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节 女性
帝国历48年9月4日 亚南城，城镇办公厅 “相公。” “唉？如烟，你怎么来了？” “这是中午的饭菜，给你。” “啊？谢谢。” 在办公室的同僚们看着这位新妇人南如烟给他家的男人送饭，那是用各种眼神嘲笑着。原因无他，城主南元直作为前太子殿下的厨师，也终于有吃别人做的饭的时候了。 “筷子在这，快尝尝。这是我新发明的土豆拔丝。” “哦！好的。”对于这位有幸品尝自家娘子手艺的幸福男人而言，他都快忘记上一次他是什么时候吃别人的饭菜了。但是，有时候幸福总是有点苦涩的。 “相公。怎样？” “窝……怎么那么甜？咳咳咳……糖放多了……咳咳！”南元直直接用手捂住嘴巴，开始咳嗽了起来。 “不是吧……” “咳咳……”南元直马上拿起了一杯水直接往嗓子里头灌，对于一个专业厨师而言，这么甜的菜那简直就是败胃口。 “额……相公……” “唉……晚上忙完这里的事，我亲自教你做菜。” “多谢相公，不过……”南如烟看着自己做的土豆拔丝那是一个不舍。 不过让她很惊讶的是，她家的男人继续往自己的嘴里又塞进了一个土豆。 “相公，我……” “能吃就不要浪费，又不是什么发霉变质的。要知道现在粮食紧缺，浪费就是一种罪过啊。”南元直忍着嗓子里头那种反胃的感觉，硬是把自家妻子的失败作品一个接着一个咽了下去。 “相公，对不起。”看着自家男人脸上各种痛苦表情，她作为妻子自己都觉得难受。 “唔！吃完了，我把饭盒洗一下。” “不用了，交给我就行。你先去忙吧。” “我……” “去吧。” 看着这位城主脸上各种难受，办公室里头的同僚们都快忍不住了，就差没当场喷出来了。 “元直，你也不用硬着头皮啃下去啊。要是等一下你肚子不舒服怎么办？”这时候作为亚南太子殿下的遗孀，如今的亚南城儿童启蒙教师，熊湘兰带着今年的教育情况登记表来到了办公室。 “夫人，你也是知道的。城里头粮食紧缺，只要不是发霉变质的东西，吃下去是不会出大事的。” “唉……你啊！” “夫人，谢谢。” “啊……你也不小了。你也知道像你这个年纪的人，早就成家立业了。对着自己妻子，就不要那么拘谨。”熊湘兰说的正是如烟，一个被她挑选出来介绍给元直的难民女子。 “是。夫人，我有个想法。” “说吧，元直。” “我想开一间女子学校。” “女子学校？” “唔！一所专门教育女性的学校。” “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想法？” “夫人，是这样的。如烟的手有厚厚的茧子，跟我的手一样都是干过粗话的。” “有什么问题吗？” “当初能来到亚南城的女子数量就不多，大多数都是被自己家的人卖了出去换粮食，又或者活活饿死在逃荒的路上。” “这个我知道。要不是铁大公那里来了移民，亚南城的男女比例肯定会有问题的。” “也正因为这样，我突然想到一个不太好的事情。女性太柔弱了，要是碰到这种逃荒或者其他的灾难，她们是很容易出事的。而且如果不是周大师他们专门开了学校，培养了几个女法师负责为孕妇分娩……估计到现在……” “元直，你是希望有一所专门教育女性婚育知识的女子学院？” “是的，夫人。其实像如烟她们那样的女子，不应该像我们男人那样上山砍树挖矿，甚至拿起步枪守家……” “你是害怕长期干重活会导致女性提前死亡吧……” “唔！”南元直点了点头。 “这样啊……” “还有，夫人。女性有些时候不方便向我们男性说关于自己身上发生的事。” “你是说例假、怀孕之类的问题吧。” “是的。所以小人认为，最好要有一所专门为女性讲学的学院比较好。” “然后你希望我成为女子学校的校长？”熊湘兰笑了笑，她可不是别人。除了自家亡夫，就是她最了解元直了。 “是的。”南元直始终不太会委婉地说话，直接低着头干脆地承认。 “行。我就在城西面开个学校，反正那里也是盐碱地，也不太适合种地什么的。” “多谢夫人。” “你啊！” “对了，夫人。我还想专门让人写一部法律，关于保障女性的。例如女性应该也能有学习、行政的权利。如果可以的话……一夫一妻……” “一夫一妻？就跟……” “对！就跟……你们一样。” “是因为……” “夫人，你也知道小人的母亲是一个女仆。不但身份没保障，而且地位也很……糟糕。像小人这种……出生不太好的孩子，那就是……”说到这里，南元直自己也一阵难堪。 “可是帝国那里……不对！也就只有皇家的人真的做到一夫一妻！还有舅舅他们一家！基本上我真的很少见过有女孩子真真正正的受过教育！更不用说像你母亲那样……” “唔……夫人你也见过帝国的那些贵族是怎样的派头的……” “别说你。以前夫君在的时候也没少批评这些家伙，他们还把那些女仆当畜生，往人家脖子套项圈，赤身裸体的像一头野狼那样趴着走！”说起这个她自己也很生气。女仆就不是人？难不成是骑士的战马，拿出来给人溜的？ “但是……” “明白！你是怕唐爷爷他们……” “元直。这个……女性的地位要想提高……恐怕，这个时候还不行。”说话的正是主管亚南城商务问题的唐少川。 “唐老……” “湘兰，元直。女性的地位要想真正提高，首先就要让她们做到自己一个人养活自己。” “哦！”南元直自己也清楚，自己的母亲就是因为无法保证自己有能力养活自己，结果被那个贵族夫人给鞭笞致死。 “你现在也结婚了。你看看如烟，她像是一个能够自己养活自己的人吗？” “唉……” “元直，你的想法很好。但是你要明白，理智与现实总是会有差距的。要改变人的观念，需要漫长的时间进行仔细地教育。”