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0二 小小虞侯

    那两个头陀似乎并不卖他的帐，手指点着豆哥儿，说着要他赔礼道歉的话。

    豆哥儿直冷笑，一边的王朝马汉和铁大宇也只是看着，可能没想到这两个头陀如此不依不饶的。

    牛小戈一直伸手拦着两个头陀，两个头陀在他双臂吃力的拦阻下，并没有再往前一步。

    忽然间，牛小戈跟被电击了一样，愣怔了几秒钟。

    几秒钟里，他双目呆滞、身体僵硬、目光涣散，人突然迷糊了一样。

    不过他很快就如梦初醒一般，大力的把两个头陀往前一推，两个头陀可能没想到他如此大力，一个踉跄，还都差点栽倒在地。

    两个头陀同时就去取背上的酒葫芦，牛小戈紧赶一步，按住两人的手说道：“两位且慢……既然两位执意要我这兄弟赔礼，那好，我就代我这兄弟赔礼了。”

    说毕，恭恭敬敬的退后一步，朝两位头陀深施一礼。

    两个头陀看着他，不约而同的哼了一声。不过两人还是把手从葫芦嘴上放了下来，冷眉冷眼的说道：“既然如此，我看你这厮为人还算诚恳，那给你个面子，我们就此打住。”

    说罢，朝豆哥儿瞪了几眼，就掀帘子出门去了。

    见两人出了门，牛小戈才长出一口气。

    豆哥儿一边嘟哝道：“这两个假模式样的和尚，我还等着看他们放什么屁呢？没想到大官人也太给他们脸了。”

    牛小戈看着多少有些不解的王朝、马汉和铁大宇，苦笑着摇摇头，“没什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家相安无事最要紧。”

    包拯：“你们也都该学学西门大官人，能不逞强的地方，就息事宁人。本无多大个事，不要非闹得不可开交才好。我现在也差不多好些了，我们还是上路吧。”

    牛小戈见包大人第一次称呼自己为西门大官人，心里说不出的舒坦。这表明，包大人是认可自己的。

    他堂堂一个巡抚大人，都称呼自己大官人，这是给了多大的面子啊。

    牛小戈内心一阵激动，忙招呼大家收拾好一起上路。

    也许是牛小戈的这萝卜汤起了作用，包拯上路后，精神好了许多。

    在路上，包拯叫过牛小戈来，悄声问道：“你是不是觉得那两个头陀很不一般？”

    牛小戈一惊，没想到包大人真是火眼金睛，洞穿了自己刚才在小酒馆拦阻头陀的一幕。

    他点点头：“大人，我只是预感不好，这头陀不是一般和尚，要是打起来了，恐怕我们要吃亏的。”

    “哦？你是怎么预感到的呢？”

    “这个……小的现在还说不清楚，只是一时想法。”

    包拯见他不想装的，颚首点头作罢。

    一行人进了城后，就直奔县衙而去。

    牛小戈内心是百感交集，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大摇大摆的走在贵县的大街上，而不是被人扔着臭鸡蛋，或是提溜着去斩了。虽说那一幕幕还恍如昨天。

    到了县衙门口，王朝马汉掏出腰牌，就直奔县衙大堂。

    那些衙役，见是巡抚大人到来，吓得都赶忙打起精神，在县衙里乱窜开来，各自往三班六房里去候着，大气都不敢喘。

    尤其是看牛小戈走在一行人中，跟在那巡抚大人身后一步，不禁啧啧连声。心里都明白，这下县太爷有好事临近了。

    牛小戈他们帮着将黑衣人交给刑房的人后，包大人对他们说道：“一路上有劳三位了，你们先去巡检司领命吧。”

    虽然包大人也未多说什么，不过牛小戈还是清楚，包公作为一个老爷，对自己说一声有劳了，已经是言谢。

    原本牛小戈想看看包大人如何审案，看看那苟向林是如何倒台的。不过包大人支使他们先去巡检司领命，也是催促的意思。

    牛小戈一抱拳说道：“小的们只是尽力，唯恐不周全，大人见谅。还请大人多多保重身体，若是需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吩咐。”

    包拯点点头，也算是嘉许了。

    三人退出县衙，问明巡检司的位置，就策马往巡检司而去。

    巡检司的衙门新设在贵县城东一个大院，牛小戈三人到签房去画了押，交了文书领了腰牌，安置停当后，就去衙门前厅听令。

    牛小戈满心希望看看这杨家将的后代杨文广是个什么人物，可听说这杨文广现在并不在衙门里，巡检司现在是副指挥使在坐镇，这副指挥使也是原贵县的县尉，名唤焦火。

    巡检司隶属于铁军，担负守卫粮草大营和协防贵县的职责。除了铁军部分兵卒，还有贵县原有城防兵卒，总计也有两千多人。

    牛小戈、铁大宇和豆哥儿三人任的是虞侯，都是协助指挥使的。这个虞侯，有点类似于现代军队中参谋的角色。

    现代军队中有句俗话叫“参谋不带长，放屁都不响”。

    说的意思就是，这小官没什么职权。不过就是这没职权的小官，可是一直紧跟着最高决策者，是最高指挥最贴身的爪牙。

    这个焦火副指挥使，还好跟那个苟县令不是一路人，看上去为人正直也好相处。

    而每个虞侯也都有分工，牛小戈就负责协助城防和缉盗工作，就是搞好贵县城内的治安工作。

    牛小戈心里是暗自庆幸的，一到巡检司就遇到好领导，又是好工作。以后就可以更方便的在贵县各处探寻，也好慢慢化解自己心中的一些疑虑了。

    说到疑虑，牛小戈其实现在心里就有一个疑虑。

    就是今日他们在小酒馆遇到的两个头陀。

    这两个头陀可不简单，牛小戈在那迷糊的几秒钟里，突然迸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预知能力，他似乎看到了两个头陀的内心想法。

    这两个被惹恼的头陀，其实并非无事生非，而是故意惹是生非。

    他们是有备而来，等候在那山坡小酒馆。等着牛小戈他们进门，然后故意找茬，准备释放背后葫芦里玄妙的毒雾。

    就在那千钧一发的一刻，被牛小戈识破了。牛小戈一把抓住两人拔葫芦嘴的手腕，其实两个头陀也知道遇到了高人。

    牛小戈知道他们几人无法斗得过两个头陀，所以没有嚷嚷。但两个头陀被提前识破后，也心生疑窦，没有再有所动作，而是借坡下驴，离开了酒馆。

    这电光火石之间的一幕，牛小戈现在想起来还十分的后怕。

    他怕的是，他并没有真切的感受到什么，只是模糊的意识到了别人的企图。而且，他还意识到，这两个头陀就是冲着贵县而来的。

    至于他们冲着贵县而来准备做什么？这个他还尚不清楚。

    邹教授说自己是个异人，能解别人的心思。这算是牛小戈第二次灵光闪现，虽然来到有些猝不及防，不过好在这种经历，也是值得自己细细的琢磨，究竟自己这种能力是该怎么运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