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虚空和罪恶的创世纪
虚空充当骨架，构成世界间的联系。紫黑色的浓稠雾气弥漫了不知边界的空间。 在虚空之中，最初的恶念形成了罪恶。虚空的意志中微弱的阴暗面造就了多彩的世界。源初的罪恶聚集成小小的黑色泡沫。 一个泡沫的形成就是一个新的世界诞生。有的泡沫炸裂，有的漂浮在虚空之海中。无数世界在出现的下一瞬间毁灭，也有的存活了下来。 依然存在的世界，在无限短的时间内不知为何丧失了对称性。有一部分粒子没有湮灭，因此出现了细碎的尘埃。 大片的尘埃具有更多的引力，吸引小型的尘埃。尘埃落定，变成了星球。无数星球在出现的下一瞬间毁灭，也有的存活了下来。 依然存在的星球上出现了简单的物质。 在陨石几亿年如一日的撞击中形成的，先是地壳。地壳冷却下来，然后出现了海。原始的大片陆地也浮出水面。地球初具雏形。一切都很安静，只能听到重复的声音。 潮起，潮落。 潮起，潮落。 某一天，这机械的声响被打乱了。 上帝从虚空中出现，五天之内创造出各种生物；始巨人尤弥尔在冰封中苏醒，衍生出了尼福尔海姆的巨人国度，还有整日享乐的神族；亚当和夏娃摘过苹果的果树长大后支撑了三界，被尊称为世界树；古神盘踞在阴暗的地底；艾露恩也在同一时期制造了翡翠梦境和诸多半神，并与玛洛恩结合产下了赛纳留斯。 那时候还有神明和魔法。 那时候幻想的一切都有成真的可能。 那时候死人说不定也能复活。 那时候世界是混乱而美丽的，直到终结之日的到来。 ——接着，星期天，神舍弃了世界。 被当时的科技所吸引、影响和教导，人类不再拥有虔诚的信仰，以此为生存依托的所有的一切都崩溃了。失去了信仰后，人类的罪恶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毫无顾忌地显露出来。上古人类引来了自身毁灭的结局，还拉了整个世界陪葬。 世界树枯萎后轰然倒塌；汹涌的洪水冲走了地上的生物；古神被封印；半神们在与恶魔的战斗中全部陷入了长久的睡眠；神们因个人恩怨而互相搏杀迎来统治的黄昏；这一天过去后，一切神明、一切生物都销声匿迹了。 ——神明的时代结束了。 世界一片死寂，只能听到海浪声。 潮起，潮落。 潮起，潮落。 直到不知多少年后，生物再次出现。 竞争失败的鱼用扭动着的鳍爬出原始的大海，甩甩身上的水珠来到陆地。 鸟类站在岩石上，扇动羸弱的翅膀尝试初次飞行。 猿人扶着树干颤抖着站了起来。 人类聚集成一个个部落，用树皮、树枝和尖利的石头打造出第一把用于狩猎的简易石斧。 ——人类的时代降临了。 大地上渐渐布满了人类。就像沙盘游戏一样，他们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随着时间慢慢变老最后消失。空出来的地方又有婴儿补充。 人类的衣着越来越现代，最终就连钢筋水泥的楼房都建立了。 在那群象征性地站在城市里的人类中，一个人突然拥有了意识。那是一个大约九岁的小男孩。 他猛地回过头来，惊讶地看着半空中的杨玲。 “岬！你看！” 男孩指着杨玲，对身边的小女孩喊道。女孩因此也拥有了意识。 “看什么？我什么都没看到啊，哥。”她眯着眼向哥哥指的地方看了一会儿，虽然很不甘心，还是如实说道。 女孩是普通人，但男孩绝对不正常。 杨玲摆出友好的样子，试着向他伸出手。 “你想和我交朋友吗？” “是的，我叫杨玲。” “杨玲？好熟悉的感觉……初次见面。我的名字是夜见山真理。” 杨玲震惊了。读法不同，但汉字完全一样。她暗自记住他的样子，做好一退出游戏就找到他的准备。 场景从城市变成了腐朽的森林。 加速世界……？ “喂？试音试音！” 天空中传来熟悉的声音，那是小艾没错了！ “小艾！你在吗？！” “我是刘子雨、艾莉亚、风神莉亚、夜见山真理等一票名字的所有者，敬请对号入座。” 这种说法有点奇怪……让人产生『你好世界级人士』的不得了的感觉。 “小艾！”杨玲又喊，但声音只是自顾自说着。 “随便是谁，如果听到了这段话，就说明我差不多已经和世界同化了。那啥，熟悉我的人请不要伤心。我的敌人——虽然不知道像我这样高风亮节、纯洁善良、节cao满溢的家伙有没有敌人——也请不要大笑。记得保持对死者最起码的尊重哟。” 声音是早就录好了的，无论杨玲说什么她都不会听见。发现这一点后，杨玲沉默了。 “我的罪恶和虚空碰撞生成了这个位面的现实世界，也就是说如果凑巧它发展成一个拥有网游等虚拟世界的世界，我就可以化身在那里面。啊，不过只是估计。能说完这段话而且保存下来就是奇迹了。” “小艾……” “再见。如果你认识杨玲和威莉，记得代我说声对不起。随便娘化别人实在不是个好的习惯。” 混蛋……谁怪过你吗？ 可恶可恶可恶！自以为是的笨蛋！ 世界像是玻璃一般破碎了，露出了深藏其中的黑紫色物质。身上掺杂着一些圣杯罪恶的杨玲感到了巨大的拉扯力，大得就像是要把这个数据构成的虚拟身体撕碎，露出其中真实的部分似的—— 然后她就晕过去了。 ———— “他们终于不要脸了吗。” 真理翘着二郎腿听完凛的情报后，不假思索地总结出了一句人身攻击的恶言。 “有什么办法呢……说是想试试四境现存的实力，其实谁都能看出来核心主将大多不在的四境虚弱得很。这就是想让我们去送死。我们两人。” “算，灾祸之铠就灾祸之铠吧。就算是那时候让人头痛的东西，也不能突破强化外装的极限。作战目标就定为抹杀掉寄主。” “可是怎么抹杀？一直打到它加速点用完？况且它会转移到我们俩之一身上……” “注意，是包裹里，不是身上。你包里有一个不怎么能加强战斗力的蠕虫病毒，你会去用吗？还是说你觉得有自己需要诡异东西的支援才能打败的人存在？如果有我现在就去灭了他。” “不，没那么严重。是我疏忽了。” 看到真理严肃的样子，凛只能苦笑。以他对朋友的了解，这家伙肯定会拿着灾祸之铠，然后在某次战斗中头脑发热，不计后果地“一不小心”、“手滑”把它装备起来。 那时候就不可挽回了……如果真理无法控制自己——凛暗暗发誓——到那时会亲手结束他。 “怎么了？” “不，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