克莱迪尔。 精灵摇摇头，笑着回答说：“反正里面就那么大点儿地方，全部转一圈也用不了很久么。” 还真是简单啊…… 对于能在短短几分钟之内连续施展传送术与高速飞行术赶路三百英里去救他的克莱迪尔来说，这个要塞里面的空间是不很大，可对于其他正常人来说，那却是大的出奇。山体外面的人工建筑物虽说不大，看上去比铁炉堡小得多，里面却几乎挖空了整座山，无数大大小小的房间被杂乱无章地堆积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立体结构的大迷宫。 还好，这种作战不可能是单独进去的，只要一个小队里有一人懂得地形就好…… 柳叶飞满怀希望地看看四周，结果看到大家也都跟他一样愁眉苦脸，两眼茫然。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举手发问：“马斯克先生，您也看到了，我们并没有足够的人手去清理所有地方。刚才您提到，那两门要塞炮后面的储藏室里有不少火yao，我们是不是可以用它来炸掉一部分房间？让坍塌的岩石替我们解决一些敌人不是更好吗？” “我只负责前期的侦查工作，具体的战术安排是由德尔特将军与白锤先生共同制订。”密斯瑞尔说着指了指人群，“白锤先生，您来解释一下。” 托巴耶站了出来，解释说道：“想要达到效果而不伤及自身，精确的使用火yao是个难度很高的技巧，我想在座的所有人，包括我自己，都缺乏足够的经验。大家都看到了，这所堡垒早已就年久失修，我担心一点儿大的震动就会导致整体坍塌。至于山体内部，我们可以在不想绕路的地方小规模的时候爆炸来破开道路或者清理房间，但大规模的爆炸还是要绝对避免……” “你在看什么呢？找你的圣武士？”克莱迪尔揪住正在东张西望的柳叶飞的耳朵。 “不，我就是想知道，干吗这么着急发起攻击，大家都是刚到，还没来得及休息吧？” 确切地说，队伍是昨天傍晚赶到的。经历了两天多的急行军，一晚上的睡眠还不足以完全恢复过来。 “这是唯一的一次机会了。现在，要塞里的敌人对比我们并没有什么数量上的优势，它们根本不能追出来攻击，只能依靠要塞进行被动的防守。但是，曾经攻击过巴里凯尔桥营地的那支兽人军队正在赶回来，如果不在它们回来之前占领要塞，我们就连回去的路也被切断了。” 回答他疑问的不是克莱迪尔，而是这些战士的领袖，菲尔斯·德尔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