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上官小柔
给李二猛扎完针，净手后的宋子玉坐在门口的老槐树下吃李妍切好的西瓜。李妍对面坐着，也拿着一块西瓜优雅的吃。 “子玉！你还恨我吗？”李妍峨眉轻挑，问道。 “恨？！呵————。一直就没有过的，那时候都还小，说着玩儿的。”宋子玉搓了一下手，在他的心里这女孩还是有一定位置的。只是自从他离开高中的那一天起，就断了所有的希望与念想。 “那就好，那就好。有女朋友了吗？没有的话我给你介绍吧，我们班有很多漂亮女孩子的。”李妍笑面如花，但是却难掩内心的失落。 “算了吧，我就一乡村医生，而你的同学可都是高材生——————。”宋子玉后面的话没有说完，知道这根本不现实。爱情是神圣的，怎么要别人来介绍呢？ 正说着话，一阵尘土飞扬，一辆黑色的帕萨特哗的一下就停在那棵老槐树旁边。宋子玉本能的反感，不就是一辆帕萨特吗？犯得着这么显摆吗！ 李妍看见帕萨特，眼神顿时泛出惊喜的光芒，接着就站了起来。车门打开，走出一个面容白皙身材颀长的男孩，头发不长，但是根根直立，脸上戴着一个硕大的墨镜。李妍也不管宋子玉就在身边，竟然就直接的扑上去，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拥抱一会，两人分开。俊男把脸上的大墨镜摘了下来。正是李妍的男朋友陈一凡，几年不见，变得成熟老练了不少，只是脸颊清白，眼神呆滞，应该是脾胃虚弱气血两亏的症状，至于是不是有病，当然需要诊断后才能知道。 “吆喝——！这不是宋子玉老同学吗。”陈一凡脸上流露这胜利者的微笑。 宋子玉当然不会忘记这个飞扬跋扈的校长大公子，但还是客气的站起来握手。 “小妍，这小子怎么也在这里？”陈一凡一只手提着给准老丈准备的冬虫夏草和燕窝，一只手搂着李妍的肩膀，朝院子里面走去。话语虽小，但是子玉却听得清清楚楚。 “他的医术不错，是来给我老爸针灸的——————。”李妍把声音压低。 “切！赤脚医生，不安全的，要不要我开车把伯父拉到县医院去治疗，我姑姑是县医院的副院长。”陈一凡一边说着话，一边用手摸索着李妍的肩头。 “看看吧————。爸爸说他的治疗效果很好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听不见。 宋子玉神情自然，摇头苦笑。对于偏枯症状他及其清楚，总体又两套方案。一是中医治疗，这主要是针灸。针灸刺激身体xue位，从而达到血液循环和刺激脑部神经的作用，这样能使脑血栓得到改善甚至痊愈.针灸治疗急性脑出血、脑梗塞、脑外伤，脑萎缩等效果都非常明显。相反，西医的药物治疗采用的完全是点滴稀释血液浓度药物溶栓的基本治疗方式，见效慢而且过一段时间就要重复注射稀释溶栓。甚至有些病情严重的病号还要脑部血管搭桥，这不但增加了患者的费用，更增加了医疗的风险。所以，初始的脑血栓患者最佳治疗方案就是中医针灸。 收完针，宋子玉正准备离开，却被李二猛留住了。“宋，宋医生，今天小妍的男朋友来了，咱一起吃个饭吧。”显然，他根本就不知道宋子玉和陈一凡之间的恩怨。 “李叔，吃饭就不用了，村里还有好几个病号，所以，我得急着赶回去。”宋子玉当然不会留下来陪陈一凡吃饭，并不是因为她他抢走了李妍。而是因为他这个人，他不喜欢这纨绔子弟的作风。 “宋医生，我，我想去县医院治疗，一凡的姑姑在那里是副院长。”经过几天的治疗，李二猛已经基本能够说话了，只是走路还不太利索，要是再针灸一个疗程，估计恢复的差不多。 “李叔，根据我掌握的知识，你无须去医院治疗的。县医院只是西医门诊，治疗效果不是很好的。”宋子玉没有半点的个人恩怨，完全出于为病人考虑。 “宋同学，我知道你对我有成见，但是我觉得伯父的病情还是去大医院会更好些，那里博士生硕士生多的事，水平可以想象，而你？我记得没错的话只是高中毕业吧？！”陈一凡见宋子玉阻拦，以为这小子要坏他好事，破坏他这次表现的机会。就开始人身攻击。 “陈同学，我承认我学历不高，但是我是一个医生，我知道我该为病人着想——————。”宋子玉话音不大，但是掷地有声。 “什么呀？不就是为了那点诊金吗！”陈一凡嘴角一撇，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 “呵呵！随便你怎么说？这样吧，李叔你自己做决定，针灸还是西医治疗？”宋子玉转脸看着李二猛，这点职业cao守他还是有的。 李二猛这下犯难了，平心而论，他对宋子玉的医术深信不疑，去年他只用了两个疗程就让他重新站了起来，完好如初。现在突然要转移到县城治疗，还真不知会是什么结果。可是心理作祟。女儿的男朋友开着好车把生病的准岳父拉到县城大医院看病，这该是多么风光的一件事呀！更何况，这男孩的姑姑是医院的副院长，认识一下以后说不定能用的上呢。 “宋医生，你的医术是没的说，只是————————。” “好了！您去吧，也许大医院更加适合您。”宋子玉看到李二猛脸上的神色，便不好再说什么。自己该做的都做了，至于他如何选择，那是他自己的事情了。作为一个医生，该做的他已经做完了。 李二猛拿出200块钱，硬是塞给宋子玉，被他拒绝，病没有看好，是不收诊金的。看着宋子玉远去的背影，李二猛心里隐隐有些后悔。 宋子玉骑着自行车并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就来来到县城，他已经收了宋大宝的钱，所以就要为人家治病。这老家伙其实没有病，需要的是心理治疗，但是收了人家那么多钱，总得弄几副草药糊弄糊弄他。想着他那飞扬跋扈为非作歹的样子，真想他一辈子不举，可是他不能这么做，他是医生。 “宋医生！来了——————。天热，坐下喝一杯吧。”济世堂的老板正坐在一边的竹编桌子上喝茶。说他是老板多少有点庸俗，老先生六十多岁，清瘦矍铄，中医世家，一脸的慈眉善目。 宋子玉轻应一声，把肩上的帆布包拿了下来，便坐在老者的一边。老者从茶洗里面捏出一个小杯子，再次冲洗一下，然后凤凰三点头的为他沏一杯大红袍。“请——————。” 宋子玉不会品茶，但是喜欢这种感觉，何况三伏天里，他走了半个小时的路程，有些渴了。 “上官伯伯，有事想请教您——————。”宋子玉呷一口茶，眼神敬仰的看着老者。的确，上官云是中医学的泰斗，凭他的能力，完全可以进全国的甲级医院，或是进医科大学做教授。可是这些都被他拒绝了。用他的话说，医生是治病救人的，在哪里都一样。市井之中距离布衣最近，更能为老百姓解忧。 “说吧！”上官老者眼睛笑眯眯的盯着宋子玉，完全是一副欣赏的态度。这小子，一手银针下的惊天地泣鬼神。他自然是喜欢。 “胃癌晚期有没有好的治疗办法？”宋子玉想到牛二那期待的眼神，就忍不住问道，其实，他知道几乎所有的癌症一旦到了晚期，差不多是都没得救的，恶性细胞已经扩散至全身，根本是不可能的。 上官云摇头苦笑；“几乎没有可能，如果早期的话，通过手术切除部分胃，有可能延缓病症的恶化，但是要是晚期的话。毫无希望。” 宋子玉也摇头苦笑，他觉得自己的问话有些天真。 就在这时，一个窈窕的身影飘了进来。宋子玉不由得心灵一颤。这女孩眉如黛画，眼似星眸，却又如三秋之水，纯净无暇。小脸凝脂，娇容微丰。身材舒展苗条，衣着适当得体。二十不到的年纪。给人一种全新的感觉。 “小柔！这位是宋医生——————。”上官云见孙女进来，就介绍道。 上官小柔早就发现了宋子玉，心里正好奇着呢，这男孩其貌不扬，长相一般，衣着也有些土气，可是竟然和爷爷坐在一起喝茶聊天。爷爷高傲着呢，一般人他是不会给这待遇的。 “你好！”宋子玉见上官老先生给自己介绍，便礼貌的欠了欠身。客气的说道。 “好！”上官小柔心里不服，就你这个样子竟然和爷爷平起平坐的在一起聊天，所以，只是简单的答应一声，就这就把脸转到一边。不屑的神情显而易见。 “小柔！宋医生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呀。他家可是御医世家，下针的功夫是非常了得。”老先生见自己的孙女有些不敬，就强调说。 “是吗？御医世家？！只是天朝现在是社会主义社会，封建帝制早已经灭亡了————。”上官小柔见爷爷为这小子说话，心底里泛起一股抵触的情绪。 宋子玉低头微笑，对上官小柔的言论举动并不恼怒，他定位很准确，自己是乡村医生，给老百姓看好病满足了。眼前这女孩漂亮高贵，距离跟自己差的远，所以，她的话权当是没有听见。再说了，人家质疑也是应该的。 “这孩子，被她爸妈惯坏了。咦！宋先生，有时间你要好好地教教她，她正在京都医科大学读书————。”上官云捻须微笑，怕宋子玉心里抵不住。 “爷爷！人家在京都大学学的是西医，是人体解剖，怎么是你们这些老古董能比的了得，再说了，中医在国外人家不认的。”这丫头听了爷爷的话，小嘴一翘，说道。高傲的神情全写在脸上。 “哇啊啊——————！” “我的女儿呀——————！” 。。。。。。。。。。。。。。。。。。。。。。。。。。。。。。。。。 上官老爷子正要跟孙女辩解讲理，就听见门外一阵噪杂凄厉的哭声传来。 三个人同时站了起来，迅速走到门口。大路之上，丧幡飘动，一群穿着白衣戴孝的人群走过，中间人们抬着一口漆黑棺材，众人一步三摇，缓慢前行。 仔细看时，只见棺材一角，竟然就淅淅沥沥的底下殷红的鲜血来。 宋子玉大步上前，用手指蘸起一点殷红，放在眼前仔细观望，接着又放在鼻息间一闻，随即跑到棺材的最前面，双手一张，把哭丧的队伍拦住，大声喊道；“这个孕妇还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