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20】和好如初再生事端
“熙然,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是…是是头疼吗?” 看着猛拍自己头的陌殇,宓妃忍不住红了眼眶,她没有发觉自己的声音都带着颤音,拉住他的手颤抖得不行。【】 是了,即便她告诉过邪魅男,她叫温宓妃,但邪魅男从来都是喊她丫头,小丫头的,从来不会喊她阿宓。 只有陌殇,只有陌殇才会一遍又一遍在她的耳朵轻柔缠绵的唤她,阿宓阿宓…… “我我…”看着紧覆在他双手上的柔软的素白小手,掌心微暖的热度一点一点传至他的心头,竟然奇妙的让他安静了下来。 邪魅男的眉头皱得很紧,眉间似是堆起一座小山般,让得他的身上多了一股难言的邪魅之气以外,面部表情更是严肃异常。 倘若此刻有人看到他,定会吓得失声尖叫的吧! 无论是他强大的气场,抑或是他如妖似魔,神鬼莫测的俊美容颜,都对人有着莫大的,致命的吸引力,无法逃避,无法抗拒。 “熙然,熙然,你是我的熙然。”此刻,宓妃并不想去触碰邪魅男的记忆,她的直觉告诉她,现在的陌殇非常的危险,她一定不能强迫他去思考她是谁,他又是谁。 她只要告诉他是谁就好,至于记不记得起来,那都不重要。 “我是你的熙然。” “对,你是我的熙然。” 轻柔甜糯的嗓音,似乎有安定人心的魔力,有些焦躁的邪魅男起伏的情绪渐渐平和下来,黝黑深邃的眸光定定的望着宓妃,不愿错过她一丝一毫细微的表情,仿佛在确定她是不是在对他撒谎,又是不是在欺骗他。 虽然记忆一片空白,但邪魅男并不排斥宓妃的亲近,反而非常喜欢她身上的味道,甚至他自己也莫名的想要亲近宓妃。 他想,自己或许大概是真的认识她的吧! 你是我的熙然…… 简短的六个字,仿佛是邪魅男听过世间最美的语言,那么的令他心动。 “你不是阿宓,你是丫头。” “对,我是你的丫头。”宓妃抽着嘴角,非常肯定的告诉邪魅男,她是他的丫头。 内心读白却是这样的:丫的,陌殇你这混蛋吃醋能吃得靠谱一点儿吗? 靠,明明她喜欢的是同一个人好伐,怎的搞得她好像脚踩两条船似的,她很无辜的好不? 陌殇那货吃邪魅男的醋,宓妃表示尚且还能理解,毕竟那货是拥有邪魅男记忆的。 可是谁来告诉她,为毛不知道陌殇此人存在的邪魅男,竟然也这么较真,吃起飞醋来也是一点不含糊的。 “丫头是我的。”邪魅男瞅着宓妃,语气特别的认真,表情也特别的严肃。 他的情绪并不稳定,看似平和没有攻击性,却随时都有可能对靠近他的人发起攻击。 那双魅惑人心的凤眸微微眯起时,既令人沉迷其中,又不禁令人心惊胆战。 “对,丫头是你的。” 宓妃毫不怀疑她若摇头的话,邪魅男会直接伸手掐住她的脖子,要掉她的小命。 “丫头没骗我?” “当然没有了,丫头就是骗天下人也不会骗熙然的。” “真的?” “我保证比珍珠还真。” “呵呵…”邪魅男笑得风华绝代,倾国倾城,暗磁的嗓音沉低悦耳,仿如大提琴音拂动人的心弦,“我相信丫头。” 欲哭无泪的宓妃好恨好恨,早知有今日的话,她宁可惯着陌殇那动不动就吃飞醋的性子,也甘愿耐着性子哄他。 甭管陌殇那货性子有多黑,但他绝对舍不得这么玩她,呜…她能后悔吗? 跟不定时炸弹一样难搞的邪魅男比起来,傻子也知道陌殇要好哄很多好不,快还她陌殇,呜…那样的对话再来几次,宓妃很难保证自己不抓狂,不发疯,不暴走…… 呜…这男人,果然天生就是来克她的。 想象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想当初在陌殇向她坦白一切之后,宓妃还自信满满的说,等陌殇再分裂出邪魅男这个人格时,她铁定要揍他,揍他,狠狠的揍他。 可摆在她面前的现实却是,她不敢揍好不? 真要打起来,还不知道是谁揍谁呢? 没有记忆的邪魅男很恐怖的好不,虽然宓妃并不想承认自己不如邪魅男,但她也不想打肿脸充胖子,她压根就不是邪魅男的对手。 前两次邪魅男对她没有恶意,即便两人大打出手,她招招狠辣,招招致命,他都只防不攻,处处都让着她,没舍得伤她一根头发。 而这一次的情况完全不同于前两次,邪魅男的记忆里,完全没有宓妃的存在,对于全然陌生的人,又怎能奢望他对她手下留情。 所以…所以惹怒邪魅男之后要付出的代价,宓妃弱弱的表示她不敢想象,呜…这简直太憋屈了有没有。 她把陌殇揍成了熊猫,真心不想自己也变熊猫的,顶着乌青的眼圈,还要不要她活了。 “丫头是专门来找我的?” “我都找你两天两夜了,如果今天再找不到你,我就要……” “丫头就要怎么办?” “你说呢?”险些脱口而出的她就不找了这话,宓妃惊险的咽回了肚子里,丫的,她只差一点点就掉进他挖的坑了。 好阴险,真是太阴险了。 “如果找不到,丫头是不是就不要我了。”邪魅男先是定定的望着宓妃好半晌,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复杂难明的幽光,而且扭头移开了视线,语气中满满的都是落寂。 他不知道从何而来,又要去往何方,这几天他就在星殒城外流浪着,累了就飞身到树上躺着,有时候一呆坐就是好几个时辰,看着天黑了,又亮,然后又黑,如此周而复始。 全然空白的记忆让得他仿佛是个被世间所有人抛弃掉的孩子,迷茫,孤单,无助…… 也诚如宓妃所猜测的那样,邪魅男去过仙女湖,并且在那里呆过很长时间,但那样人多又热闹的地方,邪魅男却并不习惯。 从他离开至今,至少有整整三个晚上宿在仙女湖边上那棵大树上,待天亮了游人多了,他就悄无声息的离开。 倘若有一人看到过他的容貌,想必星殒城内外,早就传遍了,毕竟,邪魅男比起楚宣王世子真的不差,就连宓妃的男装扮相无情公子,论其那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邪魅之气,也要退让三分的。 “谁说我不要你了,我就是不要自己,也不会不要熙然的。”想也没想,宓妃扑上前就给了邪魅男一个熊抱,结果力气使大了,咳咳,邪魅男错愕的瞪大双眼,呃,被她直接给扑到了地上。 女上男下,很标准的样子。 冲动是魔鬼,她这是撞了鬼的节奏么? “你扑我。” “我没有。”宓妃眨眨眼,浓密的眼睫小扇子似的一颤一颤,表情非常的无辜。 邪魅男抽搐着嘴角,瞪着趴在他身上的女人,沉声道:“我有证据。” “啥?” “丫头。” “嗯。”某女脑子暂时当机,很想从他身上爬起来吧,两只手又被他给压在身后,如果强行起来的话,她就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亲到他的嘴。 那什么怎么都有点儿她要占他便宜的感觉,宓妃默了默,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不管怎么说,男人都是她家的,压一压也不关事的,只要不是被她以外的女人压就成。 “这个姿势我不喜欢。” 姿势? 宓妃抬了抬眉,是她心里想的那个意思吗? “丫头,爷有没有说比较喜欢这样的姿势。”说时迟,那时快,没等宓妃做出反应,邪魅男反抱着宓妃起身,行云流水的动作那叫一个漂亮。 男上女下…… “小丫头,喜欢爷这么抱着你么?”低沉的嗓音里带了三分挑逗,七分认真。 “熙…熙然。”要说宓妃不是第一次被邪魅男抱进怀里,但她保证这一次绝对是最煽情的,被他半抱在怀里,幽深的双眸又定定的望进她的眼里,让她。让她很不争气的红了脸。 尼玛,很羞人好不? “回答我。”邪魅男很坚持,很霸道的非要一个答案不可。 窘迫得不行的宓妃突然很想挖个洞把自己埋在里面,如果是陌殇这样抱着她,她一定不会觉得尴尬别扭的。 至于邪魅男,即便他是陌殇分裂出来的人格,抱着她的也的确就是陌殇没错,但宓妃还是有种背着自家男人偷腥的错觉啊! 呸呸呸,偷什么腥,有她这么形容自己的么? “熙然,我腰疼。”僵着小脸,宓妃的声音更软糯了几分,闻者莫不心生怜惜。 “爷给你揉揉就不疼了。” “可是…” “说,你是不是在骗爷,嗯。”最后一个字,邪魅男刻意放缓了语速,尾音拖得很长,他的黑眸里似乎极快的掠过一抹幽紫的暗光。 “没有没有,我没有骗熙然,熙然是我最重要的人。” “爷是丫头最重要的人。” “对,熙然是我最重要的人。” “那丫头喜欢爷吗?” “呃,喜欢。”宓妃欲哭无泪,内心里在咆哮怒吼,丫的,她错了,嗷—— “那丫头喜欢爷这么抱着你么?”邪气的笑容在唇角绽放开来,灿若烟花一般。 宓妃瞪着眼,暗骂:丫的,陌殇你这混蛋,怎的转来转去又问回来了。 难道真要说她喜欢被他这样反扑么? “说,你的心里藏着谁,那个男人是谁?”仅仅只是迟疑了一瞬,邪魅男的手就掐上了宓妃的脖子,整个人也直接被他扔到了地上,瞳孔里墨色与紫色交替出现,妖邪之气扑面而来,仿佛妖神即将降世,风云皆为之一变。 骗子,不是说他是她的么? 不是说她也是他的么? 他是她的熙然,她是他的熙然,为什么喜欢他却要迟疑? 透过她清澈的双眼,邪魅男仿佛看到另外一个瑰姿艳逸的身影,那让得他的情绪彻底失控。 “是你,就是你,我的心里只有熙然。”感受到邪魅男放在她脖子上的手在渐渐加大力度,宓妃面色平静,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 她不能让邪魅男伤到她,否则等到陌殇掌控了身体的主控权,看到她脖子上的伤,铁定会发疯的。 那个男人对她本就看得比什么都重,甚至比他的命还要重,如果让他看到自己对她造成的伤害,他会受不了的。 而陌殇受不了的结果很可能就是,从此都远离她,尤其是在这次长时间变成邪魅男回不去的前提之下,他即便不忍不舍,也会选择放开她的。 无论结果如何,宓妃不敢赌,她更怕自己赌不起,经过这一次的矛盾,她发现只要陌殇能好好的陪在她身边,别说让她哄他,就是让她立马答应他的提亲,她也应。 “熙然,你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 “熙然,你不记得我,我好难过。” “熙然,伤了我你会后悔的。” “熙然……” 一句一句甜糯绵软的轻语,总算是让邪魅男渐渐放松下来,但宓妃仍是躺在地上,没有丝毫要挣扎反抗的意思。 他看着她,用另外一只手轻描着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一下一下,小心翼翼的,生怕将她碰坏了似的。 随着微暖指尖一点一点的移动,邪魅男的脑海里开始渐渐浮现出一些破碎模糊的画面,记忆似是在回笼。 他缓缓闭上双眼,手指依旧温柔的描绘宓妃的眉眼,另一边却在努力的捕捉脑海里那些零星的画面,湖泊,山林,倩影…一点一点越发的清晰。 “熙然。”宓妃轻唤了一声,见他好像在想什么,于是乖巧的没再出声。 脖子上的手仍在,可他却没有用劲,就好像只是将手随意的放在她的脖子上,没有任何的攻击性。 然而,对于那只一直在她脸上作乱的手,宓妃表示很难忽视,每每碰到她嘴唇的时候,她都特么的好想咬一口解气。 “丫头。”黑亮的双眸斗然睁开,邪魅男万分欣喜的将宓妃搂进怀里,整个人身上都冒起无数个兴奋的泡泡。 “你…你你想起来了。”丫的,说话结巴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 “小丫头,你是专程来找爷的。” “快说,你是不是记起我是谁了。” 邪魅男轻扯唇角,魅惑众生的笑着点头,道:“记得你是谁如何,不记得又如何?” “混蛋,我咬死你。”得了肯定的答案,宓妃也不怕邪魅男揍她了,恶狠狠的伸出双手掐住他的脖子,嚷嚷道:“你这个混蛋,我我…我非得好好教训你一顿不可。” “咳咳咳…”动了真格的宓妃,那双小手掐在邪魅男的脖子上是真用了劲的,给某邪男打了个措手不及。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不记得我,看招,我掐我掐我掐掐掐。” 动作配上声音,那画面不要太美好,宓妃也忘了自己会武功这件事了,完全就是凭借本能朝着邪魅男身上扑腾。 “咳咳,丫头…你你这是谋杀亲夫啊!”邪魅男扯着嗓子喊了声,觉得眼前张牙舞爪的小丫头特别的可爱,让他也不由得玩心大起。 “杀的就是你。” “小丫头,寡妇不是那么好当的。” “闭嘴。”她命那么好,才不会当寡妇了,乌鸦嘴的邪魅男就是欠收拾。 “人长一张嘴,可不就是用来说话的,我就是要说,小丫头你喜欢爷对不对?” 怒瞪着某邪男得意洋洋的俊脸,宓妃只觉眼疼得厉害,就连牙也很疼。 是以,大脑为了自我保护当机那一两秒间,她魔怔似的叫道:“谁喜欢你了,我咬死你。” 然后,她真的就扑过去咬了。 再然后,宓妃捂着嘴,红了眼眶,心里下的全是宽面条,她那个泪流满面啊! 呜…她的牙,呜…好疼! 嘶—— 邪魅男倒在饮血花丛中,同样是以手捂嘴,邪魅逼人,人神共愤的俊脸扭曲得倒吸一口凉气,呼!他的牙是被撞掉了么? 太特么疼了…… 待他好不容易缓过来,松开捂嘴的手,只见嘴角还淌着血,手心里也全是殷红的血渍,呃,他的嘴角居然真的被咬破了。 “呵呵,活该,看你还乱说话不,就咬你,咬死你。” “小丫头,你真狠。”邪魅男擦了擦嘴角的血,干脆身子又往后一倒,却突然眼前一黑,天旋地转之后就没有了意识。 闻言,宓妃只是冷哼一声,一只小手摸脖子,看看有没有受伤,另一只小手则是揉着嘴巴,牙齿跟牙齿果然不能撞在一起,简直不要太疼。 猛然撞在一起的那一瞬,宓妃真怕自己的牙会被崩掉的说。 扫过躺在花丛中闭目养神的邪魅男,宓妃撇了撇嘴,幽幽叹了口气,怪只怪这都是她自己给作的,苦果还得自己受着。折腾了这么长时间,她也累得很,想了想就放松身子躺下,准备休息休息,缓一缓神,顺便琢磨一下怎么把陌殇给弄回来了。 可闭上眼没一会儿,宓妃就睡着了。差不多两天两晚没合眼,她就是铁定的身体也受不住,找到陌殇后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疲惫的身体也就对她发出抗议了。 反倒是被宓妃当成闭目养神,实则失去了意识的陌殇,约莫过了一刻钟的功夫,他就惊醒了过来。 猛然起身睁开双眼后,陌殇使劲的甩了甩眩晕的头,修长的手指揉了揉眉心,只觉整个人异常的疲惫,有点儿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的感觉。 渐渐的,记忆开始回笼,他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暗骂自己小心眼,干什么要赌气,明明就思她念她快要入魔成狂,偏生他就是强忍着自己生闷气都不愿主动去找她。 “陌殇啊陌殇,你说你这是闹的哪一出,也真是够了。”忍不住在心里吐糟完自己,陌殇开始努力回想邪魅男的记忆。 丫头,阿宓……。 “该死的。”火大的低咒一声,陌殇‘刷’的一下从饮血花丛中站起来,这才看到宓妃就躺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阿宓,阿宓。”接连叫了两声,宓妃都没有反应,陌殇心跳如雷,生怕她有个好歹。 “难道睡着了?”指尖搭在她的脉上,确定宓妃是真的睡着之后,陌殇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不免哭笑不得。 可看到宓妃眼下的青影,他又心疼得不行,估计是为了找他都累坏了。 “宝贝儿,对不起。”话落,陌殇低首在她额头上落下个浅吻,无比满足的笑了。 轻手轻脚的将宓妃搂抱进怀里,让她靠着他睡,搬动间他这才发现宓妃脖子上似乎有着浅浅的掐痕,陌殇双眉紧蹙,脑海里有画面掠过,快到他只能捕捉一些影子。 他的第二人格每次出现不会超过六个时辰,这一次却整整出现了五天有余差点儿六天时间,这个数据想不引起陌殇的重视都难。 以往他记起邪魅男的记忆,至少需要一个时辰左右,但这一次好像从他睁开双眼开始,脑海里就有模糊的画面在闪掠,只要他再耐心一点,就能将那些断断续续的画面串连起来。 怎么会这样? 两个人格之间的平衡被打破了么? 如果事实当真如此,陌殇就不得不提前离开了,否则一旦他在两个人格之间转换不过来,宓妃就危险了,而他身边的人也会有危险。 好比这一次,若非是宓妃知道实情,顺着他的性子,否则难保她不会真的被他给掐死。 这样的认知顿时惊出陌殇一身的冷汗,不,不可以,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以他目前的状况都绝对不能再留在宓妃的身边。 “阿宓,原谅我。”手指轻抚着她细滑的脸蛋儿,陌殇轻语道。 以后他如果再醋了,想要她哄的时候,他一定不要再顾忌面子不肯对她直白的说,他会告诉她,他要求哄,求抱,求安慰。 那样的话,他们之间就不会有误会了。 其实陌殇也并非是在那件事情上跟宓妃较真儿,他只是对自己没有信心,他只是担心自己离开之后,再回来时她的身边已经没了他的位置。 他想留下,却又不得不离开。 如果不离开,他又如何能拥有一个健康的体魄,回到她的身边陪她到白头。 或许他是自私的,就连对她坦白的勇气都没有,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要求宓妃等他,三个月,半年,又或是一年两年。 而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即便有宓妃为他布在体内的生命法阵,顶多也只能打破那个活不过二十二的预言吧! 为了她,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他都必须要活着回来,哪怕…… “嘤…”一声轻咛,宓妃悠悠转醒,莫名感觉到自己的颊边有湿意,好看的双眉皱了皱,微仰着头抬眸看向将她整个儿抱在怀里的陌殇。 几乎是下意识的,宓妃就用手指抚过自己的脸颊,然后放进了自己的嘴里,咸的? “都多大的人了,怎的还吃自己的手指头。”陌殇拉过宓妃的手,在袖口里掏了掏也没掏出手帕之后,直接扯过自己的袍子,一下一下轻柔的将她的手指擦拭干净。 清澈水润的眸子望进陌殇如墨一般深邃的瞳孔中,心里泛起丝丝涟漪,宓妃含笑抿唇道:“熙然,你哭了。”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怎么会,我怎么可能会哭。”陌殇笑得温柔,屈起手指轻轻刮过宓妃秀挺的瑶鼻,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宠溺。 他只怕自己给她的不够多,还没能倾尽全力的宠她一世。 “少狡辩,你就是哭了。” “我没有。”伸出手将她的脑袋压在自己的胸口,陌殇深吸一口气,柔声道:“对不起我的宝贝儿,以后就算我醋了,气了,也都再不会像几天前那样跟你生闷气了。” 没等宓妃开口,陌殇接着又道:“你都不知道,忍着不见你有多痛苦,有多难熬,都快要将我给逼疯了。” 柔柔的语气,满满的都是抱怨,但更多的却是他在向她撒娇。 “不能全怪你,我也有错。”安静乖巧的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宓妃只觉得从未有过的满足与踏实。 她曾经看到过一段话,简单的说就是,如果一个男人会不顾时间地点场合的在你的面前撒娇卖萌,那么你一定不要怀疑,这个男人肯定非常的爱你。 “明明知道你是吃醋了,需要我哄的,结果我却……”不得不承认,当陌殇在药楼外将她带走,直到回到梨花小筑,她其实有很多机会跟他好好交流一下的。 但她却任性的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乖乖的顺从他的安排,然后就是指责他的不对,觉得他不尊重她。 其实陌殇所在的,无非只是在逼着她开口说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而已。 而她,却是选择了忽略他的想法。 “疼吗?” “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都红了。” “真的不疼,你又没有真的用劲儿。”宓妃拍了拍他的手背,然后反手环抱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心口,软声道:“熙然,你原谅我吧,以后我都不跟你闹脾气了。” “阿宓,我从不曾生过你的气。”要气,也只是气他自己而已。 “你都不知道,为了不留时间去想你念你,我就拼命的给自己找事情做,那样我就不怕自己会冲到梨花小筑去找你了。还有,我虽然嘴上说着一定不先向你低头,一定不先去找你,但我心里却盼着你来找我,那样我就什么也不计较了,而且我还会主动承认错误的。” 宓妃的确不懂爱,但她有很努力的学着去爱,她清楚的知道,所谓的两个相爱的人,在他们相爱之前,是完全陌生的**的,各自有着各自的脾性,原本就存在着冲突。
相爱之后,两个人都会因为珍惜这段感情而各自退让一些,迁就一些,但其实这是治标不准本的。两个相爱的人,只有在相爱的过程中,不断的磨合再磨合,各个方面才会融合得更好,如此才能牵手下去,幸福的走完一生。 不管是陌殇也好,宓妃也罢,其实他们两个人都有着极其强烈的领地意识,同为强者的他们,会很排斥外人闯进他们的领地。 这里所说的外人,既是指男的,也是指女的,这些人一旦闯入他们的领地范围之内,就会受到强烈的攻击。 陌殇与宓妃走在一起,他们之间的磨合期是不可避免的,只有经历过,各自都反省过,他们之间的默契才会越来越契合。 陌殇与宓妃倘若没有走在一起,那他们必定是各占一方,称王称霸的当世之强,他们或许会成为生死至交,又或许会成为生死宿敌。 最好的结局,当然就是像他们现在这样,不是宿敌,也不是至交,更没有各占一方,而是结合在一起,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熙然也别想瞒着我了,在琴郡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怪怪的,老实告诉我,你心里究竟藏着什么事儿,你又在害怕担心什么?” 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宓妃睁大双眸望着他,不给他逃避的机会。 陌殇轻叹一口气,只是不得不承认,他家小女人真的很聪慧敏锐,她竟然从那么早开始,就隐隐察觉到他的情绪了。 “把你瞒着我的都告诉我,否则我就……” “咬死我么?”说这话时陌殇的眸光特别的亮,直瞧得宓妃低下头去,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糗死了,真是的。 她可没忘之前大言不惭要咬死邪魅男,结果咬是咬了,但也差不点儿就把自己的牙给崩了啊! “滚,谁要咬你了。” “但我想咬阿宓。” “谁…谁谁要你咬咬了。”红着脸吼完,对上他炙热深情的双眸,宓妃火烧屁股似的挣扎着要脱离他的怀抱。 然,陌殇又怎么可能给她机会,有力的手臂牢牢的禁锢着她,俯身缠绵的吻便落在她的眼睛上,鼻梁上,最后才落到她水润的双唇上,辗转流连不去。 他的吻,轻若浮云,柔若清泉。 “阿宓。” “嗯。” 半晌,陌殇离开她的唇瓣,手指却忍不住轻抚着,眼里散漫着化不去的柔情与缠绵。 “阿宓,等我。” 眨了眨眼,宓妃眼里有着迷惑,陌殇又低下头浅啄了两下她的嘴角,语气颇为沉重的道:“我想陪阿宓一生一世,不,我想要生生世世都陪着阿宓,所以我要活着。” 即便来生为魔,他亦只求今生常伴她的左右,与她偕手到白头。 “你想做什么?” “别怕,我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不然我有什么资格要求阿宓等我。” “熙然。”是要离开了吗? 袖中的双手握了握,宓妃其实早就猜到了,陌殇会离开。即便不是其他地方,也会是璃城,而她眼下还走不开。 “没有遇到阿宓之前,我想能活一天是一天,等哪一日真的离开了,至少也不算辜负我在母妃临死之前立下的誓言。”如果不是因为那个誓言,陌殇不会接受燕如风的治疗,或许他也早就变成了黄土一抔,“但在遇到阿宓之后,我想活着,因为只有活着才能一直宠着你,纵着你,看着你笑,给你世间最好的一切,让你幸福。” “你有治愈你身体的办法?”不是宓妃不相信陌殇,而是她太清楚陌殇这具身体有多么的差劲,诚如她之前所幻想的那样,除非他另外换一具身体。 但那么荒谬的事情,发生在她的身上就已经够诡异了,又怎么可能再来一次,发生在陌殇的身上。 而且他若换具身体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宓妃觉得她会疯掉的。 “的确有一个办法,但成功率不高。” “你有几成把握?” “不到三成。”别说有两成多的机会成功,就是只有一成,陌殇也会毫不犹豫的去试。 “熙然要离开多久?” “或许两三个月,或许半年一年。”手指滑过宓妃柔顺的发,陌殇说这话时,声音都带着颤音。 “我等你。” 不管是三个月也好,半年也罢,反正她不会老老实实的呆在星殒城枯等他回来的,等她忙完手上的事情,她就去找他。 “委屈你了。” “不委屈。”摇了摇头,宓妃伸手捧起他的脸,倾身吻了吻他眉心处那点朱砂,傲娇的道:“记得要早点儿回来,不然我可不保证身边没有桃花的哦!” “好。” 没有人会知道,从宓妃嘴里吐出来的‘我等你’三个字,对陌殇意味着什么,在他饱受折磨,命悬一线就快要趁不下去的时候,只要想到这三个字,他就一次又一次的硬挺了过来。 那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你出门在外的时候,要把自己打扮得丑一点儿,不许让人看到你的脸,不许让别的女人近你的身,也不许看别的女人,还有还有,你也不许跟别的女人说话。” “还有吗?”听着她一个一个的不许,陌殇脸上的笑容就越来越深,越来越醉人,要是可以他真恨不得把她装在自己的心口。 这丫头霸道起来,比起他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不过她的霸道,她的占有欲,他喜欢,非常非常的喜欢。 “暂时没有了。” “阿宓说的我都答应,如果还有需要补充的,欢迎阿宓随时跟我说。” “你…” “宝贝儿,我饿了。”扒开突然凑到她耳边的陌殇,宓妃有些羞恼的道:“你…你不许喊我宝贝儿,恶心死了。” 暖暖的纯男性气息喷洒在她的耳畔,让她浑身都觉得痒痒的,她是打死都不会让陌殇发现,她的耳朵是她的敏感点。 然而,腹黑狡诈如陌殇,通过宓妃一次两次的表现,他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不会啊,我觉得很好听。” “我不喜欢。”那么rou麻的称呼,打死都不能要,绝对不能要。 “阿宓我饿。” “这几天你都没有吃东西吗?” 陌殇摇了摇头,道:“变成邪魅男之后,我的记忆全是空白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就只能四处流浪,走到哪里算哪里,压根不记得要吃东西。” 此时回想起来,陌殇才觉得奇怪,按道理说一个人不可能五六天不吃东西,不喝水的,但他……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各自眼中凝重的神色,宓妃知道他非离开不可,陌殇也知道他不能继续再留下来了。 “阿宓。” “我等你。” 她会等他回来,她也相信,陌殇会回来的。 为了她,他一定会回来的。 “还没离开就开始想你了,怎么办?” 宓妃捧着他的脸乱揉乱捏一番之后,嘻笑着道:“这里是城北狩猎场,营房里肯定有吃的东西,我做给你吃。” “好。” 两个时辰之后,陌殇回了梨花小筑,而宓妃则是赶回了相府。 在路上的时候,宓妃将近几日星殒城中发生的,比较重要的事情都大概说给陌殇听了一遍,让他不至于抓瞎,心中早作打算。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不会见面,宓妃除了要忙她那几家产业的事情,还要配合着温老爹他们将相府清理一遍,让那三房都搬出去。 陌殇要忙的事情不比宓妃少,他的很多计划和部署都要重新布局谋划,以防备在他离开之后,璃城失去掌控。 此外,不放心宓妃的他,又怎么可能不会宓妃打算,谋划。 “小姐。” “发生什么事情了?”宓妃刚到相府门口,就见丹珍朝她冲了过来。 “小姐,夫人出事了。”丹珍急得不行,小姐身边武功好的丫鬟都派出去了,根本不在府里,夫人身边纵使有几个会些拳脚功夫的,那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啊,简直就是防不胜防。 推搡之间,温夫人就受了伤,手臂还摔出了血。 好不容易她跟冰彤挤进去,却也帮不上什么忙,毕竟她们两个还没出师呢。 没办法,只能由冰彤在祠堂护着温夫人,丹珍到门口守株待兔了。 “我爹和哥哥他们呢?”宓妃边说边朝着祠堂快步走去,丹珍在后面要小跑才能跟上。 “相爷和三位公子去了宗族,听大公子说昨个儿宗族那边就答应分家之事了,今日过去是拿重新划拨好的族谱的。” “是谁将消息泄露出去的。”爹跟哥哥没有拿下宗族那边之前,肯定不会召集其他三房说道此事,定是有人给那三房递了消息。 “肯定是云依那个贱婢。” 宓妃眯了眯双眼,眸底满是冰霜,原本她还想留着云依钓大鱼的,但现在看来没有那个必要了。 敢算计到她母亲头上,她怎么可能放过她,她要她生不如死。 “我们家老爷也姓温,身上同样都流着老相爷的血,凭什么你们大房说要分家就要分家,你们以为自己是谁啊。” “就是,想把我们分出去,没门。” “我说大嫂啊,咱们温氏一族是有祖训的,不得分家,你们大房是想要不孝吗?” “夫人你怎么样,小姐很快就会来了。”这话说得冰彤自己心里也没底,可看着对夫人不闻不问的老夫人,她就气得胸口疼。 别人都欺负到头上来了,老夫人竟然还有心思看自己儿媳妇的戏,她简直就不是人。 “没事,我还能忍。”温夫人疼得额上直冒冷汗,之前二夫人邱氏,三夫人周氏,四夫人郑氏都借着争吵向她动了手,而且伺候在她们身边的丫鬟婆子,竟然都是深藏不露的好手。 她身边的丫鬟婆子为了护着她,没有一个没受伤,若不是冰彤赶来,她会伤得更重。 尤其是看到老夫人那冷漠无情的眼神,温夫人只觉透心的凉。 对于这个婆母,她是真的仁至义尽了。 “穆氏,你给我听……” 砰—— 祠堂的大门从外面被相府铁卫撞开,宓妃笑得明媚动人,拍着手一步一步的走入,声似珠玉落盘,极是悦耳动听,“来来来,站出来让本郡主好好的瞧一瞧,什么时候一个庶子的正妻也敢对着本郡主的母亲这么口出狂言了,是欺本郡主不敢要她的命吗?嗯!” ------题外话------ 万更奉上,虽然晚了一点! 明天家分掉,后天进入下一卷,吼吼,荨要努力奋起了,加快速度,么么妞儿,谢谢乃们一路的支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