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引蛇出洞

    何世仁，岳州一带有名的瓷器商人，在大唐也小有名气。

    最近一段时间，何世仁很心烦。

    前几天他因为生意的事情和程月明发生了冲突。对于程月明的那些传闻他不可能不知道，可是要让他退让，却心有不甘。他现在是左右为难，既舍不得将家产拱手相让，又担心对头报复。

    “郎君，关刺史拜访！”一个家丁的禀报声，把他从思想斗争中拉回现实。

    商人都是消息灵通之辈，关志义那些丰功伟绩何世仁这个大商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在贞观二年，把所有皇宫所需要的物资全部收拢，让不少给宫里提供货物的商家发了大财。贞观四年，又是关志义出马，让商人和朝廷签订协议，把对突厥战事的后勤保障交给商户。这一回跟风的人，一样赚得钵满盆满的。

    最最关键的不是这位对经商多么有头脑，而是人家军功赫赫。

    武德九年，关志义带着一群百姓把突厥人打得屁滚尿流。贞观四年再显神威，拿下定襄活捉前朝皇后。远赴铁山，活捉突厥可汗。这样的人要是肯出手，程月明什么的根本就不足为惧。

    因此，一听关志义来他府上，他立刻吩咐道：“快，开中门迎接大人。德福，赶紧去把地窖的美酒拿来。”

    何世仁一边说着，一边超门口奔去。

    关志义虽然不认识何世仁，可是从来者的穿着打扮及气度上，他也能判断出八九不离十。于是他朗声说道：“冒昧打扰，郎君请勿见怪。”

    “关刺史，你能到某府上，可以说是蓬荜生辉。哪有什么见怪的道理，这不是打某的脸吗？”何世仁带着疑惑，灵巧的应对道。

    简单的跟何世仁闲扯了几句，关志义就直截了当的说道：“某这次来是想请郎君帮个忙，不知你愿不愿意？”

    何世仁心说：难怪你要来找某，原来是有求于某呀！

    不过，他没有拿捏关志义，主动询问道：“不知关刺史要某做什么？”

    “某准备收拾那些作恶多端的湖匪。这个计划需要一个商队做诱饵，不知道郎君是否愿意？”

    湖匪，不仅仅官府厌恶，何世仁这种商人也是很忌讳滴。听说关志义剿匪，他当然高兴了，恳切的说道：“关刺史放心，某一定全力配合。”

    关志义看到何世仁一副忍痛割爱的可惜样子，就说道：“你不用担心，某不会让你遭受损失的。货物由某准备，你只要派几个下人，打上何家的旗号就可以了。”

    “货物某出也没有什么问题，某只是……只是担心湖匪报复，还有某些人——落井下石呀！”何世仁结结巴巴的嘀咕道。

    他虽然说得很小声，可是还是被关志义听到了。

    “落井下石？哪个敢？”我们的刺史大人不屑的说道。

    何世仁说道：“前些日子，某和程月明闹了矛盾，怕就怕……”

    关志义不等他说完，就笑道：“程月明！？郎君多虑了。呵呵，等湖匪被收拾了，就轮到他了，他哪有机会找郎君的麻烦呢？勾结湖匪、为祸乡里，要不是怕打草惊蛇某早就将他问罪了。”

    这话立刻让何世仁激动起来，他兴奋的问道：“关刺史，程月明真的和湖匪有勾结？”

    关志义说道：“嗯！程月明参与，某可以肯定。就是不知道还有多少商人加入了，这个问题要等找到湖匪才能晓得。”

    一个详细的引蛇出洞计划，就在其他岳州官员的怀疑悄然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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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资水上，一列拥有20多条大船的商队在缓缓前行。

    所有的船只上都写着斗大的“何”字，表明这是岳阳何家的商队。

    他们不远处，有几艘小渔船停在河岸边。船主悠闲的撒着网，捞着鱼，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可是仔细一看，就发现不对劲儿了。

    这是商船川流不息的黄金水道，河里的鱼儿早就被船只的动静惊走，那里能打到什么鱼啊！

    当然，作为不懂现代知识的过往商人，他们犯了这样的错是可以原谅的。但是一向实践经验为主的渔民，是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的。那么能在这里打渔的人，要么是不熟悉水道的人，要么就是别有用心的人。

    若是靠近渔船，就会发现他们不是不熟悉水道，而是别有用心。

    “三郎，这何家怎么有这么多船？”一个十五六岁的小青年儿低声的问道。

    被称为三郎的人，是一个浓眉大眼的汉子。年龄在二三十之间，渔民的衣物却掩藏不了他身上鼓起的肌rou。若是让关志义看到，能一眼就揭穿他们的身份。哪个渔民有这样的身材，他们又不是整天进健身房的体育明星，哪来那么劲爆的身材。

    三郎用目光冷冷的盯着前面的商船，说道：“他们和程月明产生了矛盾，正在你死我活的拼斗。何家希望跑这一趟缓解一下商铺的危机，可是程月明怎么可能给他们机会呢？”

    小青年儿说道：“这次的消息是程月明放出来的吗？这个家伙真够狠的，凡是和他作对的，都被……”

    他的话没有说下去，三郎知道他的意思。这个时候，没有必要说那么清楚。

    三郎说道：“牛老五，你去通知寨主，某在这儿盯着。”

    小青年儿，也就是三郎口中的牛老五走到船边一个猛子扎入水中。一个水波飘散开来，却没有一点儿声音。

    看来这个牛老五，还是可水中高手。

    看着商船上忙碌的伙计，三郎冷笑道：“先让你们忙活一阵。等某等上了船，你们就可以好好休息了。从此，不用再拼死拼活的干了，好好休息。”

    长期干着杀人越货的勾当，是个人都会被惹上奇怪的习性。

    三郎年纪不大，却已经杀了上百人，可以说血债累累。他也因为自己的行为，变得怪异起来。倒不是被鬼神影响，而是他知道自己的结局。不是被官府剿灭，就是被其他湖匪杀死。就如同道上流传的那句名言一样，“出来混的，迟早是要还的”。只要走上了亡命之路，那么就没有回头的机会。

    已经知道自己结局的三郎，变得更加的凶残，每次都收都是虐杀对手。可能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他不仅动手时心狠手辣，动手前也经常神叨叨念些不明所以的话。

    这边得意且嚣张谈话，没有影响到商船上兢兢业业的人们。

    船工专心的cao作着船只，商船上的伙计不停的检查着自己所带的物品。出发前，主家就交代过了，这是何家所有的家当。要是货有什么闪失，那么何家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