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力量的极致
“智者大人！这个东西……我想您应该认识吧！”马文气喘吁吁地追上了智者，他心中对智者的身份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 智者微微一笑，却没有正面回答他，悠然道：“夏族人，广场上那些人曾经也压迫过你们，屠杀过你们的同胞，你为他们拔剑的时候，考虑过这些吗？” 马文一愣，深吸一口气后，轻轻点头，“我想到过，可我认为那些蛊惑者才应该对所有的惨剧负责，而他们……”马文指了指广场上那些抱着自己亲人尸体痛哭流涕的老人、妇女和孩子，摇首道：“他们也只是一群被蛊惑的可怜虫罢了，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平民也只是宗教战争的牺牲品。” “要说我不恨这些人那绝对是假的，可我亲身经历过战争的惨烈，亲眼看见我的族人是怎样被仇恨所扭曲，彻底沦为魔族的追随者……所以，我复仇的对象仅限于那些大权在握，热衷于蛊惑他人的上位者。”马文异常平静地说完了这段话，此刻只要一闭上眼莫洛温公国和伊利亚特王国的种种惨状又浮现在了眼前。 “很好，夏族人！”智者颇为满意地点点头，转身朝广场拐角处的一处出口走去，“跟我来吧，也许，你能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见智者应允，马文当下毫不迟疑，叫上章峰和哈蒙德一起跟在了智者身后。 走出广场，转过街角，在一处不起眼的双层小楼面前，智者停下了脚步。 “到了。”智者轻轻推开房门，将众人领了进来。 刚一进屋，屋内的烛光自动被点燃，房间不大，但装饰古典而精致，充满了岁月的气息。 智者走到了一个圆形的木桌旁，叫众人坐了下来。 “智者大人，我若猜得没错，这个东西，就是您留下的吧。”马文恭恭敬敬地将那枚神秘的硬币双手捧到了桌上。 “呵呵，这是黑马帝国的大学士勋章，的确是我留下的。”智者没有否认，微笑着点点头。 “智者大人，真是您啊……”虽然马文心中早已笃定了智者的身份，但这话由他亲自说出时，在座三人依然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他们不远万里冲破重重险阻，终于找到了自己一直追寻的人。 “智者，您的目光如天空般深远，智慧如大海般博大，远道而来的追寻者盼望着您为他们指点迷津……”马文半跪于地，鞠躬行礼，兄弟的重托、希帕提娅的期望，就要在今天实现。 “夏族人，你起来吧。”面前这个和蔼的老者微微一笑，“智慧永无极限，我也不敢说自己是一个极具智慧的人，至于‘智者’这个称号，那完全是外人封的，当不得真。”老者自嘲地笑了笑，“你们还是叫我莫里斯吧，老头子我虽也没什么厉害的本事，但你们的疑惑，我还是愿意解答一二……” “莫里斯！”一旁的哈蒙德不禁惊呼出声，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老者，“您不会是黑马帝国时代的大陆首席大学士莫里斯吧！这实在不可思议！您居然还活着！” “哈哈哈……”莫里斯抚须大笑，“没错！我就是那个跟随黑马王殿下南征北战的大学士莫里斯，没想到一千多年了，大陆上竟然还有人知道我的名字！” 哈蒙德连忙拉着章峰躬身行礼，“莫里斯阁下，您的智慧足以照亮整个黑暗的夜空，无论经历了多少个世纪，您与黑马王殿下的英名将会为世人永远铭记！” “好了，别提那些没用的了。”莫里斯一脸淡然地摆摆手，“说吧，你们来到这里，是为了追寻什么？” “智……莫里斯大师，我想找到信仰。”马文抬起头，坚决道：“真正属于我们夏族人的信仰。” “呵呵……”莫里斯没有正面回答他，不紧不慢地从桌旁拿来了一套茶具，给几人各自泡了一杯茶。 “夏族人，你叫什么名字？”莫里斯轻轻地饮了一小口茶水，神情悠闲。 “马文。” “好的，马文，能告诉我，你又是为何要追随信仰？”莫里斯慢慢地放下茶杯。 马文不假思索道：“大师，我们夏族人需要摆脱异端之名，只有信仰，才能给我们足够的力量，它能让我们团结起来，不再受到压迫！” 莫里斯微微一笑，“所以，马文，你是为了力量才去追寻信仰的吧。” “是的，大师。”马文颔首道：“只有信仰，才能发挥出那最为极致的力量！” “这话倒是没错，信仰的确能给予人力量，让人变得强大。”莫里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而那极致的力量更是需要坚定的信仰，所以，这个大陆上，才会有那么多狂热的圣战者。” “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那最为极致的力量，又是什么？”莫里斯微笑着向众人抛出了这个疑问。 “莫里斯大师，最为极致的力量应该是高深的武技！”哈蒙德无比肯定地回答道：“信仰虔诚的圣骑士在得到诸神的祝福之后，能够修炼出更加威力绝伦的武技，其中的佼佼者更是能够感应天地元素力量，领悟出结界之力，成为最为强大的幻兽骑士！” 作为一名武者，哈蒙德无比笃定自己的答案，他知道，光明教和摩西教之所以能长盛不衰，关键就在于他们能凭借神祗的祝福，培养出极其强大的武者，除此之外，他们还拥有一些信仰极其狂热的武者机构来惩戒异教徒，大名鼎鼎的圣殿骑士团就是其中之一！ 出乎他意料之外，莫里斯只是摇了摇头，又重新泡了一壶茶。 “切！哈蒙德大叔，就知道你会说错！”章峰一脸兴奋地从座椅上跳了下来，大声道：“要我说，这最为极致的力量应该是魔法！魔法可以强大到毁天灭地！比你天天炫耀的那些破武技强多了！” “小家伙又皮痒了？一天不损我你就不开心是吧？”哈蒙德佯怒，伸手朝章峰抓去，可章峰却早早地跑开了，还不忘朝他扮了个鬼脸。 “哈哈哈……”莫里斯笑着摇了摇头，转身问向马文，“马文，你以为呢？” 马文微微一思索，不紧不慢道：“大师，我认为最为极致的力量，应该是过人的谋略和无双的才华！” 他掷地有声，心中浮现着却是希帕提娅的身影，那个美丽而善良的精灵曾经用她的智慧以弱胜强，彻底终结了一个不败的神话。 莫里斯略带欣赏地看了他一眼，却还是摇了摇头。 众人困惑了，马文更是大惑不解，“这些都不算吗？那莫里斯大师，极致的力量究竟又是什么？” “文明。”莫里斯再次放下茶杯，口中吐出了一个熟悉却又完全出乎意料的名词。 “文明？”众人惊诧异常，难道这文明有什么可怕的力量？ “是的，文明！”莫里斯凝视着众人，无比肯定地点点头。 “可是，大师，文明它又到底是什么？又有怎样的力量呢？”马文轻轻吐一口气，说出了他心中所有的疑惑。 莫里斯喝了一口茶，抚须道：“文明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智慧，无论是高深的武技、强大的魔法，还是那些谋略和才华都无一不是文明的产物，换句话说，武技和魔法都不过是文明的具体表现形式之一。” 众人若有所思，微微颔首，马文问道：“大师，听您这话的意思，似乎文明还有其他的表现形式？” “当然！”莫里斯赞许地点点头，缓缓起身，“来吧，我带你们领略一下文明的力量吧。” 莫里斯打开了房间的一道侧门，众人跟进去之后不禁纷纷惊呼出声，马文只觉双脚一轻，径直悬浮在了半空中，环顾四周，竟是一望无际的黑暗空间。 “你们不要怕，这只是我的一个空间结界，这里不会有任何危险。”莫里斯缓缓地浮现在众人身前，周身散发出微微的白光。 “不愧为大魔导师！”马文闻言只觉惊骇，这空间结界倒不是什么难得一见的东西，一些带有空间魔法属性的材料也可以通过高阶魔法师之手被祭炼出空间结界--------这也就是比较常见的储物空间。可储物空间毕竟容纳体积有限，比如马文重金买来的储物戒指也仅仅只有几立方米的容积。而这莫里斯居然可以把一个普通的房间炼化出近乎无边无际的空间结界，不难看出其深厚的魔法功底。 “呵呵，也没什么好惊叹的，与文明的力量相比，我这点本事不过是些微末之技，不值一提。”莫里斯拿出了一根泛着白光、式样古朴的魔杖，带着身后众人开始在无尽的空间之中遨游。 “大师，你所说的文明既然这么厉害，那它又是什么人创造的？是神吗？”从踏进这空间结界的那一刹那起，章峰就彻底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此刻，这小家伙如同一条欢快的鱼儿一般，不停地在莫里斯面前游来游去。 “不，孩子，文明的形成并非一朝一夕之功，更不是由谁直接创造出来的，只有漫长的岁月和无数代人的智慧才能将其慢慢演化成形……”莫里斯摸了摸章峰不断地好奇探过来的脑袋，微笑着摇头。 “大师，照您的意思，我们现在的文明岂不应该是最为强大的，可恕我直言，为何我没发现它任何的过人之处？”马文又疑惑了，既然文明是随着岁月的累积逐渐凝聚形成，那现有文明一定是最为强大的，可是，为何中土世界却如此脆弱，整片大陆纷争不休，充斥着黑暗与愚昧？ 莫里斯闻言只是一声长叹。 “年轻人，你把问题想简单了，文明的确强大，它可以创造堪比诸神的奇迹，同时，文明又是脆弱不堪的，人性的自私和堕落会让最伟大的文明走向衰亡……”沉重的话语中透露着无尽的沧桑。 “实话告诉你，我们现在正处于文明衰落之后的黑暗时代，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的灾祸困苦，几乎都是由文明力量的衰落引起的。”莫里斯无不惋惜地摊开了双手。 “哦，原来如此，大师，那真正伟大的文明应该是怎样的？” 莫里斯意味深长地微笑道：“来吧，你们很快就能感受到，那文明的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