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大泽龙方蛰
莫聪和李克用从北碛回来，盗天马的计划有所改变，因为莫聪从拓跋妙那里学到了一个技能:如何判断一匹母马是否怀了马驹。 既然是技能，肯定不是等马肚子大了，眼不瞎就行的那种。据莫聪说，马怀崽七天就能验得出来。 方法很简单：用特制的银色钢针在母马身上刺一下，拔出来拭去血污，如果钢针的颜色变成紫色，则表示该母马已经怀驹。 莫聪眼下就有一根这样的钢针，自然是盗王给的。钢针如何制作？莫聪倒是没敢请教。 虽然还没验证过，钢针的可信度倒是毋庸置疑，盗王也是王！能乱说？说到这里，莫聪停下来，看着大伙憋了一会儿语气又道：“各位想想，这对我们意味着什么？” “难道我们能得到真正的天马了？”萧玄衣的意思就是“天马无种”有解了。 “你想的太多了。”莫聪苦笑了一下，龙的私生活天王老子也管不了。 “你这钢针也没什么了不起嘛。”萧玄衣表示鄙夷。 见众人不识货，莫聪只好讲下去，按照原来的计划，萧玄衣的白马在海心山怀了马驹，被回鹘人带回来，然后众人再想办法，把白马盗走。 这个计划听起来不错，其实有个很大的漏洞，白马在海心山能不能怀上龙驹，这个谁敢保证？ 再一个，就算白马怀上龙驹，大家伙儿齐心协力把它从回鹘人手里盗出来，回到振武，三年的时间不一定够。 “咱们本来的计划也是三年啊。母马怀驹至少十一个月才能下崽，小马驹两岁以后才能走长途。“萧玄衣再次牙碜莫聪。 “关键是天马无种，咱们花三年时间弄一匹没种的马回去，我觉得不上算。“莫聪解释。 “有种没种的无所谓了，我眼下都想拍马走人。“李克用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支箭。 “这个也不行，咱们既然到河西来，好歹带一匹天马回去。起码证明咱们来过河西。“鲁奇道。 “就是，要是有人憋着坏心，说咱们在外面晃荡了一圈，糊弄你家老爷子呢，咱们找谁说理去。“莫聪说罢这句话，发现扯得有点远，就问道：“刚才我说到哪了？” “三年时间不够。”有人提示。 “有了这根钢针，咱们不用等三年，少则一个月，多则两月，咱们就能回到振武。” “怎么弄的？”李克用来了精神。 “当然还得借重萧兄弟。“莫聪的计划是：萧玄衣反正要到天湖去寻剑，找机会检查一下，一旦发现有母马怀驹，便可启动盗天马的计划。 “不一定就是我的白马吧。“萧玄衣听出端倪。 “是你的白马，你骑着就出天湖了，不是你的白马，你得先驯服它骑着，然后牵上你的白马就行了。“ “驯马的事儿，我虽然不在行，把握还是有点。不过得事先声明，我现在飞得还不够远。“ “这个好办！我助你一臂之力。“李克用说着折断箭杆，取下箭羽。 “怎么助？“ 李克用将箭羽托在掌中，用力一吹，那箭羽竟然飘飘悠悠飞了出去。大伙儿这才知道李克用是开玩笑。 为开玩笑折了一支箭。鲁奇便问道：“李三哥的箭不是很贵吗？“ “是很贵，所以在报废之前逗萧老三一下。“ “看着好好的，怎么就报废了？“鲁奇纳闷。 “好东西都很娇气，我的箭，箭羽见过水就不行。” 冬天湿气重，受潮原是防不胜防，只是李克用怎么看出来的，萧玄衣正要问，莫聪咳嗽了一声，大伙儿又跑题了。 “从天湖边到海心山少说也有五六十里。“萧玄衣提醒了一下自己的困难。 “这个肯定要借孙大哥家的羽衣了。“莫聪道。 “这是你说的哈。“萧玄衣还没从”孙羽衣事故“的阴影中走出来。 “放心吧，这事儿我去跟孙大哥说，关键时刻，孙大哥肯定不会拒绝。“ 假公济私，公私两便，萧玄衣自然乐意，但是他要装一下，便又提出一个问题：“我就是想知道，为什么要从天湖里盗马，等马群回到甘州，也多不了几天吗？“ “一步赶不上，步步赶不上。“莫聪是这么考虑的，马群是腊月初进的天湖，到眼下刚好一个月。为了让更多的马怀上龙驹，回鹘人肯定要拖到二月中旬，才把马群赶出天湖。 “为什么不能到三月呢？” “正月初，天湖就开始解冻，二月底，天湖就要完全解冻，马群就出不来了。所以应该在二月中旬。那时候天湖上还能走马。” “这么一算呢，马群在天湖一共呆了两个半月，回到甘州，又要十天半月的。” “天湖到甘州也就四百里，怎么用那么久。” “这事儿我打听过，马进入天湖的路径和出天湖的路径不一样，进天湖是从甘州往南直走，都是偏僻山路。出天湖时，因为有些马怀了龙驹，则要走比较平坦的路，这条路就是绕道石堡城，凉州城，再回到甘州，这么一绕，一千多里，又不敢走得太快，十天时间都不一定够用。这么一算，回到甘州，母马怀驹差不多三个月了。老牧民们都知道，怀驹三个月的母马，肚子明显变大，长途跋涉回振武，小马驹很难保得住。“ 小马驹为什么保不住，萧玄衣似懂非懂，只得含糊说道：“总之是越快越好了。“ “对！马群进入天湖已经一个月了，我估计应该有怀驹的母马了，你发现之后，作上记号，咱们尽快盗出来。回到振武，也不会超过三个月。“ 见众人都没有异议，莫聪拿出皇舆地图来，拟定“盗天马“的路线。和马群出天湖的路线差不多：先出天湖，经石堡城，过凉州向北，遁入大漠。 据莫聪估计，回鹘人如果设置关卡，应该在天湖到石堡城一段，过了石堡城，基本所向无空阔了。 石堡城到天湖这段路，孟知微和萧玄衣曾经来往多次，借到孙少仙的羽衣后，先查看一下回鹘人的布防。 “这些关卡我倒是没放在眼里。“萧玄衣忽然想起：”我担心的是天湖底蟠着的那条龙。“ “这个我也问过盗王，他说回鹘人到海心山借种，不是一次两次了，也没听说那龙生过事儿。再一个，龙虽然变化莫测，但也逃不出五行，这大冬天，正是龙蛰之时，它管咱们这档子闲事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