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较量 （1）

    这一次，她有了计划，她将东西都搬到自己家附近，打算在这里安营扎寨，好好守护他们父女安全。不过，现在她也没剩多少东西了，她之前储存的食物和水全都用光了。她决定等到晚上的时候再到外面去找点东西，而在这白天的地下，她反倒无事可做了。就在她百无聊赖的时候，一个念头突然出现，现在那些丧尸现在肯定也在这里，不如就此侦查一番，看看到底有多少丧尸？还有，这么多的丧尸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虽然它们的面孔让她恶心不已，但是，一想到说不定能从中找到什么线索，她就觉得值得一试。打定主意后，她开始沿着下水道走了起来。

    这个城市拥有一个庞大的排水系统。她在里面转来转去，有好多次都迷了路，绕来绕去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她这才想到，这样瞎走可不是办法，最好是有一张地图。想到地图，她立即想到科研所，科研所的电脑和市政府的电脑共用一个内部的网络系统，那里面一定有城市的下水道规划图之类的。想到这里，她不再乱走，而是来到一个下水井附近，大概确认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和现在的时间，之后朝科研所的方向走去。

    夏楠在心里已经计划好了时间，科研所的下班时间是五点钟，这段时间距离天完全黑下来还有一小时左右，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自己从科研所跑回家里，十五分钟足够了，那么，自己完全可以在天黑前回到家里。她在科研所下的下水道里等着，心里暗自祈祷不要有人加班。还好，五点钟左右，工作的人们就开始陆陆续续离开，看门的老伯送走了最后一个离开的人，把大门锁上后自己也走了。

    这时太阳还没落下，夏楠小心地从地下爬了出来，找到一间窗户没锁好的办公室，翻窗进入这栋自己在这里学习工作了五年之久的大楼。她看了看时间，才五点零五分，但整个实验楼已经是人去镂空了。她觉得稍有些奇怪：怎么大家这么早就离开了？要知道原来总是有人加班到很晚的。但她时间有限，没空顾及其它，只想尽快完成自己的任务。

    她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在推开门前，她还有些犹豫，担心这里已经更换了主人。但是，等她推门进去后，却发现自己所有的东西都好好地放在自己最熟悉的地方，一切都和她刚离开时一个样，桌面上连一点灰尘都没有。她鼻子一酸，眼泪又要流出来，但是她马上又想到，天快黑了，现在可不是伤感的时候，必须抓紧时间。她打开电脑，在等待电脑启动时，她也没闲着，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袋子，把手表，几只笔和记事本，还有平时放在抽屉里的备用的钱都装了起来，这些东西也许以后用得着。等电脑完全启动后，她登陆，果然她在一份网络资料里找到了找到自己想到的东西，她下载完毕后，开始打印，桌子一角上的打印机“嗡嗡”地响着，开始吐纸。马上就大功告成了。终于图纸出完，她松了一口气，收拾好东西，准备原路离开。但又转身将笔记本电脑和充电器装进袋子里，以后或许还有用，她想到。

    她推门出去，沿着走廊向前，就在她要拐弯时，身后一个声音突然说道：“是谁？干什么的？”

    听到这声音，她浑身一阵颤抖，又是激动又是害怕。激动是因为她听到了自己的丈夫陈诚的声音，害怕是因为她怕他看到自己的样子。她站着没动，过了一会儿，陈诚向前走了两步，夏楠清楚地听到他向前的脚步声，也向前走了两步。

    陈诚停住脚步，再次说道：“楠楠？”声音中充满了怀疑。

    夏楠心一横，快速向前跑了几步，转过墙角后贴墙而立，却听到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哇哇”的哭声，女儿瑶瑶边哭便叫到：“mama！我要mama！…”夏楠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响，但她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扑簌簌滴落到她身上以及地面上。

    陈诚抱着女儿，呆呆地站在原地，刚才那个戴帽子的身影，跟夏楠真是太像了，可是，夏楠已经失踪这么多天了。而且，自从她不见之后，这城市里陆续又有许多人失踪，报纸上、广播里、电视上寻找亲人的启示是一则接着一则，虽然政府方面还没有公开的官方的报道，但是现在各种小道消息铺天盖地，大家都是人心惶惶，已经没有人敢夜间外出了。

    城市中流言四起，到处传说着现在到了晚上，就会有一种类似丧尸的怪物在外面游荡。它们抓到人类后要么把人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丧尸，要么就把人活活吃掉。所以，现在来工作的人越来越少了，而且大家都是早早下班，生怕到了晚上就会沦为所谓丧尸的口中美餐。因为去上学的孩子越来越少，今天甚至连学校也停止上课了，陈诚无法，只好带瑶瑶一起来上班。不过虽然传闻很恐怖，但总是在家里呆着也得不到什么消息，最起码到这里来还能和继续来工作的同事们交流一下，虽然现在来上班的同事们也越来越少了，好像很多人都一下子蒸发掉了一样。

    陈诚心里也十分忐忑，但是，因为一直没有正式的官方的消息，要是仅凭一些谣言就终止工作，那岂不是有点小题大做。而且，陈诚的基因重组整合实验已经接近尾声，现在基础片段已经合成，可以进行进一步的动物试验了。而偏偏在这时候出了这种奇怪的事，搞得大家都无心研究，大大拖延了试验的进程。所以他才在大家都离开之后自己在这里加班，不过，因为带着女儿，又担心那些可怕的传言是真的，在夜幕即将降临时，他也不敢在这里久待。

    然而，就在他抱着女儿打算离开时，却意外地看见和自己的妻子十分相似的身影。虽然那个戴帽子的身影一声也没吭，但是，陈诚总觉得那就是自己的妻子。如果真是她的话，那么她还活着真是太好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不回家，见到自己反而跑了？陈诚想不通，但怀里的女儿瑶瑶却不管那么多，挣扎着要去找mama，哭喊声回荡在这座人去楼空的建筑里，显得分外刺耳。

    夏楠听到女儿撕心裂肺的哭声，真是心如刀绞，她很想奔回去抱住女儿，亲亲她温热的脑袋和脸蛋。但她随即看到了自己裸露在衣服外面的手，那是怎样的一双手啊！手指上光滑的皮肤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大大小小疙疙瘩瘩的鳞甲，坚硬如石。她想到自己的脸也是这样，一股绝望又涌上心头，她知道如果自己是这样一幅模样，那么就永远不可能再面对女儿和丈夫了。想到这里，她心中一阵绝望，转身跑开，打开一扇窗户，越窗而出。

    当她跑到自己来时的那个下水井口时，立刻发现情况不对。夏楠记得清清楚楚，她出来后，明明是把下水井的盖子照原样合上盖好了，但是现在，这个下水井的盖子却被掀开，滚落在一边。而就在此时，她听到女儿的哭声突然转变成尖叫声，她浑身一惊，丢下手中的东西，全力向大楼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