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太初异状!我之权杖!
“此行结束之后,一定要尽快脱离祭雨部落,然后去寻仙,拜师学艺,方有自保之力。”连峰突然斩钉截铁的说道。 月光像雨点一般洒下,山野寂静如渊。 金戈挥着手中劈柴的斧子,神气活现,一副无所谓之态,道:“仙门没什么了不起,我们也可以进入!但是最好不要在方圆几百里内的修仙门派拜师,因为靠李萌学姐的师门太近了,恐遭报复。” “我料想,那个所谓的年轻大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却绝对不是好惹的,他的狗腿子师弟都能把凡人变成力量奇大的怪物,想必他的手段应该更为惊世骇俗……”想到这些,他摸了摸下巴,语气沉闷,有点不忿,感觉紧迫感临身。 “轰!” 连峰刚要再次说点什么,突然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在山顶上爆发,响彻深夜中的梁山…… 金戈和连峰同时抬头仰望山顶,眼瞳中有一丝骇然。只见山顶灯火摇曳,全都在巨大的波动中摇摇欲坠,仿佛将要熄灭在狂风中。 “走,辰子已经出手,上面干起来了!” 山顶传来墙壁倒塌的声音,一排一排倾覆,好似被巨大的力量击碎、击倒,气势如同排山倒海一般。 还有一些咆哮大喝声,整个山顶上乱了,虽然没有点滴光华闪烁,但却一直轰轰隆隆震动个不停,仿佛突然间发生了巨大地震。 梁山之上,漫山遍野的野鸟野兽胡乱奔逃飞走。 守卫山路的四个贼寇已被斩杀,金戈和连峰再不停歇,猛然提速向两百米高的山顶寨子冲去,在山路上留下阵阵疾风之声,草木荆棘因之而摇晃个不停,两侧的景物刷刷向身后倒退。 当他们踏上山顶的那一刻,一步跨入山寨大堂,刚好看到时辰一个人在那里大发神威,单手武动,双脚迈步,一步一杀式,纵横于三十余个悍匪之间,威猛不可挡! 灯火照耀下的时辰显得有点鹤立鸡群,有一股淡淡的光芒将他笼罩,他此时长发披散,面蒙黑布,右手执一根青灰色石质权杖。 权杖古朴,带着岁月的气息,虽无秘力圣光流转缭绕,但强在绝世坚硬。 时辰镇定自若,身姿挺拔,从容不迫的在寨子大堂中迈步,走到哪砸到哪,没有什么可以挡住他手臂的一挥之力! “杀!我兄弟聚义之堂倒塌,不车裂此人难解我心头之恨!” “不管此人是谁,先将其诛杀,分尸悬挂!” 二三十名匪徒眼睛发红,目带凶光,通通将他包围,有些人悍不畏死,手持利器向时辰扑去,想要将这个闯入者拿下。 “公子为我等淬体,终是等到了用武之地!敢夜闯梁山,让你有去无回!” 这些人自信心极度膨胀,他们都受到过公子的“淬炼”,体质坚硬,如同固化的铜铁顽石,力量大增,在凡俗间可以称霸。 “一起上,直接将他拆了!” 一群相当于武林高手的人,行走在凡俗世界,只要不碰到修行者,几乎可以横行无忌。 而以往,他们也确实都是以无敌的姿态生存于逍遥镇之外,霸道野蛮,为所欲为,方圆数百里都是逍遥门的地盘,从未有人敢招惹…… 一道声音突然响起:“杀了此人重重有赏,处子美女一名,另外黄金百两!” 大堂最高处有一把座椅,座椅雕刻飞鹰,完全是一张重铁打造成的宝座。 座椅之上,一名彪形大汉单腿跏跌而坐,姿态恣意狂妄,像是山野间的大王一般发号施令,指点江山。 彪形大汉比那日前去祭雨部落的匪首还有高大魁梧,脸上一片漆黑,几乎看不清到底长啥样,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他此刻的表情凶狠而狰狞,遍布杀气,想要将时辰碎尸万段。 他高高在上,稳坐磐石,在那里发布号令,对自己的一众匪徒手下无比自信,并未因时辰的英勇姿态而起身,更未曾慌张和逃跑。 梁山众贼寇二当家端坐于彪形大汉一旁,正是那日前去祭雨部落索要紫青白玉的魁梧汉子,此刻听得大当家发令并道出悬赏,二当家立马向堂下正在跟时辰较量的众匪徒呼喝呐喊:“兄弟们杀了此人!我要拿他点天灯,以儆效尤,让那些不将我梁山放在眼里的人全都魂飞胆散!” 夜色朦胧,即便灯火阑珊,他也未能认出时辰,否则很可能已经吓得逃跑了。因为在他印象之中,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年人,很可能是个修行者。 在这个偏僻的地方,他们什么人都敢得罪,就是不敢得罪修行者,那是另一种境界的人物,他们无法企及,永远够不到那个高度。 想要企及,除非撞到仙缘,被某洞府收下,成为世人羡慕的仙门弟子。 而这,对于凡尘绝大多数人而言,比登天还难。龙门难跃,难于上青天! “杀啊!干掉他!我要看一看他是谁,株连他九族!”一个满脸横rou的盗贼大喝。 “拿他点天灯!看谁还敢冒犯!”另一个满头小辫的男子亦大喝。 “梁山之威不可触,让他付出血的代价!”这竟然是一个剃光头的女山贼,全身散发痞气和杀意。 “他毁我梁山寨,诛杀此人,剥皮抽筋!”………… 众匪徒纷纷大喊,皆手持寒光闪闪的锋锐利器,横眉怒目地扑过去,视时辰为不世仇人,口中大呼着要将他刀解车裂。 “唰” 时辰迈步,不匆不忙,好似闲庭信步,身影很清晰,并没有模糊,但是一众匪徒却怎么也触摸不到他的衣角,更因不断挥舞手臂而累的满头大汗。 而时辰在动手,非常真实,一下又一下,每当有人扑上来,他便扬起手臂不紧不慢的挥下去。 青灰色石权杖砸在一个又一个人身上,仿佛在擂鼓,十分富有节奏感。 但同时这种力道也是大的可怕,不过三尺左右的石权杖,每次击打在匪徒身上,都把人整个砸飞了出去,撞在四面八方的墙壁上发出“咚、咚、咚”的巨响。 甚至有人的身体如同巨石、炮弹一般被砸飞,直接洞穿了墙壁,在上面留下一个个大窟窿。 时辰在大堂中运转风神诀,乘虚无必胜之意,驾驭战斗之气,潇洒飘逸,身姿挺拔,石权杖挥舞的邦邦响,将二十几个贼寇分别敲飞上天,撞的满地都是。 大堂中桌椅破散,许多东西摔在地上,哗啦啦响成一片。 那些匪徒被时辰打中后筋骨断裂发出惨叫,但是却并没有死亡迹象,他们的身体都像僵化的铜铁一般,这些人摔倒在地后拼命挣扎,还想要重新站起来。 金戈和连峰刚来就有的忙了,他们奔跑向各个方向,对那些未死亡的半铜人补刀,一一送他们上西天。 每当那些人真正死去,无不像蜡尸一样变得枯黄,没有一点光泽,伤口处冒出一股股乌黑的液体,既像是某种不纯净的药液,又像是尸体腐烂后化为的脓水。 转瞬间二十多人被时辰敲飞上天,脊椎断裂失去战力,而后又遭到金戈与连峰的补刀,皆死的不能再死。 余下的几人全都害怕了,围绕着时辰打转,都不敢再轻易地往前冲,眼神中露出一丝骇然。 “都看看这些是什么!你们已经被所谓的公子、大人变成了死尸般的存在,还感恩戴德替他卖命,实在是可笑!你们全都已经命不久矣,如今不过是尸体般的东西!” 金戈脸上蒙着黑布,但却怒目扬眉,大喝着上前,一脚将一具尸体踢的连续翻滚,最后停在那些人面前,狰狞可怖的死人脸正对着那些强盗。 “鬼啊!” 余下七八人看后大惊失色,连连退出几大步,脚下的尸体令他们不寒而栗。 那乌黑的液体潺潺而流,是那样恶心,他们一眼便认得,正是“公子”用药渣熬给他们药浴淬体的药液,竟然取代了他们的血液,充满了整个胸腔和腹部! 他们皆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不可思议的回头看向坐在大堂之上的大当家,眼睛里满是诘问和愤怒。 “大当家!你给兄弟们用的都是这些?!” 有一人率先大吼出声,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刚刚还在跟自己喝酒畅谈的人,现在像是蜡尸一般恐怖,脖颈、胸腔内流出黑色的液体,一滴鲜血都没有! “大当家你要给兄弟们一个交代!”剃光头的女土匪眼睛立了起来。 “大当家的,你怎么能这么做!岂不是令所有死去的弟兄寒心!”另外一人露出痛楚不堪的神色。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奇异嗡嗡声由远及近,越来越猛烈,似一股无与伦比的浪潮,席卷整片天荒人域大地,仿佛发生了震撼乾坤的大事! 整个大地都在抖动,整座梁山左摇右晃,众人站立不稳,皆抬头四处张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时辰、金戈、连峰亦在寻觅,都为之动容,这股波动,不像是人世间该有的,如同星辰撞击大地、大海覆盖整片苍穹一般气势浩大。 然而,仅仅只有不到十秒,那股波动很快消退,像是从来未曾出现过。 “大当家你说话,这到底是不是你做的?!”短暂的失神后,又有一人大声问道。 ………… 太初古域,一道天然门户上达九天下抵九幽,横贯东西,完全是由巨峰围绕而剩下的唯一豁口。 两边挤满了万丈高神峰,一座座连绵不绝,黑洞洞的,格外瘆人和恐怖。那一片片崇山峻岭好似一头血淋淋的猛兽匍匐在大地上,那唯一门户像是它的森森巨口,而那插入天穹的宛如利剑一般的山峰,则是巨兽身上的根根骨刺! 崖壁直上直下,最高处耸入云端,紫黑色的石壁渗出水雾,在月光下朦朦胧胧,古松怪柏若隐若现,恍若仙家洞府。 然而,就在今夜,崇山峻岭无故抖动了一下,幽暗中有一道光芒一闪而逝,再次寂静无声。 下一刻,无数大大小小的眸子挤满天地间,在黑暗中发着幽幽的光芒,全都出现在那道门户后方。 有的眸子小如黄豆,有的眸子大到吓人,像是一盏盏神灯定在各个方向,皆在等待着什么。 “戾” 一声鸟鸣响彻云霄,巨大的光影冲破夜空,有一只火红色巨禽横空出世,展翅击天,宛若凤凰浴火一般冲向天地间唯一的“门户”! “吼” 紧接着,一道猿啼声传遍万千大山,有一只浑身雪白的神猿一跃而起,冲入苍云中,双臂力大无穷,直接摘下了半座神峰,向着那唯一门户插去,像是要捅破什么! “呼” 远方出现一头异兽,铺天盖地的威压震的大地嗡嗡作响,七八只蛇头昂首向天,喷吐熊熊烈火,火焰将半边天烫的通红,似晴空染血,它挥动黑色巨翅,亦向天地间唯一门户冲击而去…… ………… 梁山寨大堂,雄鹰宝座上的彪形大汉不能淡定了,不似之前那样从容,黑不溜秋的脸庞一阵扭动。 他余下的那些“兄弟”面目含恨,看他们的样子,如果自己不尽快交代清楚,他们立马就要冲上来将自己淹没了。 “大……大当家,你不会真给我们都用了那东西吧……我们都已经活不久了?” 坐在一旁的魁梧汉子声音都开始颤抖,这位二当家被这突然到来的真相吓得不轻。 “怎么会!大家千万不要相信他!他们这是挑拨离间!你们都是我的兄弟我怎么会害你们,公子带来的全都是上等的灵株草药,令我等力大无穷!” 彪形大汉站起来急促大叫,生怕别人都不相信他,他继续大吼:“害死我兄弟的人是他们,是这三个不速之客!他们使用了妖术,将兄弟们变成了那样!大家快上,杀了他们就没事了!” 他竭力编造和解释,但怎么都显得不够完美,基本上没有人立即相信他。 包括那二当家在内,所有剩下来的人都踟蹰了,在那里犹豫不决。 此刻,众强盗最关心的问题根本就不是什么杀死时辰报仇雪恨,而是他们自身,他们无比担心自己也是怪物,无比害怕自己也将很快就死亡。 “嗤,”时辰突然哂笑,语气平平静静,但是却在讽刺:“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根本就是只有你们的大当家一个人独享了所谓的药草!你们以为你们无上的‘大人’能拿出多少,恐怕只有一份而已,作为对你们大当家为其卖命的奖赏。而你们,不过是他的棋子而已,你们用的是什么肮脏不堪的东西,他岂会在意?你们命有多长,又与他有多少钱的关系?” 所有人一瞬间浑身颤抖,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全都不愿相信自己身体里是那种乌黑的药水在支撑、起作用,而自己实际上已经成为了行尸走rou,时刻都可能毙命,他们不愿意相信这一切。 有的人直接崩溃了,彻底发疯,满脸扭曲的大喊着“我不要死!大当家你给我真正的药草,快拿出来!”向那彪形大汉逼过去,手中的刀剑闪闪发光,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刺出。 那二当家也差点疯狂,在刹那间转身回头,一把拉住了身边的彪形大汉,抓着他的衣领子大吼:“快把药草给我!我叫你把真正的草药给我!否则我就杀了你……” “噗嗤” 二当家的声音戛然而止,一把锋利的匕首闪着寒光,刺穿了他的腹部,黑色的液体立马流了出来。 低头看见那把匕首和潺潺而流的乌黑色液体,二当家惨笑,一把抱住了黑不溜秋的彪形大汉,发出最后的嘶吼:“兄弟们快来杀了他,报……报仇!” “滚开!都去死吧!”彪形大汉一脸的狰狞。 他猛然推开二当家的尸体,从怀中掏出一把飞刀,一口咬破自己的舌尖,将鲜血喷吐在飞刀上。 刹那间,秀小的飞刀寒光闪闪,爆发出一阵森寒的光芒,竟自动悬浮了起来。 不好!时辰瞳孔骤缩,这是一件法器! “苍——!” 飞刀轻吟,发出微弱的剑啸之音,而后拖拽着光弧尾巴消失在众人眼中,时辰看到一道极快的影子划空而过。 “噗”“噗”“噗”…… 扑向彪形大汉的人全部被洞穿脖子,前进的身形硬生生止住,而后轰然倒地。 他们到死都大睁着双眼,眼瞳中露出惊惧和害怕,皆死不瞑目。 嗖的一声,飞刀划过半空,刀芒骇人,转过一道弯向时辰和金戈极速飞来。 “快走!”时辰一脚踹飞金戈,令他手捂屁股发出“嗷”的一声惨叫,呼的一声翻飞出了大堂。 连峰本就站在门边观看,此刻更是毫不犹豫跃向门外,远远躲开那道寒光。 “嗖” 飞刀破空,冲向时辰,如同一道疾光,在黑夜中显得无比闪亮,杀意在锋芒处吐露。 飞刀来的异常迅猛,时辰离它距离太近,根本没办法闪躲,电光火石间他直接举起了手中的石权杖向飞刀砸去,两者交击,爆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 “当——!” 就在这一刻,普普通通的石权杖中突然射出了一道rou眼可见的金色光束,划破了永恒,“咔擦”一声将那声势骇人的飞刀击得粉碎。 飞刀碎片簌簌而落,这件修行者的法器毁于一旦,被石权杖一道金光扫成铁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