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自行了断
“大官人,话也不能这么说。当初,我们三人就说过,这东西显身本来就不是个吉兆。” 其他两人也都说:“是啊,是啊,这东西实在太玄乎了。” 此物玄乎?牛小戈心头一亮,原来“金手指”在这里等着我的,哎呀这般折磨人,终于看到了一点曙光了。 他故意说道:“有那么玄乎吗,我看很平常嘛。你们帮我想想看,究竟是那些人知道了这事,才害我下了这大牢啊?我也把话说在前头,你们三人的事,我早不计较了。你们只管说出真凶就是。” 祝十八:“老大,我们也没想瞒你。这事当日只有我们四人知道,也是把我们都吓坏了。你拿走东西后,我们三人心里是怦怦直跳,赶紧到玉春苑去压惊。泡了一阵,又去揉搓了一阵,几杯酒下肚后,心里才安定了下来。就在吃酒时,我们多说了几句。现在想来,应是那老鸨肖mama听到了。” “她听到了又怎么样了?” “这老东西,可是个贼婆娘,她虽然不养小白脸,可有不少江湖上相好的。” “我下大狱,难不成是江湖上的人做的事?这不可能吧。” “那倒不是,这个老大你平时有些积怨,加之青雨寺的大施主陈员外,听说你取了青雨寺的镇寺之宝,所以才陷害于你。” “他的小妾不是死了吗?难不成他为了陷害我还把小妾自己杀了?”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不过,以我们对大官人的了解,你断不会去杀她小妾的。” “此话怎讲?” “因为,你是早就得了手的。你怎么会如此绝绝呢?” 牛小戈一听,哎呀,西门邦还真是吃腻了瘦的,想拣个肥硕的尝尝,这有钱人玩的是不好理喻。 “我理一理哈,就是说我拿了青雨寺的镇寺之宝后,你们无意中把这事说给了玉春苑老鸨肖mama。她又把此事漏给了江湖上的了。姓陈的又正好是青雨寺的大施主,就是给钱最多的那个人。他就不甘心我,怀恨我。而江湖上的什么人也在找我要这东西……可谁杀的舒心芳呢?一定不是陈员外。” 牛小戈推理一阵,也没法推下去了。就这,他认为自己现在动脑子,都比在二十一世纪混的时候好使多了。看来人在绝境中,生存能力在成倍数的放大,这应该是一种本能吧。 不过这东西究竟有什么用呢? “那你们说说看,这玩意我取它到底值不值呢?”牛小戈问道。 辜晨鸣说道:“那当然不值了,不说大官人的性命,就是拿大官人的身家和美眷,换那东西,也不值当啊。”这傻叉只会说这些没用的,一点价值都没有。 牛小戈看看祝十八和柳林。 柳林说:“这宝物,要说听起来是个镇寺之宝,其实就是个上古的祭祀用品,跟那些古董文物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当然,传闻说是,此物可以消灾避难,遇难成祥……”说到后一句,他明显觉得这玩意是没这功能的,就不再说了。 祝十八说:“我看,此物还是跟大官人有缘分。这青雨寺的念示大法师,不是还跟大官人交代过一二嘛,大官人真的记不起来了?”他见牛小戈摇摇头,就又说道:“当日,我们四人吃醉了酒后,你独自一人就非要到后禅院内去。等我们来找你时,就见你与念示大法师在禅房相对而坐,谈得正欢。我们当时还在诧异,这大官人什么时候也愿接受法师点化了,真是奇怪之事。没想到,突然就风雨大作,雷雨交加,寺内电闪雷鸣,好不骇人。待我们再来找你时,就见念示大法师已经坐化,而你就跟我们说,念示大法师临走给了你一把钥匙,要你去取出镇寺之宝。我们都被那惊雷吓住了,哪敢动半步。就见他摸去那后院,不久就听到惊雷阵阵,像要把寺庙劈了一样。等你披头散发的跑过来,才说是拿到了镇寺之宝……” “你们看见那东西长什么样了?” 三人都点点头,“看见了,只是那宝物从你怀里取出时,十分炫目,看不真切。好像是一件法器,又好像是串起的舍利子。” “那后来呢?” 祝十八:“后来?后来就不见你跟我们一起玩耍。没过多久,我们就听说你被陈员外告发了,说你杀了舒心芳。当时一听到这消息,我们就觉得这其中有诈。只可惜,你下狱后落井下石的人太多。叶嗣娘倒是托盛玉响给你跑了一阵,但陈员外不知是怎么了,非要置你于死地。我听一个相熟的押司说,陈老三是出了大价钱给县太爷苟向林,非要你的命不可。因为,你不光杀了他的爱妾,还霸占了他说属于他本应该得的宝物——青雨寺的镇寺之宝。” 牛小戈总算知道了个大概,虽然这里有很多地方也是这三人猜测的,但事情大致走向就是这样。 不过还有个问题是,“那陈老三真的相信是我杀了他爱妾?” “陈员外当然也不信,恐怕在贵县也没几个人相信。他后来找你要过几次那宝物,好像你都没给他,这才真正惹恼了他。咬死要你偿命的。” 西门邦也真是,什么古董玩意比自己的命还值钱,非得跟人扛到底呢? “那你们都没帮老大出出力,任凭我的死活都与己无关?”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柳林叹息一声说道:“大官人,你也知道。我们三个也是扶不上墙的,眼瞅着你下大狱,心里焦得紧也没什么办法。” 牛小戈不相信,“平时你们洗脚泡澡不是很嗨嘛,怎么给我跑点门路就没得法了,是不是也算落井下石的那种人?” 三人也不开腔。 “既然你们来了,就给我凑个份子……” 三人忙问道:“凑什么份子?” 牛小戈心里暗骂了一句,越看他们三个越像公司里同事凑份子时,装聋作哑的样子。 “吴一刀要五百两银子,你们一人一份,帮我凑够。” 三人不约而同的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给吴一刀银子?” “他要铡我肚脐眼,让我半死不活的受折磨。” 三人面面相觑又低头不语,良久,辜晨鸣笑道:“大官人也是糊涂,这个买卖当然不值当。” “怎么不值当了?” “你在这里先自己了断了多好啊,非得让他铡你肚脐眼啊?” “滚!滚!都给我滚!别让我再见到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