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自我辩解
按下千般思绪，关志义开始考虑如何应付李世民。 首先，刚见到李世民不能说长乐公主的事情。不然自己谋反的罪名还没有洗脱就勾搭公主，难免让人浮想联翩。而老李可能会将错就错，把本来能洗脱的谋反大罪扣到自己的头上。 接着就需要考虑证据链的连贯姓和条理姓。 谋反的事情，除了对杜如晦说的那些，还应该加点儿料。这些东西不能杂乱无章，否则难以征服老道的李二。 那么，洗脱罪名的第一个目标是对准李世民，还是对准高甑生、李靖？ 老关盘坐在地上，开始整理自己的语言。他相信长乐公主能说服皇帝，所以早点做好准备，免得见了李世民又哑口无言。 正如他所料，李世民被说服了，在夜幕来临之前就派小黄门传他入宫。 一路沉默，他很快被带进宫里。 在他远征刚回来，还没有来得及休息就为应国公治病。李世民却过河拆桥把正在遵旨办事的他给捉了，而且没有任何理由。 这种做法他是相当不满地，但是在这大唐，许多事由不得他。因此，他还得按照规矩给李世民行礼。 李世民也不和他客气，严肃的问道：“关志义，有人告你与李靖勾结起来想要谋反，你有何话说？” 关志义义正词严的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陛下你难道认为某是那样的人吗？若某和李将军、定方要谋反，大军会班师回朝么？” “朕不能听你一面之词。”李世民还是不承认，自己知道谋反是诬告。 他的问话很明显就是让关志义找理由。当然，就算关志义有理由，他也会继续刁难一番，谁叫老关同学勾搭了人家的女儿呢？ 只是李世民的话，却说得正大光明。就算从字面意思，老关也找不出漏洞来。 早有准备的关志义怎么会被李世民难住呢？ 他说道：“陛下，你若定李将军谋反罪，那么大唐危矣！” 李世民撇撇嘴，说道：“你不要每一次都这样夸张，好不好？‘大唐危矣’这个词，你说了不止二十遍，你知不知道？” 关志义早就习惯被李世民的调侃了。他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陛下此言差矣。臣说的句句属实，怎么会夸张呢！” “哪里说说，大唐怎危矣！” 老关定了定神，朗声说道：“陛下，这次所谓的谋反是诬陷，想必你也调查清楚了。若是你假装不知道，按谋反大罪宣判李将军、某和苏将军。那么知道结果的将士会有什么想法？那些追随你征战天下的老臣会有怎样的担忧？” 李世民当然知道这样的后果了，但是他更担心的是李靖的影响力越来越大，万一有那么一天…… 因此，这次他才会有将错就错的打算。 “哼！”李世民只能无奈的冷哼一声表示不满，根本无力反驳。 关志义说道：“若只是这点儿影响，陛下倒是可以任性一回。可问题并不是这么简单？” 李世民有些好奇了，问道：“如何不简单？” 见老李主动上钩，关志义如同神棍一样，神秘兮兮的说道：“陛下，某肯定说李将军谋反的那个人是高甑生。你说对吗？” “你怎么知道的？”李世民惊呼出声。 高甑生没有直接找李世民，而是让自己的管家秘密觐见李世民。信上写的什么，除了李世民和高甑生之外无人知晓。 就算房玄龄、杜如晦，李世民都没有告诉他们真相。关志义能知道结果，你说李世民能不吃惊吗？ “陛下，有些事大家知道就行了，不用说那么清楚。” 虽然没有明说，还有装神弄鬼的嫌疑，但是李世民信了。关志义乃神人转世之事，现在大唐的高官们哪个不知道？ 李世民不想纠缠，冷冷地看着关志义，没有答话。 老关也没有在意这个事情，他说道：“陛下应该知道高甑生因为在吐谷浑延误军机，不受军令受到了李将军的惩罚。那么你想想，若是高甑生得逞。其他被主将、李将军惩罚的士兵，是不是都会效仿，继而栽赃主将谋反呢？” “嘶！”李世民倒吸一口凉气。 要是真如关志义所说，那么主将还敢处置士兵吗？你惩罚一个士兵，他就告你谋反。不管你把他杀了，还是相信他，整个部队都将大乱。 最可怕的是这种风气形成的话，他这个皇帝如何判断那些人是真的谋反，那些人是诬陷滴。 要知道谋反就是要趁早消灭，若是让对方形成了气候，那就不是轻易能剿灭掉的。若都杀掉，那么也会后患无穷。 关志义继续加猛料，他说道：“陛下，李将军先后立下绝世功勋，又是武德、贞观两朝老臣。他都被人诬陷致死，你说还有哪个臣子能不担心？” 李靖功勋赫赫，他都被人搞掉了。其他的大臣哪个有这样的功劳，哪个敢说自己不会有事儿？ 高甑生有了这次经历，他还有哪个不敢陷害。 更可怕的是此事引起的蝴蝶效应，就算杀几个诬告的人，还会有更多的人出来诬告。 为何武则天时期酷吏横行，还不是朝中的几个大佬先后被这种方式推翻？ 那些没有出头之日的人，为了博个美好的前程，啥事儿做不出来？ 当关志义把这一切都摆在李世民面前以后。老李就不得不考虑，李靖被杀，臣子寒心。高甑生诬告没有受罚，恶人定然会前赴后继的出现。这大唐…… “陛下，你若认为这样就结束了，哪你就错了。”关志义再次补刀。 李世民恶狠狠的盯着关志义，说道：“你说！朕还真想知道，有什么东西比刚才说的情况更可怕。” 老关说道：“史官！” 简单一个词，在李世民听来却如同五雷轰顶。 武则天曾说过：“朕的功与过，自有后来人评说。”像她这样死猪不怕开水烫滴，还真没有几个。 无数人都想青史留名，不想遗臭万年。 武则天勾搭自己的‘儿子’，你说她能不知道自己的名声到了什么地步吗？唐高宗死后，她更是面首无数。这在哪个时代，都不会被认为是追求真爱，只能说霪荡无比。 杀死自己亲生女儿来陷害别人，比自己儿子退位，纵容侄子强歼自己的孙女…… 这种连人都不配的魔鬼，还有无数人讴歌她。不得不说，这是道德败坏到了极致才有的表现啊！ 李世民也好不到哪儿去，把自己哥哥给弄死了。但是他还好些，毕竟到了你死我活的关头，不得不采取的保命之法。武则天为了权力连自己亲生儿子都不刚过，你敢说她好？ 同不要脸皮的武则天不同，李二还是很在意史官对自己的评价的。 关志义简单的两个字，让他立马呆若木鸡。 当初，他让史官给杨广定了个隋炀帝,就是想说明自己的正义性。若是自己一意孤行，那么书上也不会有自己的好话。说不定唐桀，唐纣的名头就安到他的头上了。 相对于后世对于史书、儒学的控制力度，大唐还是基本坚持了真实原则滴。纵观历史，夸赞李世民、武则天、李隆基的话有，但是批评的话也有不少。 李世民对门外喊道：“宣兵部尚书侯君集、大理寺寺监杜如晦，尚书左仆射房玄龄，侍中魏征，太子少傅萧瑀，司空长孙无忌即可进宫见朕。” “诺！”小黄门立刻跑去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