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箭在弦上
梵蒂冈的安全警卫力量增强了好几倍，除了数百名全副武装的瑞士雇佣兵负责内部安全之外，意大利出动特警与装甲车辆在通往梵蒂冈的道路上设置了路障与关卡，不管是谁，只有出示了教廷的证件之后，才能进入梵蒂冈。 政府宫内的气氛也很紧张，就算接待宇凡的神职人员还是还是热情，可明显看得出来，大部分神职人员都有点神经质，似乎对谁都不太放心。 “想喝点什么，咖啡，还是茶？”没等宇凡开口，费德罗拉就泡上了一杯绿茶，“于先生知道发生在圣保罗广场的爆炸案了吧？” 宇凡点了点头，接过茶杯后，说道：“我知道这件事后，就立即赶来了。我觉得，这起爆炸案并不简单。” “确实不简单，警察都没查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呢。”费德罗拉在宇凡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嫌疑犯已经当场被炸死，警方正在做DNA鉴定，但是不会有什么结果。我们只能大概推断，有人想在制造点新闻。” 宇凡笑而不语，费德罗拉这番话也是话中有话，意思很不简单。 如果真是黑暗种族干的，费德罗拉肯定将责任全推到黑暗种族的身上了，不会这么委婉，也不会故意暗示宇凡。另外，哪个黑暗种族的成员能够靠近驻扎着几千名教廷神职人员的梵蒂冈？别说梵蒂冈，能不能进入罗马都是个问题呢！ 再说了，如果不是教廷干的，也不会大张旗鼓的宣称：梵蒂冈遭到了恐怖袭击。这不摆明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那么，于先生是否做好了准备呢？”费德罗拉也在仔细的观察着宇凡。 宇凡放下了茶杯。“阁下的意思是……” “从各种迹象来看，黑暗种族将在未来两三日内进攻梵蒂冈。”费德罗拉的眉头跳了几下，端起了放在桌上的咖啡杯。“表面上，黑暗种族的力量很强大，只是我觉得，眼前的局势对我们有利。在意大利政府加强了出入境检查后。黑暗种族地成员，特别是不会飞行的狼人很难顺利进入意大利，更难到达梵蒂冈。如果仅仅只有血族，还有帮助血族的那批修真者前来攻打梵蒂冈，我们有更多的胜算。” “阁下是说，狼人是最大的威胁？”宇凡也有点疑惑了。 虽然狼人的族群规模非常庞大，个体却相对弱小，就连狼皇也只相当于血族的长老，比血族领主差远了。真打起来，一个圣殿骑士足以应付十个。甚至百个以上的狼人，一个红衣大主教释放出的光明魔法能够轻易消灭成百上千个狼人。不管狼人有多少。在教廷的圣光面前都极为渺小。那么，狼人怎么可能成为主要威胁呢？ 宇凡并不认为狼人不存在威胁，只是，拉尼德诺都认为狼人是炮灰。教廷有必要担心狼人地威胁吗？如果狼人真能打下梵蒂冈。拉尼德诺还会让他们参加行动吗？另外，狼人还需要看血族的眼色吗？ “于先生认为狼人地威胁不大？”费德罗拉笑了起来，笑得有点苦涩。“事实确实如此，大部分人没有将狼人放在眼里，毕竟这么多年来，狼人并不是教廷的主要敌人。另外，于先生做过赏金猎人，对大部分赏金猎人来说，对付狼人比对付血族容易得多。问题是。如果几十万狼人同时出现，同时进攻梵蒂冈的话，就绝对不能小看了。” 宇凡摸了摸下巴，没有急着发表意见。 “于先生对狼人有所了解吧？” 宇凡点了点头，现在他手下就有两个狼人。其中一个还是纯正血统的狼人。 “与血族不同。狼人最强大地，也是最让人头痛地是他们强悍的身躯。而不是黑暗魔法。”费德罗拉显得很细心，好像生怕宇凡不够了解一样。“也就是说，狼人的抗打击能力非常强，只要还有一口气，他们就能活下去，甚至能够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另外，狼人的力量、速度、敏捷都不在血族之下，甚至超过了血族。面对狼人，非战斗型神职人员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以狼人的速度，我们很难使出大型光明魔法。如果有成千上万个狼人杀来，逃命是我们这些非战斗型神职人员的唯一选择。能够对付狼人的是圣殿骑士，以及裁判所地执事，而教廷最缺的就是这两类战斗型成员。” “赏金猎人呢？”小红在旁边问了一句。林雷 “赏金猎人！？”费德罗拉苦笑着摇了摇头，“对付一般的狼人还行，可是有哪个赏金猎人能够对付浪尊，甚至是狼皇呢？当然，于先生例外。只是，又有多少赏金猎人拥有于先生的能力呢？” “阁下，你的意思是……”宇凡把话题拉了回来。他也知道，在狼皇面前，赏金猎人脆弱得不堪一击。圣殿骑士可以屠杀普通狼人，狼人也可以屠杀赏金猎人。 “于先生，你想像一下，如果有几十万狼人围攻梵蒂冈，那会是什么样地场面？”费德罗拉捏紧了拳头，神色也黯淡了下来，“到时候，我们不得不派遣所有圣殿骑士，裁判所执事去对付他们。另外，还得让大量非战斗型神职人员在后方施展光明魔法，为圣殿骑士与裁判所执事提供支持与帮助。即便如此，杀光几十万狼人，也要费很大地力气。另外，围困梵蒂冈的几十万狼人还将阻绝外界增援，教廷只能孤身应战。如果血族突然杀出，我们该怎么办？” “还有外界援助？”宇凡立即抓住了重点。 “我说地是意大利军队。” 宇凡与小红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没想到，教廷竟然将世俗力量牵扯了进来。 “这是不得已的办法，毕竟教廷不能完蛋，我们绝不能完 “可是，意大利政府，还有意大利军队会心甘情愿的为教廷作战吗？”见到宇凡没有开口，小红问了出来。 见到费德罗拉有点迟疑，宇凡在旁边微微点了下头，表示他也想问同样的问题。 “当然会。他们没有选择的余地。”费德罗拉显得很自信，“虽然在这几百年中，黑暗种族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段，让越来越多的人不再信仰上帝，不再相信天堂，并且以此逐渐控制了大半个世界。但是没有任何人愿意让黑暗种族取代教廷，并且接受黑暗种族的奴役，特别是了解情况地各国政府。” 小红又想开口，宇凡立即压了压手，让她耐心的听下去。 “黑暗种族引诱与控制人心的手段无非是金钱、地位、权利、名誉。乃至赌博、毒品、色情等等。可是，只要教廷存在一天。只要教廷还有影响力，黑暗种族就不能，也不敢公开发展后裔，更不能明目张胆的插手世俗事务。比如夺取政权。改写历史等等。”费德罗拉叹了口气，“这是世俗世界的底线。你们想一想，如果黑暗种族可以随意发展后裔，任何人都将在劫难逃。不管是血族，还是狼人，任何一个黑暗种族都有无限扩张，无限繁衍的趋向，而且任何一个黑暗种族都不会用理智的方法控制族群规模。到时候，不再是信仰还是不信仰上帝的问题。而是自由与基本权利的问题。在黑暗种族内，后裔没有自由与权利。任何一个黑暗氏族都有森严的等级制度，低级后裔不但没有权利，连生杀大权都掌握在领主地手里。可以想像，如果由黑暗种族统治世界。所有人都将失去自由。都将遭到奴役，甚至全都成为黑暗种族的后裔。” 听到这。宇凡也想通了。 不管哪个国家，都有既得利益者，而且由既得利益者掌握国家政权。显然，在欧洲大部分国家自由与权利是统治基础，如果连这两点都无法保证，不但政权不稳，既得利益者地利益也得不到保证。正是如此，欧洲国家才会站在教廷这边，并且心甘情愿的为保卫梵蒂冈而战。 “我并不是夸海口，如果教廷彻底完蛋的话，所有世俗的政权都将完蛋，他们会坐视不管吗？” “阁下，至少世俗地力量还不足以对付黑暗种族吧？”看清楚了事实之后，宇凡地思路顿时清楚了很多。 “这是当然，只要能牵制住一部分敌人，那就不错了。”费德罗拉苦笑了一下，接着说道，“如果黑暗种族提前发动进攻，狼人就无法投入战斗，到时候，我们只需要对付血族，还有那些修真者。另外，就算有部分狼人可以投入战斗，他们也要先应付意大利军队，能否到达梵蒂冈都是个问题呢。” “可是，别的兽族氏族呢？”小红第三次提出了问题。 “这个不用考虑。”费德罗拉摇了摇头，“生活在北方的熊人氏族没有参与这次的行动，而其他黑暗种族的族群规模都很小，对我们的威胁并不大。” “阁下，看来这是一起早有预谋的爆炸案了！？” 见到宇凡那似笑非笑的样子，费德罗拉也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 “既然如此，我们该做些什么呢？” “当然，前面都是我们做出地推测，而且也是最好的情况。”费德罗拉收住了笑容，“我们也一直在努力收集情报。就在你到来之前，我们才得到两条可靠消息，恐怕情况比我们预料的糟糕得多。” 宇凡皱起了眉毛，听费德罗拉的口气，开始全是美好的梦想，而现实比“梦想”残酷得多。 “虽然狼人无法通过正常渠道到达罗马，可是，他们还有别地办法。”费德罗拉去书桌上拿来了一份文件。“这是我们才从法国那边获得地消息，原本应该在上个月月底起航的玛丽皇后号邮轮还停留在马赛港。” 宇凡有点迷糊，他翻开了文件。 “这艘邮轮属于英国地一家海上旅游公司，半个月前，梵卓氏族控制的某家国际旅游公司买下了这艘邮轮，并且修改了邮轮今年的航行计划，致使邮轮在马赛港多停靠了十多天。”费德罗拉苦笑了一下，“血族的财力非常强大，而梵卓氏族又是血族最富有的几个氏族之一，对他们来说。一艘邮轮根本算不了什么。” “你是说，拉尼德诺准备用邮轮将狼人送到意大利来？”宇凡抬起了头来，“真是如此的话，拉尼德诺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并且在很早以前就做好了第二手准备？” 费德罗拉点了点头。“虽然这艘邮轮设计上只能搭载二千多名游客，但是邮轮有足够地空间，至少能够容纳十万名，甚至是十五万名狼人。当然，前提是，大部分狼人只能睡在过道与甲板上。另外。拉尼德诺活了一千多岁，也多次组织力量攻打梵蒂冈。他肯定吸取了以往的经验，就算他有第三手，第四手准备，我也不会感到奇怪。” 宇凡没有怀疑这一点。一艘排水量十多万吨的超级豪华邮轮。装上十多万个狼人并不奇怪。问题是，教廷以往也经常采用下三滥的手段对付血族吗？不然的话，拉尼德诺为什么要多准备几手？ “从马赛到意大利，只需要一天不到的时间，就算拥挤一点，也不是大的问题。”费德罗拉又将一张表格递了过来。“除了玛丽皇后号之外，还有一艘邮轮在突尼斯的丹吉尔港。这艘邮轮也至少能够搭载十五万名狼人。也就是说，如果两艘邮轮都塞满了狼人的话，就能将三十万。甚至更多的狼人送到意大利来。” “看来，我们都小看了拉尼德诺。” “我们还在继续调查，主要就是在地中海，或者即将进入地中海地大型船只。”费德罗拉叹了口气，“虽然没有其他大型邮轮在地中海活动。但是血族控制着欧洲的偷渡与走私组织。如果需要地话，他们可以用偷渡与走私船只将狼人送入意大利。” “你是说……”宇凡有点头大了。虽然走私与偷渡船只都不大。可数量众多，加在一起，运力也不可小看。 “按照我们现在的估计，将有三十到五十万狼人到达意大利。” “现在，拉尼德诺那边还有什么动静？”宇凡没有再纠缠这个话题。 “各方面的消息都显示，大量狼人正在向法国南部，以及突尼斯集中。如果我们获得的情报没错，这些狼人将在中午之前全部登上邮轮，在后天傍晚之后，黑暗种族地大军就将到达罗马。” “阁下，教廷不会让这么多狼人到达意大利吧？”小红急着问了出来。 “这是当然，如果三十万狼人到达意大利，我们不可能顶住黑暗种族地进攻。只是……”费德罗拉耸了下肩膀，“我们不能在公海上击沉邮轮，至少意大利政府不会这么做。毕竟，这两艘邮轮不属于意大利，邮轮上可能还有普通乘客，以及他国人员，如果由意大利军队出手，将引来国际麻烦，到时候问题更加严重。” 宇凡淡淡一笑，他听出了另外一层意思。 “当然，我们会尽一切可能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费德罗拉长出了口气，“只是，就算我们能够阻止狼人在意大利登陆，也不可能阻止血族，还有那些修真者，毕竟他们不需要乘坐邮轮进入意大利。” “阁下，教廷总有些办法吧？另外，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吗？”宇凡回到了重点上。 “如果一切判断没错，两天后，黑暗种族就将攻打梵蒂冈。我们会尽量阻止狼人参加战斗，当然谁也不能保证不会发生意外。剩下的，就是怎么对付血族，还有那么多的修真者了。”费德罗拉稍微停顿了一下，“教廷并不是完全没有希望了，特别是在得到了东方修真者的支持之后，我们有更大的把握击败黑暗种族的进攻。当然，这需要于先生的鼎力帮助。” 说到这，宇凡微笑着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两天的时间不算短，也不算长。另外，他从费德罗拉地话里也听了出来，教廷肯定做好了战争的准备，不然不会逼迫拉尼德诺提前发动进攻。可是，教廷凭什么有那么充足的信心呢？ 要知道，血族十三个氏族都进行了全面动员，到时候将有数十万血族成员围攻梵蒂冈，数量并不比狼人少多少。还有几千名强大的修真者，教廷拿什么应付这么多的敌人？几千名圣殿骑士，几万名神职人员，够吗？ 教廷肯定还留了一手！ 费德罗拉最后那句话，也让宇凡坚信，教廷还留了一手，甚至留了好几手。 回到宾馆后，宇凡将虚行子与伊利特亚叫了过来，将了解到地情况告诉了他们。 “如果费德罗拉说得没有错，教廷肯定会击沉那两艘邮轮。”伊利特亚最先发言，“不要以为教廷有多么光明正大，在关系到切身利益地时候，教廷不比黑暗种族干净多少。费德罗拉的话也没有错，三十万狼人绝对不能小看。如果多出三十万狼人，教廷根本没有能力应付血族地攻击，到时候就算昆仑修真界的修真者不出手，梵蒂冈也凶多吉少。因此，教廷一定会提前下手。” “你是说，教廷故意制造爆炸案，就是想让狼人走海路来到梵蒂冈？” 伊利特亚点了点头。“除了我们氏族的狼人懂得黑暗魔法，可以飞行之外，其他狼人都不会飞行。就算狼人的水性都不错，他们也无法在茫茫大海上游到几十公里，甚至几百公里外的陆地上去。击沉两艘邮轮，就能干掉三十万狼人，教廷为什么不干？” “可是，教廷肯定留了一手。”宇凡摸了摸额角，“我觉得，费德罗拉对我有所保留，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告诉我。” “肯定没错。”虚行子也点了点头。 “问题是，教廷到底隐瞒了什么？”宇凡抬起了头来，“难道教廷准备用十三个第三代吸血鬼要挟血族大军？” “肯定不可能。”伊利特亚立即否决了这一点。“照你之前的说法，十三个第三代吸血鬼没有苏醒过来，肯定是他们没有接触到鲜血。以血族的能力，只要他们接触到鲜血，哪怕只有一滴，都将立即苏醒。拉尼德诺他们肯定也知道这一点。教廷会冒这个险吗？如果让十三个第三代吸血鬼苏醒过来，后果将难以想像。” “教廷肯定还有别的砝码，而且是极为重要的筹码。”宇凡冷笑了一下，“看样子，不把教廷逼到绝路，费德罗拉是不会与我们真心合作的。” “你的意思是……”虚行子投来了疑问的目光。 “费德罗拉现在很倚重我们这支力量，因为他知道修真者很厉害，知道圣光对付不了修真者。既然他不肯与我们真心合作，我们为什么要给教廷卖命？”宇凡摸了摸下巴，“我们可以看热闹，教廷却不能看热闹。等他们杀得难分难解的时候，费德罗拉还能隐瞒什么吗？到时候，我们再动手也不迟。” “我这就去转告其他人，让大家都做好准备。” 见到虚行子就要起身，宇凡压了压手，说道：“不要这么急，让大家都养足精神，好好享受教廷提供的美酒美食。只是到了后天晚上，我们都不要急着出手，至少在雷申子他们出手之前，我们看热闹就行了。” 伊利特亚在一旁冷笑了起来，显然宇凡的决定很对他的胃 虚行子也暗暗笑了笑，他对教廷也没有任何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