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章 真凶出现在午夜
UN张着嘴。原纱央莉的声音从他耳边飘过，他只是张着嘴呆在那里。这句话并没有马上完全出现在他脑中。它不是没来由突然蹦出来的。其实，在他下意识深处的某个地方，他早已谨慎而周详地设定了一个答案，但这个答案有矛盾之处，所以一直没有进入到他的意识中来。这矛盾无论如何都无法解泱。由于矛盾持续存在，所以这答案也就一直深埋在他的意念之下，埋在他的意识所无法触及之处。 但是这句话突然出现了，矛盾消失了，答案已握在他的手中。 灵光一现的惊喜，让UN的心情大为振作。至少，他顿时清楚原纱央莉的弱点是什么了，他知道任何一个会思想的克隆人弱点是什么了。他满怀希望，激动地想着：这种东西的脑袋一定不知道变通。 他开口道：“所以，太空城的工作计划在今天结束，牛顿案的调查也同时结束，对不对？” “对。我们太空城的人已经决定了。”原纱央莉平静地说。 “但是今天还没有过去。”UN看看手表，现在是十点三十分，“距离午夜还有一个半小时。” 原纱央莉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什么。 UN马上接着说：“那么，在午夜之前，工作仍然继续进行。你还是我的工作伙伴，我们继续调查牛顿案。”他说得很快。语句像电报字码般简洁，“我们继续工作，像先前一样。让我工作。我不会对你们造成伤害，这对你们大有好处。我说话算话。如果你认为我做的事情有害，阻止我。我只要求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你说得没错，”原纱央莉说：“今天还没过去。我没有想到这一点，UN宝贝。”他又变成“UN宝贝”了。 UN笑笑，“我在太空城的时候，朗朗博士不是提过有一卷谋杀案现场的影片吗？” “对，他提过。” “你能弄一份拷贝吗？” “可以，UN。” “我是说现在！马上！” “如果我能使用局里的传送机，十分钟之内就可以弄到。” 整个过程没用到十分钟。UN看着自己发抖的手里所握的方形小铝块。从太空城传来的微妙力量，已将某种原子复制图案牢牢地凝固在这个小铝块里了。 修罗出现在餐室门口。他见到UN时，圆脸上闪过一丝焦虑不安之色，但随即转为怒气冲天的表情。 “喂，UN！你这顿饭未免吃得太久了吧！”他强烈的语气中似乎还带有点犹疑。 “我累坏了，局长。假如我耽误了你的时间，我向你道歉。” “我倒不介意。不过……你最好还是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UN看看原纱央莉，她并没有想要开口的样子。他们一道走出餐室。 修罗在他的办公桌前走来走去。UN看着他。其实UN自己的样子也很不安。 他不时看看手表。 十点四十五分。 修罗把眼镜推到额头上，用拇指和食指揉揉眼睛，揉得眼部四周都发红了。 他把眼镜戴好，注视着UN。 “UN，”他的声音有点突，“你上次进入威廉发电厂是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UN回道：“我离开办公室以后。大概是六点左右，或者稍晚一点！”修罗摇头。 “你为什么没告诉我？” “我要说的。我还没提出正式报告呢。” “你进去做什么？” “只不过是在回临时住处途中穿越而已。” 修罗突然停止踱步，站在UN面前。“这说辞不太好，UN。谁会为了去某个地方而穿越发电厂？” UN耸耸肩。没有必要把中古主义分子追逐他、而他在路带上狂飙的事情说出来。现在没有必要。 他说：“如果你这是在暗示我有机会取得杀害艾略特的阿尔发线放射器的话，我要提醒你，当时原纱央莉跟我在一起，她可以证明我只是直接穿过发电厂，没有停下来，而且我离开发电厂时，手上并没有拿着阿尔发线放射器。” 修罗缓缓坐下，并没有朝原纱央莉那边看，也没有要跟她说话的意思。他把两只胖嘟嘟的手搁在桌面，愁眉苦脸地看着她。 “UN，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或怎么想才好。你搬出你的伙伴当证人是没有用的。她不能作证。” “我还是否认拿了阿尔发线放射器。” 修罗将手指交缠在一起动来动去，“为什么维纳斯今天下午来找你？” “局长，这件事你已经问过我了，我也回答你了。答案还是一样，家务事。” “我从朗朗那里得到了一个情报。” “什么情报？” “他说，有个叫阿佛洛狄忒的女人参加了一个中古主义组织，这个组织的目标是以武力推翻政府。” “你确定他认对人了？叫这个的人很多喔。” “叫阿佛洛狄忒的人并不多。” “他说出她的名字了，是吗？” “他说的是阿佛洛狄忒，我亲耳听见的，UN。我给你的可不是第二手情报。” “好吧，没错，维纳斯是参加了一个没有危险性的傻瓜型偏激分子组织。她从来没做过什么，只是参加开会而已，再说她对这种会议也很厌烦。” “在调查委员会眼里可不是这样，UN。” “你是说，我要被停职了？而且将以涉嫌毁损政府财物艾略特的罪名被关起来？” “我并不希望这样，UN，但是情况很不妙。局里的人都知道你不喜欢艾略特。今天下午有人看见你太太跟他讲话。当时她哭了，她所说的话有些被人家听到了。这两件事个别看来并没有什么，但加在一起联想就不同了，UN。也许，你会觉得，让艾略特有机会开口太危险了，再说，你又有取得凶器的机会。” “如果我要消除所有对维纳斯不利的证据，我还会把发电厂的法兰带回局里吗？法兰对维纳斯的了解，似乎比艾略特多得多呢！还有，我是在艾略特跟维纳斯讲话之前十八个小时穿越发电厂的。难道我有超人的预知能力，事先就知道必须杀他灭口，所以在发电厂拿了一个阿尔发线放射器准备当武器？” “嗯，这些都是对你有利的说辞。我会尽力而为的。”修罗说：“这件事我很遗憾，UN。” “真的吗？你真的相信我没有杀害艾略特吗，局长？” 修罗慢吞吞地说：“我不知道该怎么想，UN，真的，我跟你说的都是实话。” “那么就让我来告诉你该怎么想吧！局长，这是经过谨慎安排、精心设计的阴谋。” 修罗呆住了：“慢点，UN，等一下。不要盲目攻击。这种自卫方式是不会获得同情的。以前局里有很多害群之马用过这种招数了。” “我不是在寻求同情，我只是在陈述事实。除去我，可以防止我知道牛顿谋杀案的真相。不幸的是，那位设计陷害我的朋友在行动上慢了一大步。” “什么？”UN看看手表。十一点正。 “我知道是谁在陷害我，”他说：“我也知道牛顿博士是如何被杀的、是被谁杀的。我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可以把这整件事告诉你、逮捕凶手，然后结束调查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