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蒲甘姆
孟节查看完周遭的形势,天色已晚,曹cao只得令大队人马在山间驻扎。 孟节来见曹cao,“曹将军,山林中毒蛇、毒虫不多,有两种东西需要防备。” 曹cao说道:“不知是何物?” 孟节说道:“一为食人藤;一为蚂蟥。” “食人藤?难道要以人为食?这蚂蟥不知如何厉害?” 孟节说道:“这食人藤,顾名思义,就是以血rou为食,这物奇特非常,人和野兽经过,一旦闻到血腥之气,便四面八方,卷地而来,宛若人的手足。那藤条一旦碰到物体,便快速扭动,瞬间将人或者野兽缠一个结结实实,然后拉动,拖到食人藤的本体,藤条上的尖刺刺入,疯狂吸血,活物顷刻间就会失血过多而亡。蚂蟥无骨,躯体柔软无比,可大可小,可缩可伸,生活于腐败的灌木间,若是阴雨连绵,则游弋到树木叶片上,人若经过,趁势落到人体,疯狂吸血,本来如竹筷的躯体,可膨胀如圆球。” 曹cao倒吸一口冷气,“不料山林中竟然隐伏这等怪异之物,不知先生以何计破之?” 孟节说道:“食人藤怕火,可令士卒手持火把,一旦遇到,以火烧之,藤条便退缩,不敢再袭击,也可以利刃斩断藤条,只是藤条来自四面,破费力气;蚂蟥有一物可以克制,此物名叫黄烟,点燃后,可发出刺鼻气味,蚂蟥闻到,身躯蜷缩,不能移动,只是此物急切间难以寻到。” 曹cao说道:“大军局促在狭窄山道,难以施展,时日一久,担心又生他变,不知如何可以快速攻进戌腊城中?” 孟节说道:“可令士卒沿着营地,遍洒食盐,蚂蟥遇盐而化,可保一夜平安。只是掸国天气多变,若逢雨水,食盐无功。将军若要急切攻城,何不趁夜袭取?” 不止是曹cao,就是帐内的将领们听到孟节的话,心里也发憷,这是什么鬼地方啊?毒蛇、毒虫、蚊虫多如牛毛不说,这又冒出来食人藤、蚂蟥,大军挤在山道上,万一这食人藤、蚂蟥悄无声息的进来,不知要损失多少人马? 王平说道:“曹公,末将愿意今夜攻城,以为前锋。” 张嶷说道:“曹公,末将愿为先登。” 曹cao沉思一会说道:“传令士卒小心戒备,谨防山林间危险。王平、张嶷各率五百人,连夜攻城;麻烦孟节先生指点上山路径,朵思大王、杨峰洞主各率三千人马去山上,居高临下,以火箭攻击。” 戌腊城头上,守卒木然的站着,熊熊的篝火照亮了半边天空。这篝火不止是用来照明的,其实是用来照亮周围的环境,防止毒蛇、毒虫趁着夜间爬上城头,人却浑然不知的;篝火的浓烟,也可以熏跑蚊虫,让士卒少遭点苦处。 王平、张嶷看到城头士卒不多,王平悄悄说道:“城门口外狭窄,此战当速胜为上。张将军你指挥床子弩破开城门,我率人吸引城头守军注意力。” 张嶷说道:“好,一旦破开城门,让后面大军及时接应。” 王平带着五百人潜伏在暗影中,低声说道:“每人瞄准一个士卒,务必一箭毙命。” 五百士卒张弓搭箭,瞄了片刻,王平一挥手,五百支利箭带着尖锐的鸣叫声扑向城头;张嶷见王平发动,床子弩也开始发威。城头上守卒听到尖啸,心中一凛,反应快的,立马卧地,反应稍慢的,箭支毫不留情的插进了身体里,城头上顿时一片鬼哭狼嚎。 机灵点的守卒,匍匐着爬到城门楼上,大声喊道:“将军,敌袭。” 守将已经听到了尖啸声,听到守卒报警,大声说道:“擂鼓,召集人马。” 守将的话音刚落,一声巨响,地动山摇,守将打了一个趔趄,险险摔倒,大声问道:“什么情况?” 守卒哭叫着说道:“好像是城门发出的,将军,是不是城门出了问题。” 守将在城门楼内说道:“快派人下去查看。” 守卒手脚并用,爬到马道旁,扯着嗓子吼道:“下边还有人吗?城门怎么了?” 只听几个人大声吼道:“城门破了。” 守卒吓得肝胆皆裂,爬到城门楼,“将军,城门破了。” 守将吼道:“快去击鼓。” 这时又一声巨响传来,守将在城门楼内战抖着声音说道:“又怎么了?” 守卒无语了,这还是平日里威风八面的将军吗? 守将壮着胆子,开了门,不料一箭正好飞来,这位将军反应还算快,侧身躲过去了,急忙又关上门,躲在门后。这时,一阵喊杀声传来,接着熟悉的叫声响起,这位将军不得已,低下身子,打开门,吼道:“敌军进城了,还不快去击鼓?” 守卒招呼了几个侥幸没事的守卒,急忙擂响了战鼓,守将弯着腰跑到城下,看到无尽的汉军正涌入城来。守将两眼一黑,顾不得别的,抽身就跑。 战鼓响起,戌腊其余地方的士卒开始集合后,朝着北门方向跑来。马锋、曹彰、张翼、兀突骨、木鹿大王、孟获等人早已率领着大队人马进城,两军相逢,成了一边倒的厮杀。戌腊守军不过五千人马,入城的汉军就超过了两万,战斗在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就已经完结。 曹cao坐在将军府邸,哈哈大笑说道:“本以为戌腊城高墙厚,地势绝妙,哪料到守军如此无用?早知如此,我大军白日就已进城矣。” 孟节说道:“我大汉军队装备之强,数倍于掸国,戌腊守备不完,士气低迷。某今日才知,距我大军远矣。” 曹cao说道:“传令大军休整,两日后,兵发勒德曼。” 玛展闻听汉军入境,连破两城,不由大惊失色,自己的老祖宗们辗转数千里,来到这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跟,不料出了个剽国相争,现在汉军又来了,难道掸国就要不存了吗? 玛展阴沉着脸说道:“南有剽人,北有汉军,我国兵力不过五万,如何抵挡?你们众位可有良策?” 世子尚穆达说道:“父亲,勒德曼两面受敌,势必不保,何不举国迁往蒲甘姆,躲避敌军锋芒?” 玛展说道:“蒲甘姆在伊洛瓦底江之西,高山环绕,土地贫瘠,如何能作为国都?” 尚穆达说道:“保全我国力量,才能反击敌军。” 大臣猛秃噜说道:“国主,我掸国与大汉同枝连理,汉朝和帝时期,我国曾多次交好,以微臣猜度,汉军或许无意夺我疆土,何不遣使先往,弄清楚汉军来意再说?” 尚穆达冷笑着说道:“连破我国两城,丞相还说汉军无敌意?莫不是早与汉军有勾连?” 猛秃噜说道:“微臣绝无此意,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汉军来意不清楚,妄开战端,只会加速我掸国败亡。” 尚穆达说道:“边城、戌腊守将不是无能之辈,汉军一鼓而下,不是妄开战端是什么?” 玛展说道:“好了,不要争执了。传令全城戒备,防止剽国人攻打,派出使者,前往汉军大营,问清楚汉军来意。” 玛展派出的使者,走到半路,遇到了曹cao大军。 使者说明来意,曹cao说道:“掸国有难,作为兄弟之邦,大汉岂能熟视无睹乎?汉军进入贵国,不料边城、戌腊两位守将不识大体、不明大局,阻拦大军前行。所谓救兵如救火,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出此下策,攻破两城,让大军迅速通过,以抗剽军。” 孟节转达了曹cao的话,使者说道:“原来汉军是为了援助我国而来,我这就快速禀告大王,迎接大军。” 玛展听了使者的汇报,心中大喜,尚穆达说道:“汉人向来诡诈,父亲千万莫要轻信。” 玛展说道:“吾意已决,王儿不必多言。” 尚穆达一声叹息,见父亲固执,不敢多言,回到府中,招来亲信,低声叮嘱了好大功夫。亲信去了,尚穆达在室内久久徘徊。 戌腊距离勒德曼将近五百里,其间多是山路,大军行动缓慢。用了七天的时间,才看到了掸国都城。 玛展听到汉军到来,立刻率领麾下文武准备出城迎接,侍卫首领急匆匆跑到玛展身边,低声说道:“世子率领自己的亲兵卫队,鼓动部分士卒,出城西去了。” 玛展一阵头晕,低声道:“可知世子为何西去?” 侍卫头领说道:“大王,属下猜测,世子极可能西往蒲甘姆。” 玛展无语了,难道儿子不与自己一心了吗?难道我看错了汉军的来意?可是这么多人在等着自己,玛展强作欢颜,大声说道:“众位随我出城,迎接汉军。” 尚穆达留恋的看了一眼勒德曼,高高的城池在阳光照射下,是那么的美丽,可惜,这儿不久之后就属于汉军所有了。尚穆达狠狠一鞭战马,战马唏律律一声长嘶,朝着西方奋力奔跑而去。尚穆达在心中狂叫着,“勒德曼,我还会再回来的。” 剽国军队本来已经靠近了勒德曼,闻听又大队人马到了,急忙撤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