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月溪村的未亡人
“所以其实现在根本没有什么月溪村,就像大爷之前查的只有一个什么鬼的月溪抗战遗址!估计再过些年,连遗址也没有咯!不过按照之前的记忆,那片儿地差不多就在这儿,这座山上死过好多人!”乌鸦站在梅杰的肩膀上,很自然的往梅杰的小脸那边儿蹭了蹭! 梅杰微微眯眼,看着杨苏,“你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 杨苏挑挑眉,“为了缅怀先烈,加强自身道德和精神上的建设!喂喂,学姐不要一脸蔑视的看着我好吧!”杨苏瞥了一眼像看白痴一样看着自己的梅杰,眨眨眼,忽然神情悲怆! “好好,我说实话,其实我的曾祖父当年牺牲在这里,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查出他老人家当时在这里牺牲,我想在他牺牲的地方放上一束大丽菊!”杨苏讲的声情并茂,他甚至丫丫的自己都快信了! “那你的大丽菊呢!而且不好意思,我这里有你祖上往上倒三辈儿的资料,上面明确提到你的祖父确实是抗战的英雄,但最后其实衣锦还乡,最后实际死于战后的伤患!”梅杰双臂环胸,歪着头,看着眼角不断抽搐的杨苏! “其实你不愿说也没关系,反正我的任务时一直跟着你,迟早会知道!小乌鸦,带路吧!否则你的主子一会儿该等着急咯!”梅杰捋了捋乌鸦的毛,甚至还宠溺的拿脸蹭了蹭乌鸦的头! 随后杨苏看见那头死鸟瞬间像燃烧了一样,全身的每一寸羽毛都像冒着黑烟,“大姐,不,女神,你缺使灵不,我跟你讲我聪明能干能吃苦,遇到危险,忠心护主,通晓上下五千年,最重要的是我啥也不图,您洗澡的时候带着我,睡觉的时候抱着我就成!” 杨苏忽然觉得自己差点儿喷出一口老血,幸好猫将军蹭了蹭他的裤脚,喵呜的叫了两声,让他觉得自己还没被抛弃! 荒山之上,越过那片乱坟岗,再越过山后的几个山坳,杨苏一行人距离之前巴士行驶的国道越来越远,甚至苞米地都开始稀少,只剩下起起伏伏的荒山,每一处的山坳都不高,但起起伏伏,仿佛无尽! “喂喂,小乌鸦,还没到吗!天都黑了诶!”梅杰看着渐落的夕阳,微微皱眉!杨苏一言不发的跟在后面,他能感受到附近越来越强的阴气,那和灵力不同,那是他用拘神遣将吞噬了众多亡灵后,对亡灵敏感度提升后能特殊感受到的一种磁场! 那是一种微弱的无助的阴冷的灵,像无数在世间游荡却找不到归路的亡魂! “女神别着急啊!应该就要到了,在我的印象里,它就在前面···”乌鸦忽然扑棱着翅膀飞起,它看着这片荒山的山坳,好像又有破苏的画面钻进自己的脑海,炮火连天的世界,扭曲断裂的身体,旁边人疯狂撕裂的哭喊! 就在这时,他们越过前面最后一座山坳时,一座青黑色,长满青苔,满是裂痕的界碑忽然出现,那界碑不知经历了多少的岁月,多少的风霜与寒暑,已经残破了大半,但剩下的部分,似乎还能认出模糊的三个大字——“月溪村”! 而界碑之后,是一片残破的土地,发黑的断壁残垣,被腐蚀了几十年的焦木,废弃的不知名的铁器,似乎还能找到焦黑的骨头,只是不知属于人还是属于家禽! 梅杰从地上捡起一只很长的铁器,刮开某处粘连的软土和锈迹,甚至还能看到模糊的“汉阳造”三个字! “真是不可思议,竟然还能找到这种地方,政府不可能没来过,估计是这里太过偏远,又没什么开发价值,所以被舍弃了,才能留到现在!”梅杰有些感慨的开口! 杨苏环视了一下四周,没有说话! 乌鸦咋绕着这片废弃的山村飞了一圈儿又一圈儿!这里也有自己认识的人吧!“班长,这里有个村子诶,叫月溪村!好好听的名字,咱报告一下,部队就驻扎在这里怎么样!” “班长,这里的山上,好多的野味,咱是不是每天都可以加餐!” “班长,侦察到鬼子啦!上面调令是让咱们死守,班长,我不怕死哦!一点儿都不怕!李班长在另一边死守月溪村!” 最后所有人还是都死了,一具被炸得只剩半个的尸体里,飘出一只黑色的乌鸦,就像他所有经历过的那样,无论自己怎么融入这个世界,最后剩下的只有自己! 有些记忆从不曾忘记,他只是被暂时尘封,在某一时刻,终将记起! 杨苏捂住头,他和乌鸦心意相通,那只鸟忽然想起的东西,分毫不差的涌进他的脑海,那只死乌鸦真狠啊!这里是他战友的墓地,让自己来这里吞魂,确定里面不会有他当年的战友! “你们是什么人?是迷路了到的这里吗?”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忽然传来!杨苏和梅杰同时转头,湛蓝和淡金色的光泽同时划过他们的双眼! 一个穿着灰色棉麻衣的老太太,佝偻着身子,站在界碑后,有些浑浊泛灰的双眼望着杨苏和梅杰,“如果是迷路的,先来我家住一晚吧!明早我给你们指路,每年除了科考队,总有那么一两个迷路的,不过大多数是山民,像你们这么年轻的没有,城里来的?” “是,我们的车坏了,原本想找人修,结果在这里迷路了!我们以为这里荒无人烟呢,没想到竟然还能碰到奶奶您!”梅杰笑着开口,甚至主动走到那个老太太的身侧,搀起她的手!而与此同时,一股如线一般的声音一字一字的传入杨苏的耳畔! 杨苏知道这是朝阳宫的线传音,和用来清楚普通人记忆的清心咒一样属于基本术法!“是个普通人,但有些诡异,需提防!” 那个老太太转过身,没有拒绝梅杰的搀扶“是啊,你们挺好运的,我最近来这里的次数都少啦!不过也不奇怪,我在这里住了一辈子,这里是我的家,你们看到界碑没,这里原来叫月溪村,我是月溪村最后一人,按古时候的说法,我应该是我们整个村儿的未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