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大明的内斗

    南京城大悲案和童妃案的风波还没有平息，然而更大的一场沙尘暴却迅速在南京漫延。

    1644年十二月，鸿胪寺少卿高梦箕的奴仆穆虎从北方南下，途中遇到一位少年，结伴而行。晚上就寝时发现少年内衣织有龙纹，惊问其身分，少年自称是皇太子。抵南京后，高梦箕难辨真假，急忙送往苏州隐蔽。可是，这少年经常招摇于众，露出贵倨的样子，引起人们的注意，背后窃窃私议。高梦箕不得已密奏朝廷，弘光帝派遣内官持御札宣召。

    元年（1645）三月初一日，这个少年从浙江金华到了南京，被交付锦衣卫冯可宗处看管。第二天，弘光帝面谕群臣道：“有一稚子言是先帝东宫，若是真先帝之子即朕之子，当抚养优恤，不令失所。”随令侯、伯、九卿、翰林、科、道等官同往审视。大学士王铎曾经担任东宫教官三年，自然熟悉太子的模样，一眼就看出是jian人假冒。他在奏疏中说：臣一见即咤之曰：“此假人假事，犁丘之鬼也，太子岂其然乎？”

    朝廷其他百官原见过太子之人都说不认识。王铎便命令锦衣卫严查此人身份。那人听后大惊，便立即下跪哭诉道：“小人原是赝质，不过为人所玩弄，徒以此恐喝于诸侯耳。小人王其姓，之明其名，高阳人，父纯，母徐氏，有引小人者阴以诳诱焉。”

    那人立即交待了身份，但弘光帝并没有将他立即处斩，而是收押大牢，听后处置。

    虽然太子时假的，但问题是这件事直接牵涉到弘光帝位的合法性，对朱由崧继统不满的人乘机兴风作浪，散布流言蜚语，于是围绕着“太子”的真伪在不明真相的百姓和外地文官武将中掀起了一片喧哗。弘光朝廷越说是假，他人便越说是真。

    明弘光元年（1645）三月，宁南侯左良玉在军营中邀请江督袁继咸。

    左良玉将袁继咸请到船中，说道：“大人，今日邀你前来是有大事相商。”

    袁继咸疑问道：“不知大人所为何是？”

    左良玉正经的望着北方恭敬的三拜说道：“本官奉先帝太子密诏，入诛jian臣马士英以清君侧！”

    袁继咸震惊道：“什么！真的吗！可有信物？难道南京城的是真太子！好啊，好啊！”

    左良玉正色道：“当然，本官岂会骗你，”说着从袖口中拿出密诏，又说道：“来，大人请看。”

    袁继咸接过照射仔细的观看着，忽然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这密诏不对劲啊！便询问道：“大人，这密诏从何而来？你确定是真的吗！”

    左良玉怒道：“难道本官还会骗你不成。本官已经下令全军拔营，前往南京营救太子殿下！”

    袁继咸惊恐道：“什么，左良玉，你没搞错吧。诏书真假都还没确认，你怎么可以如此行动。你这是要造反啊！”

    左良玉喝了口茶冷笑道：“本官一心为大明江山社稷，怎可能造反，我们要扶正朔！袁大人就与本官一同前行。”

    袁继咸怒道：“好啊，你原来打这个如意算盘啊，本官不会让你如愿。本官才不做你的帮凶。”说完，便一头往河里扎去。

    左良玉亲兵眼疾手快，立即跳下船，将袁继咸救了出来，奄奄一息的袁继咸被拉到后舱休息。左良玉冷笑着脸说道：“梦庚，咱们可以离开武昌城了，呵呵，出发去南京享受。把武昌城给屠了，让兄弟们在爽快爽快！”

    义子左梦庚跪道：“是。孩儿这就去办！”

    四月初一，左逆军一路南下，于九江守将张世勋的帮助下很快占领九江城。而此时朝廷也知道了左逆起军之事。

    马士英立即上报道：“陛下如今闯贼在武昌谋反，如今已经占领九江，请陛下立即派兵平叛。”

    弘光张皇失措的说道：“什么左良玉都起兵反朕！真是可恶啊。马元辅可有对策？左逆可有百万兵马！”

    马士英缓缓说道：“百万兵甲大数都是农民军俘虏和新收的士兵，况且能有二十万算不错了，哪里来的百万之兵。可令兵部尚书阮大铖协同黄德功、刘良佐所部立即进行剿灭。如今左逆很可能东进，威逼南京。由黄德功所部南下太平府进内，进行拦截。刘良佐部署至江北。臣相信不需数日，左逆必诛！”

    弘光连连点头道：“好，就按照元辅的计策！”

    四月六日。杭州越王府内。傅煜仍然望着北方。众军统院的官员也都矗立左右。忽然张颖雯连忙赶来说道：“殿下，北方军情！”

    傅煜转过头来望着张颖雯说道：“怎么了，左逆有何动静！”

    张颖雯拿出密报说道：“殿下，据北方军情局，来报。左良玉死了！”

    “什么！”在场众人都不约而同的发出惊叹。孙嘉绩问道：“张大人确定吗，不会吧，前天还传来战报，左良玉刚占了九江城啊，怎么说死就死了！”

    张颖雯见大家一副很是期待的样子，甚至傅煜也是如此说道：“巧了，左良玉于前天暴毙九江城。其义子左梦庚被众部将推举为左军之首，继续东进。”

    众人似乎在回味张颖雯的话，暴毙，怎么会暴毙，病死还是谋杀。众人也都在猜测。傅煜问道：“明庭可知道左良玉已死！”

    张颖雯如实的答道：“殿下，应该不知道，左军一直秘不发丧，是我局左军内卧底告知的消息，明军应该还不知道，若左良玉是被杀的还是弘光派人杀的，那明庭可定早就知道了。”

    傅煜点头道：“是，大概也就这么能推论。对了，北方怎么样，满清的动向呢！”

    张颖雯没想到傅煜竟然问道满清，如今左逆才是大事，怎么还会想到他们。张颖雯结巴的说道：“还没消息，最近都主要在案查左军，所以。。。”

    傅煜听后怒道：“怎么可以如此懈怠，本王一直要求你关注北方，关注满清，你把本王的话都当做耳边风了吗！啊！”

    众官员也很少见到傅煜发怒，连忙劝解道：“殿下，如今左逆来势汹汹，张大人为此分心了北务也难免，请殿下恕罪。”

    张颖雯也立即跪道：“殿下，是臣失职！求殿下宽恕。”

    傅煜骂过以后气也消了大半，说道：“也不能怪你，是本王逼你太急了，你要记住，满清是草原的狼，只要猎物已有破绽，便会狠狠的来咬一口，如今大明内乱，正是猎物最脆弱的时刻，他们一定不会放过机会的，你切要关注。左军只是蹦跶的鸟，早晚死在明军手里。记住了！”

    张颖雯连连称是，如今这北方狼已经深深的印在她的脑海里。傅煜指着地图对钱肃范说道：“如今大明到了最危险的时刻，然我大越亦是如此。命令张煌言所团即可前往湖州协同方国安驻防。仍然驻扎在长兴一带。再命令陈虎与阮进还有台湾水师团陈秀立即由海路经过长江立即前往这里，镇江焦山。此地必须尽快占领，记住我们只要焦山，在此修建防御大寨。莫要侵犯镇江其余地方。”

    众人疑惑道：“殿下，为何要前往此地。我师又已何名目前往，难道我们也顺势拉垮大明吗！”

    傅煜说道：此地长江南北贯通之地，可远眺南京北望扬州，如今江北所镇都被调往征讨左军，此地必定空虚，若满清乘机侵略，后果不堪设想啊！”

    众人这才恍然道，怪不得殿下为何要强调北方！但众人也未必都相信鞑子会进攻大明！在他们心中鞑子仍然还只是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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