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唔，保住节cao了，两日更da☆ze

    “有什么办法可以遏制这种进度么？”

    “有，比如说我就可以重新加固这个枷锁，”凯文道，“只要不继续受到额外刺激的话，我甚至可以保证这个枷锁能够让阿尔这一辈子都不会被另一股意志所控制……不过，你们觉得这可能么？”

    凯文所问的，自然就是不受到额外刺激这件事情。

    “虽然我很想说可以，”亚伦苦笑道，“但是，阿尔是不可能老老实实地呆在什么地方一辈子的吧……更何况，虽然之前没有多想，不过现在回顾起来，阿尔所谓的‘好运气’，倒是大多都冲着这种不良刺激来的。”

    “换句话说，那股特殊的力量当中所蕴含的意志正在呼唤着她，”凯文闭上双眼道，“即使阿尔自身可能对此一无所知，但是在潜意识的影响下，她的行动一定是向着有利于唤醒那股意志的方向所前进的。”

    “所以，”凯文放下了手里的徽章，郑重其事地道，“我个人的意见是，最好让阿尔前往法典国，在骑士团的监视下进行观察，以求找出彻底解决这个状况的办法，你们看……”

    “等一下啊，现在还不能走动……”

    “我不同意！”

    嬷嬷的惊呼声和阿尔的否决同时传入了众人的耳中，转头望去，还穿着一身白纱睡衣的阿尔出现在了最后一排的座位后面，依靠着椅背站立在那里。

    “我不会去法典国的，因为，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完成。”

    “虽然可能已经是被嚼烂的话了，”凯文皱了皱眉，而后叹气道，“但是……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我想这么简单的道理，阿尔你应该不会不明白才是。”

    “那也是建立在，我一定会死去的前提吧，”面对着凯文的劝告，阿尔反而微笑道，“不过，我阿尔克希亚的命，可没有神父先生你所想的那样脆弱哦。”

    “现在可不是逞强的时候！”

    “是不是逞强，也得等了解当事人自己的情报之后才能判断，不是吗？”阿尔打断了凯文的话，“事实上，阿尔并不是仅仅和各位打了一架而已，而是看到了更多的东西哦……”

    “……那么，”凯文道，“你看到了什么？”

    “很多，”阿尔道，“所以，接下来可能要用很长的一段时间来说明，这样可以么？”

    ☆

    “似乎时候差不多了呢……”

    “哦？”埋头在试验台中的古斯塔夫抬头望向了一脸无所事事地站在旁边的伊文，“什么时候？”

    “喂喂，才不过第二天而已，你就已经忘光了么？”伊文哭笑不得地道，“小阿尔啊小阿尔，现在似乎是正确的时机去加入他们了呢。”

    “哦。”古斯塔夫一脸无趣地点了点头，“正好，省着过来烦我。”

    “喂喂，老疯子你也太无情了，”伊文转身坐在试验台上，伸手勾过了古斯塔夫的肩膀，“好歹我们也算是几十年的合作关系，要不要连个送别的话语都没有啊！”

    “就你这种扔在荒郊野外都不带出事的经年老祸害，我有什么可道别的？”古斯塔夫哼了一声，而后道，“我更关心的是，为什么昨天你说时候未到，这才一个晚上，就又时候刚好了？”

    “怎么说呢，”伊文用手指点了点下颌，“昨天的阿尔，还没有达到一个比较成熟的程度，而今天的阿尔……”

    “才可以算是真正的阿尔啊……”

    ☆

    “回想起来，早在那个遗迹的时候，我大就看到过那些景象了……”

    那是一个巨大的僧院模样的建筑，也许现在可能早已经坍塌破败，但是在我的眼前，却是整洁大方，自有着一股神圣的气度。

    在建筑当中进出的人们，均是身披着红色或者白色的长袍。除却代表职位的徽章，他们的衣装上不会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即使是那个领头的人，都与他人一起，穿着相同材料做成的，相同款式的衣装。

    在僧院的庭院当中，会有人讲经，有人赋诗，不过更多的人则是聚众讨论一些问题，他们互相争论，针锋相对，却又温文有礼，几乎让人看不出来双方正在进行一场辩论。偶尔又有温柔而美丽的修女经过，为这些人们带来食物与饮水——这其中也有酒类，但是却是代表着祭祀意义的红酒，并且每人都会自觉限量，不会擅饮过多。

    在每天的早上，这些人会聚在一起，向神明祈祷，而后，在神明的赐福之下，他们展开一天的生活。就如前面所说，他们的生活，规律，但是却不死板，平淡，却不无聊。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着富足的颜色，每个人的双眼都熠熠生辉，富含着智慧的光芒。

    如果说，世界上有什么理想乡的话，恐怕，这个僧院当中的人们，就是理想乡中的居民了吧。

    在得出了这样的感叹之后，我沿着楼梯来到了二楼。在这里，狭窄的走廊尽头，是一扇由整块巨石雕刻成为的大门。在这扇门的后面，是神明的居所，理想乡的主人所在的地方。也许是因为我并没有实体，所以很轻而易举地，我穿过了那扇门，来到了即使是僧院中的人也不曾来到的地方。

    在那里，我看到了两个人……

    大概，是两名女性？他们和外面的那些人一样，穿着同样款式与材料的长袍，但是，却没有佩戴任何的徽章。

    然而，能够居住在这里的人，想必应该是那些人的领导者吧。因为在她们的身上，我感受到了一种，外界之人所不具备的气质，一种，能够被称之为神圣的威严。

    于是，一股从心底油然而生的情感让我向二人跪拜，并想要致以歌颂之词。然而，长发的女性却伸手制止了我。

    “你不需要这样……”

    她这样说着，并命令我抬起头来。可是在我的眼中，她的面容却是模糊不清，不止如此，就算是一旁短发的女性，也是一般。

    换句话说，我虽然能够分辨出她们的不同，却又无法确切的掌握她们的容貌。

    这样的情况让我感到了迷茫，我不由得向眼前的长发女性发问。然而面对我的迷茫与质问，长发女性却是温柔地摇了摇头，而后伸手抚摸了我的头发。奇妙的是，在那一瞬间，我的精神就安稳了下来，我不再迷茫，不再害怕，同时，似乎感到自己明白了一些什么，以至于连我的双眼都因此而变得明亮。

    “我想要让你来到这里……”

    那个长发的女性这样和我说。

    “我等待着和你的见面……”

    “难道现在就不是见面了么？”

    我不由得如此问道。

    “不是，”长发女性摇了摇头，“现在的你，只是刚刚接触到了自己的真实，而并不是真的和我见面……”

    “难道，这里是梦境么？”

    “是的，这里是一个梦境，”长发女性道，“这里是由两个笨蛋所编织出来的完美梦境，同样也是神明赐下的净土……然而，梦境，是终归要醒的。”

    随着这句话从长发女性的口中流淌而出，周围的景致忽然发生了变化，整洁的庭院变得破败不堪，富有智慧的人们不再余裕，而是四处奔走，而在不复干净的庭院当中，他们的衣服被赃物，被扯烂。有人哀嚎着自己的饥饿，却不再有人为他送来食物，有人高呼着想要拯救，却被慌乱的人撞倒在地，再也没了声息。就仿佛曾经的智慧，克制，温和都是假的一样，他们惊慌失措，互相争斗，大吵大嚷，再也没了半点曾经的模样，变得无比丑陋，让人不忍直视。

    一切发生的如此之快，以至于当大火弥漫整个僧院，这个在石门之后的空间也开始倒塌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了周围的一切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因为火焰而融化的铅顶从天而降，滴落在燃烧着大火的横梁之上，而后连带着断裂的木梁摔在地板之上，引燃了周围有着漂亮花色的窗帘和地毯。

    而就在火焰的最中心，那个短发的女性背对着我们。与外面那些慌张的人不同，她身上的衣服依旧整洁，她的精神依旧稳定，仰望着最前方不知道通往何处的道路，短发女性张开了双臂，似乎在呼喊着什么，又似乎是在控诉着什么。随后，火焰与坍塌遮蔽了我的视线，同时，也将那个短发女性的身影彻底掩埋在了废墟之下。

    而我，则和长发的女性漂浮在了半空中，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默默地望着一个神明赐予的乐园梦境，在一片大火当中化作虚无，再也不复存在。

    “梦……醒了？”

    看着脚下那些对着废墟瘫坐着的人们，看着他们不复智慧的双眼，逐渐麻木的脸颊，我不由得如此说道。

    “不。”

    长发女性如此回答着我，望着我不解的目光，她只是笑笑，而后示意我继续看下去，

    于是，我重新望向那些在大火中幸存的人们。

    在大火完全熄灭之后，本来瘫坐着的人们站起身来。他们不顾自己身上破烂的衣衫，不顾废墟当中的碎石与荆棘，开始三五个人一起，在废墟当中翻检，似乎是想要找到些什么。

    但是那场大火是如此的猛烈，以至于就算是石头建造的墙壁都化作了一地的瓦砾。那些人们从正门找到了庭院，又从庭院来到了大厅，又从大厅走到了墓xue，他们有时惊喜，有时失望，有时悲伤，有时愤怒。一些时候，他们齐心协力，但是更多的时候，他们之间只有争吵。

    这样下去，他们除了废墟，什么都无法得到。

    然而，一声巨大的欢呼打断了这无谓的轮回，所有人转头望向曾经的禁地，由石门所保护起来的秘密空间所在。在那里，本应该葬身火海的短发女性从废墟中钻了出来，同时，双手高举着什么，并大声地呼喊着。

    散乱的人们逐渐聚集，曾经吵架的对手开始互相扶持，慌乱与麻木逐渐从他们的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整齐划一地，望向短发女性手中物事的目光，以及那毫无掩饰的，狂热。

    “因为当他们不愿意从梦中醒来的时候，一个梦的结束，只是意味着另外一个梦的开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