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羊腿天梯
白文珂生气之余，不经意的一个泄愤动作，让林旭脑中灵光一闪。他响起了一句诗和一本书，破城的转机因此而来。 一句诗是：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至于那本书……名字叫做《射雕英雄传》。 八九十年代出生的男孩大多都有一个武侠梦，林旭也不例外，理所当然是个武侠迷。金庸先生的作品自然是上佳之选，《射雕英雄传》更是倒背如流。 当时林旭正苦思破城之策，白文珂做出玩弓射雕的动作，隐约间有一丝灵感触动，其中似乎有些联系。若不是他及时思索，紧紧抓住不放，一次天赐良机将就此逝去。对战局的影响不言而喻，至于对历史进程是否会有影响就不得而知了。 冰封城墙、破城、成吉思汗、射雕这几个元素在脑海中一组合，一段情节，一段《射雕英雄传》的情节浮现在眼前。 公元1209年，成吉思汗派出一支使团商队前往中亚大帝国花剌子模，希望建立邦交关系。岂料被粗暴拒绝，使者被杀，成吉思汗大怒，率蒙古精兵大军西征。 大军一路所向披靡，终于止步花剌子模国都撒马尔罕城。此城高大宏伟，城墙坚固，久攻不下，与今日的河中城何其相似。最后黄蓉献计，由郭靖率军由秃木峰从天而降，攻陷城池。 当然了河中城没有从天而降的条件，所以并无借鉴之处。但是书中写到攀登秃木峰的方法让林旭眼前一亮，秃木峰挺拔如云，当时正值隆冬，绝壁上玄冰久结，这一点和目前的河中城墙一模一样。 黄蓉命人帮助郭靖砍下羊腿，摁于冰面之上，羊血迅速凝固，有如铁钉。如此逐次，一条羊腿天梯就此搭建而成。如今河中城墙冰封，云梯等攀城工具完全失去作用，但是如果搭起一道道羊腿天梯的话？ 林旭呵呵一笑，转机这不是来了吗？当然得先试验一下。于是众人见到昭武校尉急急忙忙离开了，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紧接着火头营来了为不速之客，自称林旭，目的是要讨一直活羊。昭武林校尉如今在军中小有名气，连升数级代表了元帅的青睐，所以他的面子是要给的。至于讨活羊做什么？那就不知而至了，这不是他们cao心的范畴。 接下来在前锋营，林旭命人不断往寨墙上泼水，在寒冷的北风里，冰越结越厚。小兵们看的出，这是在模拟河中城墙，旁边的山羊咩咩直叫，众人心中满是疑惑。 林旭迅速砍下一条羊腿，在空气中暴露了两秒钟，迅速摁到冰面上。紧接着第二条，第三条，第四条……于是众人看到间隔一尺的羊腿天梯出现在眼前，虽然只有四级。 林旭小心地攀了上去，希望的奇迹出现了，小兵们见到林校尉稳稳地站在上面，羊腿没有丝毫松动。他们都明白了，这就是破城之法，林校尉相处的破城之法。 小兵们一阵激动，几乎的绝望的时候，看到了希望，多么令人振奋的消息。他们正要欢呼雀跃，林旭却做出个噤声的手势，说道：“此时先保密，嗯？去请赵游骑来。”小兵们久在军营，都是明白人，点点头，开心地去了。 下午时分，有人看到游骑将军赵匡胤与昭武校尉走进中军大帐，之后柴荣公子随着林旭去了一趟前锋营严密守卫的小院，回来之后脸上都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中军大帐里，郭威哈哈大笑，之前的愁容一扫而空，又恢复了那个自信庄重的元帅形象。 “本帅果真没有看错，年轻有为确实是个人才啊！”郭威对着林旭笑呵呵地说道，羊腿天梯之计让郭元帅很满意，对围城的后汉军，对郭威本人，对整个后汉王朝，对整个天下大势的影响都是不可估量的。 林旭谦逊道：“谢元帅夸奖！”说完与一边的柴荣交换个眼神，心中暗道：说道慧眼识珠那还是符秀宁的功劳，郭大帅你太不谦虚了。 “你是如何想到如此妙计的？”郭威高兴之余，对此很有兴趣。 林旭心中一笑，当然不能照实说了，于是微微笑道：“今日军议之前，心中有些灵感，但是总想不明白。” 柴荣、赵匡胤皆是心中一动，感情你小子说有转机是全凭感觉啊？好在你蒙对了。 林旭续道：“离开时见白将军玩弓射雕，才想起幼时见屠夫冬日宰羊，羊血凝结一事，回去试验一番，这才确定真的有效。” 今日林旭与白文珂在大帐外不愉快的事情，众人都有耳闻，此时听到全做笑谈。只是不知道白文珂得知之后，会是一种什么想法，自己误打误撞给了林旭破城灵感，也算是一件骄傲的事情。但是他要知道，林旭因他想到屠夫，或是有意把他比作屠夫，是否觉得大失面子？大发雷霆呢？ 笑过之后，郭威说道：“言归正传，攀城之法是有了，但是攀上城头，控制城门也是一件难事，谁能堪此重任呢？”说完意味深长地看着赵匡胤与林旭。 破城大事仅仅帐中四人讨论，至于召集将领商议，郭威提都没提，其中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看着郭威的眼神，林赵二人还有什么可说的，齐声道：“末将愿往！” 郭威先是一笑，继而沉声说道：“你二人都是青年才俊，国家未来的希望，所以朝廷对你们寄予厚望，匡胤久在本帅身边，我了解你的本领。” 咳咳！郭威续道：“林旭虽然参军不久，但看的出你的才能，不仅魏王与匡胤对你赞誉有佳，前次袭营时你的表现，今次想出的破城之计，都显示了你的非凡之处。” “此次任务艰巨，派你二人前去，除了你二人的勇猛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山上的那五百人。”柴、林。赵三人知道，郭威说的是本打算进城救符慧宁的那些精锐。 郭威又道：“林旭训练的方法很特别，那匹精锐很适合进行艰巨的特别任务，所以……” 林旭心中暗道：本来就是按特种部队的路子走的，率军突击，危险是肯定的，但依据历史，赵匡胤肯定是没事的，至于自己，他相信凭借陈抟所授恩德一身武功，自保该是没问题的。最近他一直坚持修习内功心法，进境甚快。 郭威又吩咐道：“荣儿，你协助他们做好战前准备，必须万无一失，一击必中，还有此事仅可高级将领得知，避免走漏消息。” 三人领命出帐，柴荣赞许地看了一眼林旭，各自离去。 两天之内收购五千只活羊，一道紧急军令让军需官莫名其妙，纳闷元帅这是要干什么？犒军？似乎只有这一种合理解释。大冷天的吃羊rou，喝上一碗热腾腾的羊汤也是很美的，元帅体谅大家？还是以此激励大家士气？将士们都纷纷猜测着。 但军需官很清楚，十几万士兵，五千只羊有点少吧？疑惑归疑惑，任务紧迫，他没时间多想。好在河中与北方游牧地区接壤，收购五千只活羊也不难，要不然羊汤没得喝，一顿军棍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紧接着赵匡胤与林旭调任北城前锋将军，除了赵匡胤原有不对，林旭训练的那五百人也加了进来。在北城主将常思运作下，前锋营与别的部队有意无意与别的不对分隔开。 如今的北城前锋营都是赵匡胤与林旭的亲信，他们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使命，一个个欢呼雀跃，热情高涨，丝毫没有害怕退却。这一点让林赵二人很满意，但林旭内心深处总有那么一丝不安，他很清楚这些人能活下来的不多。 暗夜无月，北风呼啸，滴水成冰，河中北城燃起熊熊篝火，欢笑声，羊叫声时不绝于耳。尤其是随风飘来的那香喷喷的羊汤味，实在让人嘴馋，有的守城兵已经忍不住流口水了。河中粮草虽然充足，但rou食却已经匮乏，士兵们已经很久不知rou味了。 河中军北城守将王超站在城墙上，眉头大皱，心中暗骂：这已经第五天了，阵前杀猪宰羊，顿羊汤，喝美酒，开篝火晚会，汉军这是唱得哪一出？ 王超分析，无外乎两点，一是动摇守军军心，二就是引诱守军出击。自从上次偷袭失败，李守贞下了严令，只消死守，不可出城迎战，所以只剩下第一条。 当王超看到属下炙热的眼神，几乎快留出的口水，他知道汉军的jian谋正在逐渐得逞。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迟早得出事，所以他做出了一个自以为聪明，并且一举两得的决定。 王朝感受到呼啸的北风带来的丝丝寒意，伸手触摸在城墙上厚实的冰层，冷哼一声，汉军就算是壁虎也爬不上来，所以并不担心夜袭。所以他下令，留下少部分岗哨，其余守军回营休息。 如此一来，汉军的rou相计不攻自破，还有士兵们也不愿在寒风中站岗，自然对自己感恩戴德，一举两得。 王超看着一眼远处热闹的汉军营，真尼玛让人羡慕！直娘贼的什么天气？真尼玛冷！回去沽一壶热酒避避寒。于是，在为数不多的剩余岗哨怨毒的目光欢送下，王超打个哈欠，带着些许笑意扬长而去…… 半个时辰后，林旭与赵匡胤带着五百人悄悄摸了上来。他们没有穿盔甲，而是换上了厚厚的冬衣，靴子也用软布包了起来，走起路来没有半点声响。两人一组，抬着山羊悄悄靠近了河中城。 五天时间林旭与赵匡胤制定了详尽的作战计划，又对五百人做出了针对训练，所以行动起来得心应手。 寒冷的天气，冰冻城墙让河中多了一道屏障，但同时也失去了另一道屏障——护城河。此时河面封冻，坚冰数尺，行走其上如履平地。一行人脚底的布垫除了减低噪声之外，上面特别的纹理还有防滑功能，在冰面上依然能健步如飞。 悄无声息地就到了城墙下，林旭做出几个约定的手势，锋利的长匕首霍然出鞘。刀锋上图了黑色颜料，避免反光，近百只山羊口中塞上了杂草碎布，四条腿也被绑的严严实实，一声羊叫足以让他们全军覆没，所以丝毫不能马虎。 匕首锋利异常，一条条羊腿迅速被砍下，摁上厚实的冰面，不消片刻便如铁钉般牢固。每隔一尺一条羊腿，第一条羊腿天梯建成的时候，林旭和几个武功高手潜上去，悄无声息地干掉了近处的几个哨兵。 远处篝火晚会依旧喧闹，恰如其分地掩盖了他们发出的轻微声响。接下来就方便多了，在勇士们有条不紊配合下，很快，十条羊腿天梯出现在河中城墙上。众人心中一阵激动，这便是胜利的希望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