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下山历练
这天清晨，李天赐照常在藏书台上打理他种的花草。如今的藏书台早已是大变样，一眼看去如同富贵人家的后花园一般。不过，这里种的可不是什么凡品，全是修真用的各种灵花灵草。 两年前，李天赐从修习阵法中体悟到，天地万物都是依赖脉络吸收天地灵气而生存。他想到通过研究各类灵花异草，来提升阵法的体悟。于是，在钱灵杰的帮助下，李天赐花了整整半年的时间，把藏书台变成了一个小花园。草坪、盆栽、花圃、通幽小径······应有尽有，李天赐还用这些花草设计了一个纳灵大阵，辅助这些灵物的生长。 这三年多来，李天赐一直醉心于阵法修习。经书阁里关于阵法的书籍基本都让他翻了个遍，连《源纪》中关于阵法的传说都让他背得滚瓜烂熟。 令李天赐痛心的是，六千多年前的神秘浩劫让阵法的传承几乎尽失，如今的阵法知识都是近六千年来的积累。阵法修习本身在天赋和神念上的要求就十分苛刻。与修真完善的体系相比，阵法传承上的缺失让不少拥有修习阵法天赋的弟子望而却步。这些都导致近六千年来，阵法修习一途人才凋零。 孙崆长老本身是个高阶的阵法师，可他的四名弟子愣是没一个成才的。年纪最长的已经入门三十多年，还是个一二阶的阵法士。在灵阵禁地的弟子中，最高阵法修为的反而是李天赐这个仅仅入门三年的记名弟子。 “天赐，我给你带来了好消息！”钱灵杰的声音传了过来，把李天赐从专注料理花草的状态拉了出来。 清晨的藏书台弥漫着nongnong的雾气，举目不见三尺之外。李天赐会心一笑，抬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不过没发现钱灵杰的身影，于是开口招呼道：“我在这边。” 半晌过后，钱灵杰找到了李天赐。如今的钱灵杰已经是个玉树临风的少公子，英俊的面容，不羁的性格，还有那一抹浅浅的邪笑，让他成为了标准的少女杀手。元剑宗弟子中有传言，钱灵杰可是水月峰不少女弟子的梦幻道侣。 钱灵杰上下打量了一下李天赐，狭隘地笑道：“我刚闭关三个月出来，就听我爹说，你玩掉了自己半条命。现在看来，恢复得不错嘛！” 李天赐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是来落井下石呢，还是来说好消息的？” 钱灵杰一拍额头，笑道：“你看我，顾着关心你，差点把要事给忘了。这里雾气太大了，咱们进屋说吧。” 李天赐对这个长不大的钱灵杰，也只能摇摇头，徒叹奈何。他提步跟在钱灵杰身后，进了经书阁。 钱灵杰在经书阁四处张望一眼，问道：“天赐，怎么没见到李师叔？” 李天赐：“爷爷一早就出去了，好像是去你爹那了。” 钱灵杰闻言，一屁股坐到李天赐平时看书的席子上。他一只手肘撑着背后的书案，一只手倒了杯茶水，喝完后夸张地叹了口气：“舒服！去我爹那了？我从那边过来怎么没碰到？” 李天赐拿脚轻轻踢了他一脚，说道：“别管这个，快说你的消息。” “哦，又忘了。”钱灵杰没心没肺地一笑，然后正色道：“天赐，知道天雾森林和黑石林不？” 李天赐点点头：“知道，是横贯在我们元剑宗和五大宗门之一的天池山之间的两大险地！” 钱灵杰：“不错！众所周知，天雾森林和黑石林平日里人迹罕至，飞鸟难渡。这两处都是天然的险地，即便修为高强，进去也是惊险万分，分分钟会被困死在里面。” 钱灵杰喝了口水，润润喉，继续说：“天雾森林，终年不见天日，还有剧毒的瘴气。瘴气覆盖在整个天雾森林上空，形成天然的禁区，无法飞行。瘴气层中不但方向难明，还生存着凶狠剧毒的虫蚁，即便修为高深，也难以从中穿越。” 钱灵杰停顿了一下，放下手中的茶杯，接着说：“黑石林，地如其名，整片区域都是光秃的黑色石山。中间路径四通八达，数不胜数。更奇怪的是，黑石林还有一层神秘的禁忌，任何人都无法在其中御空飞行。整个黑石林的石山都是光滑如镜，在阳光下，会让人仿佛置身无数个太阳之中。不但会让人迷失方向，还让人如同置身火炉之中，酷热难挡。” 钱灵杰说到这，停下来问李天赐：“你知不知道，这两个地方最奇特的地方是什么？” 李天赐笑了笑，答道：“任何指引方向的工具在这两个地方都不起作用。对不对？” 钱灵杰脸上立刻露出来无趣的神色：“你怎么都知道，没意思！” 李天赐：“书里有写，我自然就知道。不过，说了这么多，我好像没看出有什么好消息。” 钱灵杰又喝了口茶，润润喉，缓缓说道：“别急嘛，肯定有关系才和你说。” 李天赐知道钱灵杰是想卖关子，给自己倒了杯茶，耐心等钱灵杰说下去。 “虽然平日里，一般人不愿涉足这两地，但是这两个地方都有对修真之人大为有用的宝贝。” “天雾森林终年被瘴气覆盖，最是适合喜阴灵药的生长。而且天雾森林常年无外人踏足，里面的灵药年份极久。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两颗通灵的神药！” “黑石林却有一种独特的凶兽，它们的头骨做成的法器可以宁静心神，减少修炼之时走火入魔的危险。如此宝物，竟然藏在这种暴虐的凶兽身上，真的是物极必反。” “这两处险地少有人能深入探寻，里面还生存着许多自远古一直留存下来的巨凶之物，一不小心就可能倒大霉。加上地形复杂，迷阵横生。要进去这两地，不但要有自保的能力，还要有精通阵法和对各种奇物有研究的人。恰巧，天赐你常年钻研各种古籍，而且精通阵法，却是刚好适合。” 钱灵杰一口气说了一大段信息，说完他还装模作样地喘起气来，邀功地看向李天赐。 李天赐无奈地扁扁嘴，给钱灵杰倒了杯水，问道：“可是，咱们也没有去涉险的必要啊。元剑宗实力强大，什么宝贝没有？也不缺那点灵药和法器材料吧？” 钱灵杰右手打了一个响指，得意说道：“嘿，这就是关键啦！如果只是为了这些小东西，自然也没有劳师动众的必要。” 钱灵杰附身，一副神秘的样子，小声说道：“半个月前，有猎户无意间迷失在黑石林里，或许运气过好，兜来兜去，居然没丢掉小命。最后，还远远看到一处奇景。当时烈日当空，位于天雾森林和黑石林两地一处交界之地，却终日有雷电直劈而下。当时雷电交加，恒久不息。” 李天赐“哦”了一声：“有宝物出世！” 钱灵杰点点头，接着说：“对！而且传出的消息已经得到天池山的证实。我们两派商议好了，派门下的弟子出去查看。我爹和几位师叔猜测，此地有着孕雷而生的宝物。所以，除了在闭关的师兄师姐，我们几个亲传弟子都要出去历练。当然，还有你这个孙长老面前的大红人。嘿嘿！” 李天赐瞥了他一眼，然后眉头一挑，说道：“阴阳怪气，什么红不红人的。按你这么说，我们可以提前下山历练了？” 钱灵杰一把抱住李天赐的肩膀，眉飞色舞地笑道：“不错！怎么样，是好消息吧？” 李天赐的脸上也浮上了一丝兴奋的神色：“那我们可以到外面去看看咯？自从内门选拔之后，我就再也没离开过山门了。小杰，你不是偷偷溜出去过几回吗？给我讲讲外面的世界，其他地方不会都跟山下的小集市一个样吧？” 钱灵杰不屑地撇撇嘴：“那个小集市还叫外面？顶多算是个小山村。跟你说，外面的世界精彩得很，好玩、好吃的可多了。上次我跟着赵师兄出去，吃了小糖人、糖葫芦；喝了俗世中的酒，可辣了。对！对！还有烧鸡，外焦里嫩，可好吃了。这次下山，我带你去吃。” 李天赐听得心驰神往：“这么多好吃的？那玩的呢？” 钱灵杰听到这，好像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脸上浮起了淡淡的猥琐笑意：“上次跟赵师兄去了一个花坊，里面的姑娘妖娆多姿，那舞跳得别提多看好了！” 李天赐疑惑地问：“花坊？卖花的地方吗？” 钱灵杰此时才惊觉失言，脸上的笑容一僵，“呃”了半天才尴尬回道：“对，卖花的地方，呵呵～呵呵～” 李天赐再问：“那卖花的姑娘干嘛跳舞？” 钱灵杰挠了挠后脑勺，眼球一阵骨碌碌地转动后，答道：“花卖得好，高兴，一高兴就跳舞了。” 李天赐露出了恍然的神色，正要接着问。 钱灵杰已经起身，心虚地往外跑，一边跑一边说：“我先回去了，你准备一下，明天早上就要出发了。” 李天赐感觉钱灵杰的反应有点怪怪的，不过又说不出问题在哪：“老是一惊一乍的。算了，还是去准备一下。”李天赐转身开始收拾东西。 经书阁中传来李天赐翻弄东西的声音，经书阁外的雾气正在慢慢消散，朝阳已经从云海边际露出了通红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