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章:兵临沛县
话说曹cao因为陶谦突然插手他所在的兖州,十分震怒,乃起大兵来取任城。 阙宣听闻曹cao起了数万人马来,也是吓了一跳,赶忙将陶谦所遣将领曹豹请入城中,共商此事。曹豹此时也因为曹cao大兵前来,心里甚是惧怕,便有意要躲避阙宣。阙宣请求他将人马开入城中,与他共同抵抗曹cao大军,曹豹心里却想着入城开可以,要是有个闪失,便是想跑也跑不了了。当下,与阙宣虚与委蛇,只说将他人马放在城外,可互为犄角,到时曹cao攻他任城,他自从后攻击曹cao;而曹cao若是打他,阙宣也可以开城从城内接应,如此一来,可保万无一失。 阙宣哪里有他精于算计,听闻他此语,以为再好也没有,所以也并没有执意要请他入城。这之后,曹cao统领大兵到了任城之下,阙宣开城一战,一战败北,损失惨重,而曹豹在旁观察,见阙宣那边不利,本来蠢蠢欲动的心也立即歇了下去。这之后,曹cao见阙宣闭守城门不战,立即将目标转移到曹豹身上,率大军暗夜袭击曹豹于任城城外。 曹豹一直就是战战兢兢的,半夜里根本就睡不着觉,突然听到营外杀喊声震天,他也着实吓了一跳。当下也不管其他士兵的死活了,领了心腹人马,偷偷从营后逃走。曹豹本领了五千人马来的,只他为了保命,带走了数百的心腹,其余人等不是被曹cao军冲杀了,就是降了曹cao,曹cao一战大胜,收拢了不少的军马器械,再攻任城。 任城内,‘天子’阙宣半夜里听到城外动静,及至得到曹豹不战自走的消息,吓得面色全无。本来,他起兵之初,虽然知道兖州是曹cao的地盘,然他也心知此时曹cao尚在东郡整备人马,又是冬季,曹cao大概是不会发兵前来的,存着侥幸的心理。再加上,他这一路势如破竹,形势一片大好,未免高估了自己的势力,就算曹cao来了,也没有当做一回事儿。可是,当在任城外首战大败,损失了千数人马后,他本来的那点轻视骄慢之心也一下子收敛了。只他虽然是失败了一阵,但想到城外尚有曹豹的五千人马在,心里好歹踏实了点,并没有觉得失望。 然而,当他寄予厚望的曹豹,居然在一夜之间败北,就连等到他增援的时间都没有了,直接就逃走了,他心里也是大寒。到此,他总算是明白过来,曹cao是绝对不好惹的,而他,却傻乎乎的跑到任城来送死。现在,就算他想卷了任城钱粮逃走,只怕也是来不及了。如今,能够努力保住性命,也是不错了。 在曹cao一战败曹豹走后,阙宣这里也不敢久留,没等曹cao准备攻城器械强取任城,他这里半夜就开了任城城门,一溜烟的跑的没了踪迹。等到曹cao发现,这才稍稍错愕,随即入了任城,安抚了百姓。他这里,既然提出要誓杀‘违天子’,诛陶谦,也绝没有说出去的话收回来的道理。在任城呆了不过一天,随即大发兵马,出任城,临山阳,过兖州,径直兵逼徐州而来。 说起来,枭雄如曹cao,他虽然占据了兖州土地,其实随着野心的膨胀,也早打起了徐州的主意。只是,他刚刚新近得了兖州不久,许多地方急需安抚,贸然攻取徐州,自然不妥。原来在他的计划中,准备是歇息个一两年再以厚兵攻打徐州的。只是,现在看来,机会已经找到了他,他要是不发兵徐州,似乎总觉得对不住陶谦老兄。 于是,曹cao也是十分不客气,以怒气冲冲之势,兵压徐州而来。在半路上,他的前部人马追上了‘天子’阙宣,双方又大战了一场。这一战,阙宣再次损兵折将,损失了两千多人马,他自己只带着余下的千数士兵侥幸逃了出来。阙宣刚刚经过一阵大败,心里十分气馁,总以为此事陶谦要负全责,若不是他派什么鸟人撵上他,又跟他说了那么些鸟话,他断然不可能傻乎乎的干这些事情,现在到好,他粮草没有取到,人马几乎折损完了,他心里焉能不气?气冲冲的他,此时也没有想到要回下邳整备人马,倒是直接去了开阳,准备找陶谦理论此事。 可怜陶谦本来一心算计兖州的,不想因为所任非人,加上他不能明悟时机,为了贪图一些小便宜,贸然发兵任城,致使有了此败,心里也是懊悔不已。看看曹豹带着数百残兵回来,差点就要将之活剐了。然而,考虑到曹豹乃豪门出身,动他只怕动了徐州根基,故而也只是责备了数语,并没有过多责难。倒是听闻曹cao趁势发兵兵逼徐州而来,他也是吓得浑身一个抖擞,猛的出了一阵恶汗,一下子从榻上跳了起来。而他,这才发现因为他被曹cao这一吓,倒是将沉珂月余的风寒给吓得不治而愈了。 他这边因听闻曹cao起兵来了,自不敢耽搁,赶紧手书书信一封与城内臧霸,商议和谈之事。臧霸城内本来能战之士不多,若是陶谦强攻个两三次,大概也无法抵挡,城破之日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只是让臧霸也没有想到,先是因为陶谦这一病,久困城下不攻,给了他以喘息之机;如今又因为他自己引火烧身,惹来曹cao,倒是将祸水引开了,再次给了开阳城一个绝大的好机会。虽然说,如果他不跟陶谦讲和,趁曹cao攻袭其前,他攻击其后,也必能捡得一些便宜。然而,臧霸深知,这个便宜虽然在眼前,但以他目前的状况来说,也根本无法得到。更何况,以他度之,曹cao盛怒而来,陶谦只怕要吃大亏,他倒是不必急于出手。于是,臧霸也就赶驴下坡,跟陶谦讲和了。 当然,难得的一次大好机会,臧霸焉能不狠狠的宰割陶谦一回?自然提出的条件苛刻得要死,又是要粮,又是要甲的。虽然陶谦是深深知道臧霸这是在趁火打劫,但他也不能不一一满足于他,同意了他的各种无理要求。等打发了臧霸,在开阳城下签下了开阳城下盟后,陶谦也就立即从开阳城撤兵,一天也不敢耽搁。 曹cao之来,豫州沛县是首当其冲之地,这点陶谦很是明白,于是,在曹cao大军未到沛县之际,匆匆将人马集结在其地,准备跟曹cao来个死磕。然而,曹cao没有等来,他倒是先等到了阙宣的败军。阙宣领着人马,一来陶谦这里,也毫不给陶谦面子,当面就指责陶谦当初不该送他衣甲钱粮,欺骗他去攻打任城。阙宣不说还好,阙宣一指出这一点,陶谦就是怒了。想到他之所以昏聩发兵任城,那完全是因为阙宣的胜利给他的错觉,以至让徐州的局势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他早已是骂了阙宣不知多少回了。他若不是看在临难之际,早就要跟阙宣算总帐了。现在倒好,他尚未说什么,他阙宣倒是先埋怨起来。陶谦是气得肺都炸了,将阙宣大骂了一通,也毫不留情面。 阙宣脾气也是火,两个人差点对骂起来。不过,一个好歹是‘天子’,一个是朝廷重臣,这样对骂像什么话,自然有人出来将他两个赶紧拉开了。这之后,阙宣回到帐中,兀自不能解气,还想要一走了之。但他的心腹谋士跟他说了,是他先惹曹cao的,一旦陶谦被曹cao攻破,他下邳迟早难保,在此唇亡齿寒之际,劝他且忍且奈。更何况,他现在已经不比当初了。当初他有兵马可以跟陶谦抗衡,如今呢,兵马不过千数,拿什么跟陶谦叫板?阙宣虽然是个糊涂人,但听心腹谋士一说,也不模糊了,也心知此事说的不错,他现在要是这么回了下邳,给了曹cao可乘之机不说,也是在得罪陶谦,是自取死路。 阙宣因为顾虑到此,额头上吓出了一把冷汗。又想到刚才与陶谦大吵过一阵,只怕陶谦要因此恶他,问心腹谋士可有补救的办法。心腹谋士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放下‘天子’之尊,委屈委屈他,让他到陶谦那里赔不是。阙宣听来,先还是不肯,但由不得仔细一想,想到这其中的厉害,便也只好是硬着头皮,亲自来向陶谦赔罪了。 陶谦跟阙宣大吵了一阵回去,心里想着此时跟阙宣闹翻,只怕不妥,便也有了悔意。要知道,阙宣此时手上虽然没有多少人马,但若是他一气回了下邳,再纠集下邳人马,遥遥联合开阳臧霸,在他身后捣起乱来,那也是有得他头疼的。为此,心里也害怕阙宣此时不讲义气,一气出走了,故而刻意安排人监视阙宣的举动。 好在,阙宣并没有那么不讲义气,此时居然亲自过来向他道歉,陶谦也就见好就收,两下里说了几句暖心话,表示和解了。这之后不过一日,曹cao的大军出现在了沛县十数里之处,一场大战即将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