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的菜刀（三）
贺老的这一声吼，带着激动，带着欣慰，更带着一种向往，一种希望的延续！旁边的任浩，也被这一声是带动的感慨万千，心神激荡，直恨不得贺老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那样的话，他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和灵魂去接过这两把菜刀。 朱拆凝重的来到了贺老的身前，看着双手各持一把菜刀的贺老，一个老头，手持两把锈迹斑斑的菜刀，这个场景，一般人看来似乎是很滑稽的一个场面。但是，此情此景，朱拆的灵魂却仿佛被接引，穿越了近百年的时空，回到了那个‘菜刀革命’豪情万丈，丈夫不畏死，舍身报家国的历史年代，处身于战火怒吼中，这让他的心神不由一阵恍惚。 而手持菜刀贺老的身形，突然间变的是那么的高大！精气神仿佛在那一刻得到了无比的提升，在朱拆的感觉里，那一团燃烧的火，在那一刻似乎真正的开始腾起了烈焰！ 定了定心神，带着那种肃穆，朱拆一字一字的对贺老说道： “贺老，我的兄弟兼师傅张钺跟我说过，我们国术人跪天跪地跪亲跪师，跪这天地间的人心，除此之外，不跪这世上的任何人，物！今天我朱拆，就在这里行个大礼…… 话说着，双腿一曲着地，拱着脊背，头顶重重的点在了地上，对着贺老，对着菜刀的方向。然后伸出了双手 “刚才这是我的兄弟兼师傅告诉过我的，国术门人的拜师古礼‘断头磕’，人死头落地，我朱拆拜的是历史，拜的是老帅老英雄们的热血雄心，拜的是保家卫国的大义！这菜刀，贺老，我朱拆接了！” 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声，豪气干云。贺老春秋几历百载，接触过的人物形形色色，包括曾经的真正武人，甚至他曾一起战斗过的，就有不少真正的国术中人，‘断头磕’的说法自然是曾经耳闻。朱拆虽然没有磕下三个响头，但这一个‘断头磕’，却让他更加的老怀大慰！ 手中的菜刀，缓缓的递到了朱拆的手中，而朱拆，也是紧紧的握住了刀柄！ “朱拆，从今天起，你就是这两把菜刀的传人了！传给你的，不是滔天的权势，也不是显赫的身份背景，而是一种信念，我希望你能把这种信念延续下去，传承给更多的人！我老贺相信自己的眼光，相信我没有看错人！” 朱拆没有说话，只是重重的点了下头。 “朱拆，起来吧！坐到我老头子身边，老头子还有些话要跟你说，还有小耗子，你也坐过来，一起听听。”贺老又说道。 两人依言，一左一右的坐在了贺老的两旁。 “朱拆，我今天来，老一辈的事情，很多你们也大概听说过，所以不是来讲古的！我是听说了你们劈鬼子的事情，才做出这个决定的！今天见到了你，很不错！还有那个叫张钺的小子，应该也是很不错的！不过老头子可能是见不到他了！ 不过，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今天把菜刀，传给了你朱拆，那么的话，后面的事情，你的这条命，就算保住了！” 朱拆看着贺老，言听此话，急忙说道：“贺老，这……”。 贺老摆摆手：“这两把菜刀，给不了你显赫的身份，也不能让你秉承老帅的遗泽，但是不管怎样，只要你不是为非作歹，共和国总要给这两把菜刀一个正名，总不会把这两把菜刀的主人投进大狱！你杀鬼子的事情，到这里，就算是结束了。” 说完这些，贺老又轻轻的叹了一声：“哎！这两把菜刀的主人，已经为了共和国，承受了他人生的最终苦难……”。 任浩听了这句，只能是当做没听到。不过贺老回头就跟他说道：“耗子，等这里的事情了了，你就直接向上面汇报，就说菜刀这一代的传承人，就是朱拆。” 听着贺老说话的语气，任浩感觉怪怪的，仿佛老人家就真的是在交待自己的后事，但不管怎样，他还是点了点头：“是，贺老！”。 贺老继续转头对朱拆道：“朱拆啊，你的事情是没有了，至于你说的你那个兄弟张钺，那就得看他自己的了，这两把菜刀，只能保得住你，计算保得住，也不能去保张钺！” 朱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贺老的言下之意。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人生，有自己的轨迹，朱拆既然接得过这两把菜刀，那作为朱拆的兄弟，而朱拆自己在心里认作师傅的人，如果连这点斤两都没有，搞不定自己的事情，要靠朱拆的庇护，那么，这样的人，贺老也是放不在眼里的！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眼光和审定方法，英雄自有英雄的相惜之处。贺老一句话，朱拆已然明了。 “朱拆，跟着这两把菜刀的，还有一套刀法。但是老帅曾经立下了规矩，传承菜刀的人，学这套刀法，只能传授一次。我老头子不是菜刀的传承者，当年老帅教这套刀法给我，我也是学了无数遍才一招一式学好的。也许你聪明，但是一次学完这套刀法，我估计也难，要一个普通人一下记住，确实很为难！但是老帅既然立下了这个规矩，我相信他自有深意，所以，我只能是依规矩传授你一次！等下你要好好的看清楚了，看仔细了！” 一听老帅对这套刀法立下这样的规矩，朱拆心里便深表压力，他并不是那种记忆力超好的天才，可就算是天才，要做到过目不忘，恐怕也是百里挑一啊！特别是国术这种东西，那不是看好了招式动作就能学得到的，这点他从张钺那里是了解的很清楚的。不过不管怎样，他心里也是认为老帅自有老帅的用意。也只能咬紧牙关，看着贺老准备施展了。 结果朱拆递过来的菜刀，贺老说道：“这套刀法，是老帅从小练习，后来在戎马几十年中，经过老帅自己一步步完善出来的，刀法没有名字，分作六式，每式都是后来老帅取的名。我现在要开始演练，只有一遍，朱拆，你看好！” 贺老言罢，便凝神静气，稍后开始舞动起了手中的菜刀。 第一式：“八方风云” 第二式：“绝处求生” 第三式：“炮火连天” 第四式：“转战九州” 第五式：“天下初定” 第六式：“困龙望天” 每一式舞动的时候，贺老便伴随着刀路叫出这一式的名字。朱拆不敢大意，也是凝神静气，眼中看着贺老的施展，耳中听着每一式的名字，眼睛和耳朵，在那一刻，似乎分成了截然不相关的两部分在接收，而朱拆自己却又产生了一种眼睛和耳朵从来没有结合的如此之好的感受，并且慢慢的自然而然的进入了张钺要他每天练习的桩态，就那么的恍恍惚惚的站在那里看着，看着。 贺老九十八岁了！然而刀法一出，却是身若游龙，行若流水，无间无断，只看刀影飞，不见人何处！随着最后一句“困龙望天”念出，刀已收，人已定。贺老似乎完成了人生最高的一次升华，站定在那里，满面红光冲天，精气神抖擞，大气不喘！ 而更奇怪的是，贺老的刀法演练完毕，朱拆似乎并没有察觉，只是静静的站立在那里，眼神看着刚才贺老演练的地方，而又似乎哪里都没有看，脸上表情凝聚，似乎根本就没有发现贺老已经演示完毕！ 在刚才贺老演练第一式“八方风云”并念出名字的时候，朱拆心里就一动，而随着贺老演练第二式“决出求生”并念出名字的时候，朱拆就仿佛明白了什么，说明白，也不是明白，就是那么一点点的灵机。而后面贺老逐渐演练完毕的时候，朱拆身上，就出现了一种很奇怪的情况！ 那点灵机发动之后，朱拆就感觉，贺老的刀路刀势，仿佛开始牵引动了自己的身体，不是身体动了，而是身体的‘意’动了！身体‘意’动之后，朱拆感觉自己似乎跟随着贺老的演练自己也在演练！ 而这点‘意’动来源于什么？来源于朱拆在听到那六式刀法的名字之后产生的感觉！他感觉这六式刀法的名字，似乎就是老帅一生的演示！于是，他当时的情况就是：眼睛里是贺老在演练刀法，耳朵里听着刀法的名字，而在思维深处，却是跟随着那六个名字，回到了老帅一生的经历，他用自己，回到了老帅一生的处境，在回放着那一生的六个阶段，那刀法的六个名字！ 当贺老演示完了之后，他却让然在这种状态之中，沉浸于这种刀路刀势和历史的结合当中。而从它的精神气场感受到了不同变化的贺老，阻止了任浩正准备叫醒朱拆的行为。贺老虽然不明白朱拆为何如此，但是他却隐隐约约的感受到了一些什么，所以叫上了任浩，两个人就那样坐在旁边的长板凳上，等待着朱拆的回复。 不知道有多久，朱拆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然后走到了贺老的身边，弯下腰，伸出了双手：“贺老，刀。” （前天出现了一下，写了点感言，发现马上有人做出了回复，有兄弟要求天歌马上来上一章！一下让天歌感受到了一种感动，心里热乎乎的！一年了，兄弟们还记得天歌，心里还有国术。天歌没办法，一定要写一章出来！要不对不起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