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医疗队
第二天早上一大早,李小阳就被小保姆叫醒,同王教授全家一起吃了早餐。大约在九点多钟的时候,李小阳同王教授一起坐进了医疗队专门派来接教授的公务汽车,公务汽车开了十多公里路以后,与医疗队的其他车辆在一个三叉路口汇合。医疗队的车队慢慢将城市远远抛在身后,马路越走越窄,车速越走越慢,坡越爬越高、越爬越陡。根据周围的景色可以判断出来,车队逐渐进入了崇山峻岭中,道路很不好走,坑坑洼洼路况把坐车的人的屁股颠簸的生疼。 下午三点来钟的时候,医疗队的车队开到了石湾镇的镇医院。镇医院的大门上面挂着欢迎医疗队的红色横幅,医院里面早就已经挤满了闻讯赶来的附近四乡八村的病人,候诊病人的队伍一直排到镇医院的围墙外面。医疗队顾不上休息,每人只吃了一个盒饭以后就开始给等候的病人看病。 一直忙碌到晚上七点多钟,医疗队的医生们才收队集合。全队医护人员出席了镇政府的领导以及镇医院领导一起举行的欢迎晚宴,双方少不了一番客气,互致敬意。吃过晚饭后,医疗队又召开全体会议,讨论了今天的诊治情况,布置了第二天的工作。开完会后,已经十点多钟点了,医疗队到镇政府的招待所休息。王教授却没有休息,而是为李小阳受伤的膝盖做物理治疗,忙了二个多小时后才休息。根据王教授的安排,要连续为李小阳做一周的物理治疗之后,再做手术,手术之后就要上夹板了。 医疗队在石湾镇义务看病四天之后,又赶到几百里外的隆客镇,为隆客镇的的乡民免费看病。隆客镇历来就有一些地方病,其中以得呼吸道系统病的病人最多。由于此地偏远,气候长年潮湿阴冷,有些人常年咳嗽不止。众人对咳嗽声早已习以为常,这就使一些癌症病人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很多咳嗽的人以为只是喉咙不舒适,受了点风寒,随便喝点凉茶来应付。待到病情恶化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咽喉癌的晚期。 由于来看病的人很多,医疗队每天的工作时间超过十个小时。王教授就更加辛苦了,除了要做医疗队的工作,还要利用休息时间为李小阳做治疗。李小阳对王教授的感激与钦佩之情是不能用语言来表达的,王教授的学识和医德让李小阳看到人世间真的有毫不利已专门利人的人,真的有救人脱离苦海的大好人,说他是现代的白求恩、雷锋,一点也不为过。王教授的一举一动改变了李小阳先前对社会的怀疑和不满,李小阳决心用一生来报答他,立誓要做一个对社会全心奉献的大好人。 在做完物理疗程的最后那个晚上,王教授对李小阳说:“你的腿经过物理治疗,效果很显著,你的膝关节周围的肌rou、神经,已经有了部分反应了,明天我来给你做手术,今晚你要好好休息,不要到外面乱跑,如果弄伤了你的膝盖,那么这些天的理疗都白做了,还有可能加重你以前的旧伤。”李小阳很认真地说:“今晚我就在屋里睡觉,哪里也不去。”王教授笑呵呵地说:“好,这才是听话的好孩子。你早点睡吧,我还有工作要做。”王教授转身出门。 对于王教授的早出晚归,李小阳早就习以为常了。李小阳在医疗队里和王教授住在一个房间,每天早上李小阳醒来时,王教授早已出门工作了;晚上李小阳睡觉时,王教授还在外面和同事们开会,讨论医案。除了在进行膝盖的物理治疗时,李小阳能够看到王教授,其他时间里两人碰面的机会并不多。 王教授走出房门后,李小阳想到明天就要做手术了,被打断的腿不久就能恢复正常,自己又能像正常人一样行走、跑步、跳跃,心潮澎湃,激动不已,半晌无法入睡。晚上大约十二点多钟的时候,王教授进房来。李小阳担心教授责怪自己不听话,就假装睡着了。 教授走到李小阳床边查看,当他看到李小阳已经熟睡,就到自己睡床下边的旅行袋里拿出一个鼓鼓的袋子。走到杂物柜旁,到纸箱里拿出一支矿泉水,一口气喝了半瓶水,之后把喝剩的瓶子放在写字台上,又拿了一瓶没有开启的矿泉水,轻轻将门带上。 李小阳自从和王教授共同住在一间屋以后,才知道王教授有一个习惯,他日常的饮用水一定要喝亲自从广州带来的某个牌子的矿泉水。李小阳本来就有点想小便,听到王教授喝水的声音以后,更加想小便了。于是当王教授出门以后,李小阳也起了身,但是他不想让王教授知道自己是在装睡,于是等王教授出了门以后才悄悄地起床,轻轻地掩上房门,朝厕所走去。 隆客镇这个地区的民用建筑有一个传统习惯,那就是所有的厕所都建筑在住宅的后面。所以李小阳要上侧所就必须走到医疗队所住的房屋的后面。虽然李小阳不是故意跟踪王教授,但是由于王教授正好走在他的前面,李小阳自然而然地看到王教授的行踪。咦,奇怪,王教授没有去往常开会的医疗队办公室,而是轻轻打开后门,走到院子外面去了。 李小阳担心王教授有什么意外,于是想到后门口给教授提个醒。当李小阳走到后院门口时,隐隐约约看到王教授与李医生正在远处的一棵大树下面说话。李小阳下意识地躲藏在院门后面,不让王教授和李医生看到自己在偷窥。王教授和李医生又交谈了几分钟后,又回头看了看,确定四周没人,才同李医生一起向镇子的北面走去。 当李小阳看到李医生的时候,心中顿生疑团。这么晚了李医生还从广州市赶到这么偏远的山区小镇来,必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而且这件事肯定与王教授有关。李小阳知道自己没有什么本事,帮不上什么大忙,但是只要是与王教授有关的事情,他都要去看个究竟,都要尽自己最大努力去为王教授做点事,哪怕只是呐喊助威也好。李小阳准备用自己的生命来维护王教授,报答王教授。 李小阳悄悄跟随王、李两位医生,来到镇子北面环山公路旁的一间很不起眼的老式房子前面。查看四下无人后,李医生在房门上敲击了五下,很快有人在里面开了门,李医生和王教授进了屋,房门又被反锁上。李小阳看到老屋正面临街的窗子遮的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出屋里面有灯火,门也被关的密不透风。李小阳转到老屋的后面,看到后面的窗子也被遮档的很严密,仅有极微弱的一丝光线露出,从窗户外面向里看,屋里面什么也看不见。 为了一探究竟,李小阳准备用做火车站搬运工时学到的本事进屋。李小阳在老屋附近的地面上找了个薄铁片,小心去撬后门的门锁,但是没有撬开。李小阳看到门锁坚固,便又去撬窗子,来来回回了折腾了好几下子,终于撬开了窗子上的插销。李小阳推开窗子,尽量缩小身体,从木制的护窗栏杆中穿过,跳到了老屋里面。 随着脚步的移动,老屋内的情形一一进入了李小阳的视线里。老屋的厅堂以及对着马路的房间都没有开灯,所以外面马路上的行人是看不到屋里有人在活动的。老屋中只有面向后面开窗的二个房间开着灯,窗子上挂着两层窗帘,只有在窗帘的缝隙中才透出极微弱的光线。二间亮灯的房间的正中央各摆放着一张由二张方桌拼搭起来的临时手术台,手术台上面铺着块白色布单。王教授和李医生都已经穿上了白大挂,戴上了做手术用的手套和帽子,正在准备手术器具。王教授和李医生所在的房间的手术台上面仰面躺着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子,一动也不动。另一间房中的手术台上躺着一个青年男子,也是一动不动,屋角的单人床边上坐着一个衣着高贵气派的五十多岁的老年男人。 李小阳心道:原来王教授来这里是给病人做手术的,自己是瞎cao心,白忙活了。两间房里的病人都要做手术,还不知道要做多长时间呢,李小阳想到自己明天也要做手术,教授嘱咐过要早点休息,“还是快点回去吧。”李小阳觉得没有必要再呆在老屋了,便悄悄走到先前钻进来的那扇窗子前,准备再缩小身子钻出去的时候,忽然听到李医生说道:“教授,这两个小孩和那边的病人都已经做好清洁消毒,刚刚打了麻醉针,现在可以做手术了。”王教授问道:“那边接受移植的病人的血压和心率是多少?”李医生拿起病历给王教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