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 他的怜悯

    “你有话快说，有屁就放。”

    铁大宇也不恼，满脸谄媚的笑容。可能是没听过这句话，他竖起拇指说道：“大官人适才这句话就十分的精当，有气势，又直接。”

    牛小戈气不打一处出，指着他的脸道：“脸皮真厚，真厚！怪不得人说美女怕朽夫。我看出你的本事了，这个是基础啊。”

    铁大宇嘿嘿一笑，“大官人言重了。我只取银子，不取其他。”

    “你******，刚才还说自己要顺便取点什么，一会的功夫就不承认了？”

    “大官人莫恼，我是不敢班门弄斧。我这点伎俩完全不能跟大官人比。”

    牛小戈才觉自己有些失态，忘了西门邦的特长和身份了。

    这个角色扮演，其实是很难的。因为获取女人的心，完全是在智商和情商领域，如果说光靠长相，西门邦虽说仪表堂堂，风神俊秀，但你不能一说话一相处，就露出短板了吧？所以啊，牛小戈一着急就把本色暴露出来了，忘掉了自己的角色。

    以前牛小戈基本没有意识到这，因为他接触的女子都是西门邦的妻妾和情人，要不就是靠自己怀里揣的石头，降服的何香莲和佘玉霜。

    牛小戈没想过要做个情圣，不过听铁大宇的意思，西门邦就是个情圣，你不做还不行了。

    “你的伎俩也不错啊，能够在这高墙大院，进出自如，又生得一副好嘴脸。大官人我，不能跟你比。你是偷得了银子，偷得了人。”

    铁大宇摇摇头，“这都不算什么，比不了大官人的偷人心。”

    “可是，我现如今也不能振翅飞出这高墙，偷心又有何用？”

    铁大宇好奇了，“大官人在温柔乡久了，难道是倦了？”

    “呃……自由总是可贵的。不是我倦了，只是我还有些要紧的事……”

    “那就是被娇娘拌住了呗。”

    牛小戈点点头，竟心生悲戚。难道自己是真的对佘玉霜倦了？牛小戈又觉得不是，自己每次见她还是龙精虎猛的，贪恋着她的循循善诱和教导。

    可能自己内心深处，对柳双有愧了才是真的。因为，牛小戈好几次都梦见了她，她横眉冷对的样子，还把他惊醒过。

    “你刚才说要问我一句话，究竟是什么话？”

    “我就想问，大官人早年间立下誓言，定要得到钱塘美女，人称赛周后的步云湘。不知大官人后来是否去过钱塘府，又可曾私会过步云湘？”

    牛小戈心想，这家伙真是敬业，心里牵挂的都是这些破事。

    “要我回答这个问题，也不难。你只要帮我出了这高墙大院，我就回答你，如何？”

    铁大宇：“好，这可是你说的。大官人说话是一言九鼎，我就信你了。”

    “我们说走就走，只是你要等我会。”

    牛小戈就想着，自己就算是偷偷走了，也该给佘玉霜留个纸条。他回到杂院小屋，就提笔写到：“夫人：今日别过，大官人心内实在不忍。感念几日来与夫人的快乐事，不问是缘是劫。我的事办妥后，必来迎娶夫人。”

    写完后，牛小戈看了看床铺锦被，像是看到了佘玉霜玉体横成，心里又是五味杂陈。他只得暗暗的告诫自己，此番出去后，若是有机会，一定不能负了佘玉霜。

    牛小戈心里感慨一番后，就出门去与铁大宇汇合。两人就往后院的角门走去。

    走到角门处，铁大宇一把就拉开了虚掩的角门，然后就这样走了出去。牛小戈才觉得自己真的是笨死的。

    到了僻静的地方，铁大宇就站住了脚说道：“大官人，我可是说话算话的。”那意思，就是大官人你也得说话算话才是。

    牛小戈在心里把自己又骂了一遍，然后说道：“便宜你小子了。我也不食言，我就回答你这个问话。钱塘美女步云湘，我倒是去过钱塘府，也私会过步云湘。所以，我曾经的誓言并不虚假，我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铁大宇连说了几个好字，“大官人果然不凡，连钱塘赛周后都能芳心所动，真是羡煞了世人了。”

    牛小戈硬撑着说道：“此事本是我悄悄所为，你也不要在江湖上给我四处声张，免得让人家的名声坏了。”

    铁大宇又击掌赞道：“大官人真是大家风范，能够顾全美人的名声，实在太难得了。”

    牛小戈差点偷笑出来，还大家风范呢，这泡妞的事都能跟大家比肩，大宋朝的人真的是闲得慌。

    牛小戈警告道：“此事到此为止，你知我知，不能再扩散出去了。如果你要是敢扩散出去，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铁大宇点点头，连称放心。

    牛小戈就准备告辞，铁大宇说道：“大官人若是不嫌弃，小可愿意追随大官人，助大官人躲过官府的缉拿。”

    “你能怎么助我？刚才你也就是做了个开门的动作而已，我还没有看出你有什么本事？”

    “大官人可能只看到了一面，没看到小可巧用手段开锁入内的一面。”

    “那你还有什么本事帮我？”

    “小可走南闯北，别的不敢说，只说这大隐隐于市，任何隐藏行止，还是完全不再话下的。”

    “这个不算什么本事。要是讲怎么宅，我是宅男的祖宗。”

    “宅男？宅男什么意思？”

    牛小戈不耐烦道：“宅男就是大隐隐于市。”

    “哦，是这样。大官人你信我，我虽然没大官人高超，但手段也还不少。就单说一个取乐，小可也是有好几十种乐子。”

    “你这个也算本事？取乐谁不会，难道让自己高兴还不简单？”

    “大官人当然是个中高手，不过，我的乐子还是有些不同，而且也更加的销魂。”

    “那你说个我听听。”

    “好，大官人觉得与女子相处，怎么样最舒服呢？”

    “这个……我觉得，与自己喜欢的女子相处，怎么都舒服。”

    “这个不假，可大官人一定没有试过，让女子放下羞耻心，甘之如饴的领会闺中秘术。”

    牛小戈心想，你******倒是很超前，连角色扮演都被你这老古董领会了，看来你还真是个奇才。

    “你说的固然算是个妙方，大官人也相信你还有其他乐子。不过，我不图你什么，你又图我什么呢？”

    “我就图跟大官人结缘，我想拜大官人为师，不过我知道这太唐突了。”

    “既然你我都明白，你图我的我不答应，我又不图你什么，那不如就此别过。”

    牛小戈不等他回话，就转身走了。大半夜的，铁大宇也不好声张，只有紧追几步赶上。

    牛小戈加快步子就往前走，也不回头理会他。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过了一阵，牛小戈觉得铁大宇好像没再追上来了，就回头一看。正好就看见，铁大宇在刚才自己经过睡在街边的几个小叫花子面前，站住了脚。只见他从身上摸出一锭银子，轻轻的就放在了一个小叫花子的手中。然后就又紧追了过来。

    牛小戈心里突然间就被震动了，他觉得这个坏小子并非如自己认为的只有一面。坏小子的怜悯，无形之中打动了他。牛小戈站住脚等着铁大宇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