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天下有雪
看到这父慈子孝的一幕，庄辰心底忽然发酸，念起自己的父母，眼眶也是慢慢发红。 子欲养而亲不在。 这大约是最悲伤的事情了。 直到吃完饭，把庞及第几人送到山下，庄辰才恢复心底平静。 顺着正在修建的新登山石板道，缓缓向山上走着，庄辰抬头看着夜空中那散发淡淡粉色光芒的浓云，心里有丝茫然。 从穿到这世界来，到现今初有成就，回头看看，也就做傻子那段时间最为悠闲，只需要老实跟在师父后面，就有吃有喝，一切都不用cao心。 现在，随着门派逐步发展，身上的责任也越来越重，面对的困难也越来越多。先是猛虎帮，后是林家，以后又会有什么样的敌人呢？ 但看着自己亲手开创的事业，和意气相投的兄弟一起拼搏，做到一个又一个的不可能，这样的充实感觉，又岂是悠闲能比了的？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自己来到这世，自当要奋勇血气，拼斗出不同的天地，否则有何面目多苟活一世！ “要下雪了。”幽幽地叹了句，眼神却坚定无比。 庞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搞得一楞，讶异问道：“你说什么？下雪？” “嗯！要下雪了！”庄辰点点头，然后猛地一个纵跃，跳到道旁一块大石上，任凭下面就是陡峭悬崖，迎着寒冽山风，只是张开双臂，仰头呼啸，状若癫狂。 “天下有雪！” －－－－－－－－－－－－－－－－－－ 第二天，还真的就下起了雪。 按时醒来后，庄辰坐起身，想要穿衣去打坐吐纳，却见窗外白茫一片。 真下雪了啊，赶紧推开窗，却见外面雪花飘荡，隔不多远就已看不清楚，整个凝翠崖都被染成银妆。 大好天气，何不雪下舞剑？ 穿好衣物，直接提剑下楼，来到前面竹林间的空地，伴着飞舞雪花，开始一招一招演练着剑法。 从第一招落雁决开始，到第十二招风回雁归，手中长剑越使越快，身形腾挪闪跳，就在这不大的竹林空地中，把前面十二招演练套路来回使出。 剑若急电，身如惊龙，飘飘洒下的雪花，被剑上劲气带着飞舞激荡，慢慢竟一片都没有落到地上，全被绵延剑网扫开。 到最后，庄辰猛然使出孤雁南飞和金雁横空这两招对战剑法，全数内力催发下，带着咝咝破空利啸，长剑上内力蒸腾，飞落的雪花一旦沾上，就立刻被融化，然后在一瞬挥发成蒸汽，越来越快的剑势不断纵横，使得周围形成雾蒙蒙一片。 察觉到身边情形的诡异，庄辰疑惑的停住身形，却对笼罩的雾气不明所以。 忽心中一动，自己演练的是回风落雁剑法，乃是衡山派的三大剑法之一，另外两门剑法一为衡山五神剑，一为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看身边这雾气弥漫的境况，难道不自觉中，自己竟能发挥出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的效果？ 这剑法虽都是来自衡山派，算是一脉相承，可通过一门剑法领悟体会到另一门剑法，这也太扯淡了吧！ 看看长剑，依然寒气逼人，再看看蒸气形成的白雾，正慢慢散去。 这一切宛若做了个梦般，醒来却什么都不存在。 雪花依旧飞舞，只是庄辰已经没了心情。 闷闷的进屋打水洗漱，忽然间对这妙曼雪景起了厌烦，当下唤过来送热水的仆役，让其去把今日当值弟子喊来，再走半闲堂那，通知准备些扫帚木铲等扫雪工具。 看着厌烦，自然就要打扫。扫雪这种事，庄辰干过不知多少次，现在一下想起，还是有点小怀念地。 按照之前制订的青云派派规，每日每时，都须有弟子在斜荷厅后的石头楼当值，以防有突发事情却找不到人手处理。 今天当值的是王一凡，接到仆役传令后，就急急冒雪跑了过来。 抱拳行礼后，双手背后而立，蓝袍劲装、笼冠皮靴，腰间宽皮带系得紧紧的，后面插着柄长剑，少年英武脸庞上满是坚毅。 到底是见过血收过人命的，这气势与乍入派时全不一样了。 “通知全体弟子，一并育红院所有学徒，上午停止一切活动，全部集中到崖顶来扫雪，从上至下，一直扫到上山岔道口!” 等王一凡重复一遍命令后，见少掌门没有别的安排，自告辞退下前去传达命令。 庄辰也顶着雪来到斜荷厅，让伺候的小童去后花园把长老和客卿们全数喊来，就说要开展项集体活动。 山路上的雪由弟子们打扫，这崖顶驻地的雪就得由自己来扫，电视里那些大官还带头扫雪呢，我们青云派上下更是养不得蛀虫。 不一会儿，居住在崖顶的诸人先后来到，庄辰只是先让坐着喝茶，等人全到齐后，才宣布扫雪一事。 扫雪？大家都能理解，雪景虽然好看，但如不把道路清理干净，踩踏糜烂后，就会泥泞难行。 但现在还正飘着雪，这就去扫雪的话，也扫不干哇，这少掌门又打着什么么个章程？ 不理睬各人在那疑问，庄辰径让半闲堂来的杂役把扫雪工具分发下去，然后抄起一把扫帚，转头对孙嫂吩咐道：“你去通知所有丫鬟仆役，全部去大殿广场上打扫，偷懒者一天不许吃饭。” 又对一边已经抄起扫帚的厨子老孙道：“你不用参加，回去把伙房扫干净就行了，另外组织大家多熬点姜汤，送到各个扫雪地点，再派人去买点牛羊狗rou，中午全体吃火锅！” 然后看了看还在那磨蹭的众人，转身带头先出到厅外，走回自住的翠竹小筑，清扫起碎石路。 雪越下越小，天色渐渐放晴，庄辰扫完楼前楼后，已是全身热汗直冒。 拄着腰歇息一会，见仆役们分成三人一组，抗着扫帚木铲，不时笑闹着，沿着道路清扫过来，庄辰笑了。 这就是前世那种扫雪的心情了吧。 各人自扫门前雪？ 想要提升对门派的向心力，集体活动打扫卫生是最管用的。 前世刚进大学时，根本就没有归属感，可几次大扫除下来，对校园里的一草一木都是热爱无比，全身心以自己的学校为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